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賣身救父
晏舞兒沒想到，杜月娘竟然也是一個性情中人，她將弄玉送上來的蛋糕全吃完了，還央求她下次一定要多給她做些帶走，晏舞兒哭笑不得，王府一向錦衣玉食地供著，吳氏也從來不會克扣她們的飯菜，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
“好好好，明兒我就親手給你做，撐死你！”二人相處得很是融洽，晏舞兒說話便有些口沒遮攔起來。
杜月娘樂得跟什麽似的，喜滋滋地道了謝，最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她並未再提狗洞的事情，晏舞兒也裝作不知道。
她看起來還不錯，如果不是隱藏得太好，那麽就是一個可以相交之人。
晏舞兒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在王府倒不至於太無聊，希望到離開王府前，日子能過得有趣一些。
“主子，您真是太厲害了！”柳絮一臉崇拜的表情看著她。
“什麽？”晏舞兒看著杜月娘的背影，沒回過神來。
“那個什麽提，什麽拉的？哎呀，反正就是您前幾天做的蛋糕！”這個名字有點拗口，柳絮說不上來。
“是提拉米蘇！”晏舞兒一個字一個字解釋道。
“哦對，就是它，奴婢以前怎麽沒聽說過啊？又是您胡謅的吧！”柳絮一副鬼靈精的樣子，仿佛在說“我就知道是這樣！”
“嗯嗯，算是吧！”晏舞兒不再解釋，反正隻要無法解釋的怪異物件，她一律都說是她胡謅的。不過這個提拉米蘇胡謅的倒是更多，因為現如今的食材明顯不齊，好多都隻能找替代品，味道跟前世的也有些差別，不過口感倒是不見差，大概是現在空氣好無汙染的好處吧！
晏舞兒忽然眼睛一亮，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致富路子，不過，她不打算把秘方交給慕容懷，太不劃算了，看杜月娘今日的樣子，她覺得這蛋糕一定會十分受歡迎，這一次，她要開始單幹，不能幫著別人數錢了。
她算了下，這種新鮮物事必須定位在中高端消費價位上，如果太偏宜，攢錢太慢，可是太貴又容易將人嚇跑，她苦思冥想了一宿，第二日終於想到了好辦法，於是興衝衝地又溜出府去了。
晏舞兒實在是太感激吳氏了，她並未對自己很嚴苛，她如今名義上是王府的下人，不過每日她隻是去廚房應下卯，就沒她什麽事了，真奇怪，她在廚房裏不是打壞這樣就是打壞那樣，惹得她如今什麽事情都不能做。
當然，她也知道這是底下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生怕她以後翻身了下不來台，她也樂得受了她們這個人情，往後她定然為自己闖出一片天地，就從這提拉米蘇開始。
柳絮不知道她要幹什麽，跟在後麵好辛苦才攆上她。
晏舞兒腳下仿佛生了風似的，走得幾塊，可苦了柳絮，非得小跑著才能勉強跟她並行，惹得路人頻頻看她。
晏舞兒尋思著，自己是不可能出去拋頭露麵的，不然還不得被別人說成什麽了。而且李恕回來了也不會允許，畢竟偌大個王府，若是讓一個女人出來掙錢，這就太丟王府的臉麵了。
她想去找慕容懷，可是又擔心他覬覦自己的方子，若是從中作梗，她這個小胳膊可擰不過他的大腿，想想還是算了吧。
問過了人，晏舞兒終於知道，原來上京城也有類似人才市場的地方，就是所謂的牙行，她一直以為人牙子就是人販子，專門用各種手段弄到一些漂亮的小姑娘，然後將她們賣進大戶人家做丫鬟，或者賣進青樓那種醃臢地，不成想還有介紹人工作這樣的事情。而且，人牙子們既有專門為府宅官方奔波，也有為富豪私家拉攏，他們欲買寵妾、歌童、舞女廚娘，針線娘子，粗細婢妮均可。
而且，牙行還有官牙和私牙之分，晏舞兒自己身份都不明，當然不敢找官牙，幸好聽說
最近的牙行就位於東大門大街與西門大街的交匯之處，她們連忙趕了過去。
晏舞兒和柳絮走了好久終於才找到了，隻見一個不很大的四合院裏，圍著不少人，有的是主顧，有的是待人挑選的，其中主要是十多歲的姑娘家和已經梳了發的婦人，也有男的，但是晏舞兒肯定不會找個男人給自己做事，太沒安全感了，她的生意本來就是瞞著其他人的，要是他起了歹心，光拿錢不幹活，或者幹脆卷著錢走路怎麽辦？
晏舞兒站了一會兒，就有一個穿著有些體麵的牙婆過來招呼：“這位夫人想要挑個合意的丫鬟麽？您正好來對了，快快請進！”
她殷勤地招呼著，將晏舞兒帶進了院子。
晏舞兒也不多說，直接就叫她將人帶出來看看，牙婆先還站著不動，柳絮將一塊碎銀子遞過去，她立即喜上眉梢，很快就帶了一批人過來。
