刺殺
“皇上駕到!”一聲高喊,我們一眾人便站立好,待主持引著父皇出現,我們便起身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父皇將手抬起:“諸位平身。”下頭一眾人起身後,父皇又將手放下,對著周誌朋說了句話,周誌明便高喊:“起程。”
此次去山頂祈福,是由父皇帶領我們,徒步走向山頂,以示虔誠,好在泰華寺本就是在半山腰,距離山頂路程也不是太長,不過還是有一部分人走了不久,便開始有些氣喘,不過沒有敢表露出來罷了。
懷安因為位份頗高,走在主持身邊,離我也沒有什麽距離,很來我心中還有些不自然,不過他卻隻是在跟著父皇下台階與我擦肩而過是不著痕跡地看了我一眼,之後便隻是將我當做陌生人一般,讓我安心下來。
走至金山寺頂,父皇身子也有些吃不消,站在原地喘了一會兒氣,看著遠處。
此時第一縷晨光還未乍現,我向四處看去,卻未發覺有何不對勁,心中有些焦急,卻又有些慶幸,一時間矛盾之至,不知道到底是希望那些人出現還是那些人不出現。
“怎麽了?”張守鑫見我有些不對勁,牽著我的手輕輕握了一下,看著我小聲問道。
“沒什麽。”我小聲回到,“或許是今早起來太早了,如今有些困倦了。”
“小懶豬。”他眯著眼睛,寵溺說道,“再等等吧,祈福完畢我背著你下山,你好好休息一下。”
我心中一抽,強顏笑道:“好啊。”
時辰到了,泰華寺眾和尚念起了經,父皇走至祭祀台,手拿三柱長香,對著遠方朝陽三鞠躬:“李氏列宗,上天眾神,今大良遭受困境,願諸位憐憫我大良百百萬子孫,讓其脫離苦海,百姓勿要背井離鄉,安居樂業,延我李氏子孫萬世之福……”
待祈禱完畢,在麵前的九鼎內插上高香,而後便是我李氏宗族依次上前,接過和尚手中的三柱小香,在前邊兒幾步之處熊熊燃起的高燭上點燃,走到九鼎麵前,深深的三鞠躬,將香插上。
整個流程完成之後,已經是未時好些人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隻是強忍著站在那兒,等著一聲令下好回去好好休息。
我再看一眼四周,依舊毫無動靜,眉頭又一次皺緊,害怕是出了什麽幺蛾子。
“眾人肅立!”
已是最後一步驟,眾人都舒了口氣,知道這是最後儀式,立正站好,等著引導。
“恭送眾神,行禮。”話一閉,眾人便深深彎下腰。
“禮成。”隨著這一聲的到來,和尚們也停下了持續大半天的念經。
就在此時,林中狼煙飄起,一大幫人陸陸續續手拿大刀湧現出來,我大驚:到底還是來了!他們竟然都穿著高鑫國服飾!
此時剛祭祀完,都累得快要趴下,也未曾補充過體力,侍衛也是如此,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那些高鑫人便殺了進來,裏頭的人慌亂不堪,尖叫著四處逃避,張守誠則是一直護在父皇身前,任歹人如何,不走一步。
那些人看似是向父皇殺去,卻是走得很迂回,將全部的人都散開了,向山下跑去,其中當然還有我和張守鑫。
張守鑫一直緊拉著我,絲毫不敢鬆手,後頭還有追兵,兩人跑得狼狽不堪,跑著跑著,便與大隊失散了。
沒過多久,我便體力不支,越跑越慢,我想要甩開他的手,卻依舊被握得緊緊的,沒辦法我慌忙喊道:“守鑫哥哥,我跑不動了,你放開我吧,不然會連累到你的!”
張守鑫有些生氣,語氣很不好:“妙元,這個時候,勿要任性,再堅持一下,還有生路。”
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閉上了口,又隨著他繼續亡命奔跑,可卻是天要絕人之路,腳下不知被什麽一絆,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張守鑫沒有察覺,依舊拉著我跑,將我拖走了些許才停下來趕忙蹲下:“妙元你怎麽樣!快起來!”
我自知已經堅持不下去了,推攘張守鑫自己快走,他卻絲毫不理會我,將我推開他的手固定住。
“妙元,你聽我說,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將你扔下不管,所以別再說什麽不切實際的事了,快趴到我背身來!”他臉湊近我,無比堅定,“我們要生亦同裘死亦同穴,今生,我已經沒什麽遺憾的了。”
我心上一抽,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他也不多說,直接將我手放在他肩膀上,將我背起
“妙元別怕,我會陪著你。”
因為背上多了一個我,速度已經滿了很多,怕我害怕,一直躲著我呢喃著這句話安慰我,我隻有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上,任眼淚打濕他的肩膀。
沒過多久,我們便被追上了,一看竟然有十來個追兵,被逼至絕境,無可奈何,張守鑫將我放下:“你高鑫殺我大良尊貴公主,饒我邊境百姓,發起戰爭使至民間疾苦,如今還潛入我大良坤城之中行事刺殺之事,實在欺人太甚!”