還沒細看，忽然一個女子向她跑過來，欣喜地喊道：“姐姐！是你嗎？”
晏舞兒欲退開，卻見那張帶著驚喜的小臉是那樣熟悉，連忙拉著她的手：“你是敏兒？你怎麽會在這裏？”
女孩正是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周茹敏，隻是之前有些圓圓的臉蛋已經清減了不少，下巴有些尖尖的了，那雙眼睛還是那樣靈動。
周茹敏見了晏舞兒，別提多激動了，雖然當時晏舞兒臉上紅腫還未消除，周茹敏一見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立即驚喜地衝了上去。
聽晏舞兒問起，周茹敏眼裏的亮光散去，染上一抹憂色。
“我爹病了，無法下地幹活，娘身子又弱，隻能給人洗點衣裳，有時跟我一起做點繡活去賣。家裏的地都荒了好些了，本就掙不了什麽錢，還得給爹看病抓藥，沒辦法，我就隻能出來找點事情做！”她神情鬱鬱的，晏舞兒忽然有些心疼起來。
“傻孩子，你怎麽不知道來找我？”她忽然想起，她並沒說過自己的身份，但是賀琳應該知道啊，如今她在慕容懷的酒樓做事，應該有些錢，她們不是親戚嗎？竟然沒有出手相助。
當然，這些話她不好當著問周茹敏，拉了她的手對牙婆道：“就是她，我帶走了！”
牙婆喜滋滋地過來，諂媚道：“夫人真是好眼光，這丫頭一看就伶俐，我也十分喜歡呢，隻是這價錢嘛！”
“給她二兩銀子做介紹費！”晏舞兒吩咐柳絮道。
“夫人，這二兩銀子可不夠，你不知道，這位姑娘十四了，繡活做得極好，廚藝也不錯，還知禮數，放到哪家都是搶著要的香餑餑呢！”牙婆一副王婆賣瓜的模樣，“二兩銀子我幫著拉線倒是不少了，但是這位姑娘是簽了三年死契的，可是要十兩銀子才夠！”
“什麽？”晏舞兒沒想到，周茹敏竟然自己賣了身，看來她家確實很困難了，這個姑娘真是讓人心酸。
她沒說什麽，讓柳絮又添了銀子，牙婆又笑嘻嘻地從袖袋中掏出周茹敏的賣身契交給晏舞兒，她仔細看了看，沒什麽不對，拿著就要撕了。
“晏姐姐你別撕！”周茹敏忽然阻止她，“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既然已經簽了賣身契，剛才這位媽媽已經拿去官府備案了。”
晏舞兒愣了一下，忽然想到這張契約也是有法律效力的，她若是撕了，就算是日後三年時間滿了，沒有這張契約去官府銷案便銷不了案，就隻能還是奴身。
“你怎麽這麽傻啊！”她摸了摸她的頭發，歎道。
周茹敏搖搖頭：“我不後悔，今天這銀子雖然是到手了，往後我還要養家呢，求求你帶我走吧，我什麽活都會幹！”
她近乎祈求的目光讓晏舞兒心中十分不忍，她是誤會她的意思了，為了讓她放心，她索性將那張契約收起來。
“好，我答應你就是！”
周茹敏這才破涕為笑，臉上又重新放起光來。
晏舞兒將周茹敏直接帶去了她東大門大街的小院子，先讓周茹敏熟悉了下環境，然後告訴她自己的身份，她想，這裏離萬客隆很近，周茹敏跟賀琳一定會碰上，與其到時候說漏嘴，還不如早點告訴她自己的是誰。
“姐姐，你是裕王府的人，為何還要出來做事？”周茹敏隻看她穿著貴氣，倒是沒想到她竟然是王府的人，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她的樣子逗笑了晏舞兒，她淡淡地道：“人世間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呢？就像你，本來無憂無慮的，結果遇到這樣的事。我又隻是一個妾室，府裏人多，勾心鬥角之事不少，都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麽事，所以早作打算罷了。”
周茹敏想想也對，便不再追問，隻想著什麽時候能夠開始幹活。
晏舞兒笑她太性急了，她卻理直氣壯地說道：“牙婆說了，我如今身份不同了，不能偷懶，不然主家會不喜歡的。”
“傻孩子！我不會不喜歡你的！”晏舞兒覺得她十分親切，隻是，如今她還是不放心，擔心自己會讓她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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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二，比約定的多了二千，我沒有食言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