我細看他們一眾人,高鑫國的人一般比常人要矮小一點,我驚心王錚等人的細心,找的人竟然都是矮小之人。
“哼!”帶頭之人嗤笑,“我高鑫人做事,從來都隻是講求成敗,不論手段,世事本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這也的確是高鑫人做人的手段。
“事已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張守鑫一臉視死如歸,“隻是她是無辜的,你需得將她放了。”
他將我擋在背後,力所能及地不讓我接觸前方事物,聽他說這話,我大驚,目瞪口呆看著他背後,被他牽緊的手不自覺地緊了,他也察覺到了,輕輕用了一下了,給我回應。
“哼,這可容不得你!”那人說著,“誰知道她是不是什麽重要的人物,況且,我們幾兄弟大老遠風塵仆仆從高鑫趕來,也沒享受到個什麽,萬一遇到個公主嬪妃給我們幾兄弟開開胃,也不枉兄弟們跟了我一場。”後麵的幾個人都大笑起來,猥瑣看著我。
“住嘴!”張守鑫大怒,我的心情也不好,王錚都是找的什麽人!
那些人也不再多說,一步步向我們逼近,看著我的眼神放肆,我們一點點的往後會,突然腳上踩空,才發現已經被逼到了溝壑處,腳下砂石被踩漏落進了溝壑之中,就在我們以為退無可退,將要命喪於此時,那些人後頭有人驚叫一聲,便倒下了,那些人大驚,看向後頭,忙衝上前去。
這時我也看見了,心中一下子光亮起來:是牧童。
即使知道那些人是我的人,隻是在張守鑫麵前做樣子,絕不會輕易傷害到我,可是心裏還是會有些慌忙害怕,可是就在剛來,看到牧童,一下子安下心來,唇角不由微微彎起,走到了張守鑫身旁,我知道,牧童定不會讓我有事。
此時張守鑫將我的手握得握得更緊了,專注地看著前方,不知道在些想什麽。
可是對方人多勢眾,即使牧童再強悍,也抵不住了,身上受了許多上,每看到一把大刀劃過他的身上,劃出一道血痕,我的心便會提起來,胸口上有如一塊大石壓著,難受不已。
見情況不對,張守鑫也放開了我的手,在邊上撿了一把刀,加入廝殺。有了一個幫手,牧童看著明顯的輕鬆多了,極力擺脫與自己糾纏的幾個人,便跑到了我麵前,拉起我想跑,卻被我掙脫。
他不解的看著我,見我麵無表情,受傷看著我們近在咫尺的一隻手。
我看著前麵,有些痛苦:“對不起,牧童,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了。”
牧童默了一下,又握緊手上的刀,衝了進去。
“你在做什麽,你應該帶妙元走啊!快走!”
張守鑫並不是武將,也不過是從小為強身健體練過一段時間,身手連牧童的一半都比不上,身上挨了好多刀,已經有些吃不消了快要倒下,牧童加入進去一下子讓他鬆了口氣,質問牧童,牧童也不理他,自管自的揮舞著手中大刀。
到底是以寡敵眾不是對手,不多時,便把牧童和張守鑫逼在了一起,我心中不安,這些人是王錚找到,或多或少王錚都會向他們叮囑一些,可是如今牧童加入進去,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可是他們還是沒有停手。
張守鑫已經倒下了,提醒著牧童快帶我走,牧童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知道已無回旋之地,竭力擺脫糾纏他之人,向我跑來,身上又挨了幾刀。
牧童跑過來二話不說便將我手臂抓起,向另一邊跑走,牧童後頭本來就有人追上來,留著對付張守鑫的人見都來追我們了,我眼睜睜看著那人豎著握刀,在手無還擊之力的張守鑫身上死勁捅了下去。
“不!”我本身隻是擔心回頭看一眼,卻剛好看到了這一幕,不由自主的喊了出來。
我承認,我此時的悔恨之意大過我所謂的鴻鵠大誌。
可是此時我是在逃命,牧童緊抓著我的手往前跑,我根本就沒有機會多想,後頭的人越逼越緊。
“牧童,逃不掉了,必須想其他辦法!”我在後頭對牧童提醒說道。
牧童也是聽進去了,盡量往溝壑邊上跑,在千鈞一刻之際,將我一扯,摟進他的懷裏,抱得緊緊的抱在他的懷裏,往溝壑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