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賀喜的來了

  李恕故作凶惡地威脅,眼裏的火光愈見濃,晏舞兒曼妙的身材微微彎曲著,他直直地緊盯著,當事人卻半點沒有察覺。


  “國破家亡,命如草芥,反正都這樣了,你要怎麽收拾我都可以!”晏舞兒沒注意他表情的變化,滿不在乎道。


  要怎麽收拾都可以?某人的眼神更加火熱起來,權當她的話是一種鼓勵,唇角掀起,深邃的眸子熾烈地盯著她:“好啊,這是你說的,若是再惹我,看我不弄死你!”


  他眼睛含著別樣的意味,邪邪地衝晏舞兒眨了眨,雙手就開始不安分地撫上了她的玲瓏曲線。


  “別——”她慌忙抬手想阻止他,這還是大白天呢,他竟然一點都不避諱。


  “你惹到我了,先讓你明白惹怒我的下場!”他將她兩手製住,整個身子欺上她,泰山壓頂般,將晏舞兒壓了個密密實實,可憐的晏舞兒立即化身小綿羊,被大灰狼吃了個幹幹淨淨。


  雲消雨歇,晏舞兒酡紅著一張小臉,靠在李恕健壯的胸膛上嬌喘著,他輕撫著她光滑的背脊,有一下沒一下地,半天沒有說話。


  晏舞兒身上汗滴滴的,有些不舒服,在他懷裏蹭了蹭,被他抬起小臉,跟他相對。


  “現在舒服了嗎?”深幽的黑眸帶著還沒完全消散的情|欲,炫花了她的眼。


  晏舞兒俏臉一熱,伸手揪了他一把,嗔道:“沒正經!”


  李恕捉住她的手,低笑道:“胡思亂想什麽呢?我是說,你心情好受些了嗎?”


  晏舞兒被他鬧了個大花臉,羞不自勝,嬌叱道:“你說話能不能說清楚啊?”


  他一定是故意的,滾完被單之後那樣問她,怎能讓她不想歪?

  李恕哈哈一笑,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晏舞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


  晏舞兒成為了裕王側妃,府中的氣候開始有些不同了,從上至下,看她的目光變得有些小心翼翼了。


  杜月娘是第一個來向她賀喜的。


  “恭喜晏側妃,這是我一點心意,還望不要嫌棄。”她笑吟吟地遞上一個紅木盒子,雕著繁複考究的圖案,看上去很古樸典雅,裏麵的東西定然也價值不菲。


  晏舞兒並未伸手去接,推辭道:“這麽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


  杜月娘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莫非晏側妃看不起我這個小小的姨娘,連個賀禮都不願手下?”


  “這個,我沒有那個意思,隻是無功不受祿,這禮物太貴重,我有負擔。”晏舞兒解釋道。


  “晏姐姐這樣想就不對了,這些日子你給我送的點心可是外麵輕易買不到的,就當妹妹我還禮了。”杜月娘非要將盒子塞給她,晏舞兒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隻好將盒子收下,轉手遞給一旁的弄玉。


  “不打開看看嗎?”杜月娘一臉微笑,英氣的臉上散發著一股親和的感覺。


  晏舞兒笑了,命柳絮將她送的紅色盒子打開,一個白色玉佩便映入眼簾,玉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於眾不同的是,這塊玉竟然被雕成了心形,閃著盈盈的幽光,看著十分高貴大氣。


  晏舞兒的眼睛一亮,杜月娘笑了:

  “這件玉佩是我爹給我娘的,後來又給了我,不是什麽稀罕東西,但我覺得這形狀很特別,想著你或許會喜歡,便送了來,不過是表達一下我的心意罷了,希望你跟王爺夫妻恩愛,白頭偕老。”杜月娘似陷入了回憶,聲音有些感慨。


  “多謝!”晏舞兒衷心道,雖然她跟李恕不一定能修成正果,但是杜月娘的情誼,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杜月娘又說了一些祝賀的話,晏舞兒沒有多大的感覺,這個側妃,說到底還不是高級一點的小老婆,有何值得慶賀的。不過她不好拂了杜月娘的心意,笑著敷衍了幾句。


  坐了一陣,杜月娘看著晏舞兒的臉,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怎麽了?”晏舞兒摸了摸臉,莫不是臉上有什麽?

  想了想,杜月娘還是開口道:“姐姐,你還記得那日胡眉兒的事情嗎?”


  晏舞兒沒想到她會提起這茬,詫異地看她。


  “怎麽,有什麽不對嗎?”


  杜月娘歎了口氣,站起身望著花廳外扶疏的花木,緩緩道:“那日荷葉慘死,老夫人立了威,對你可是不利。”


  “杜姨娘想說什麽?”晏舞兒提了心,她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難道是她處理有什麽疏漏之處?

  “我知道姐姐一向不喜歡理後院這些醃臢事,不過,你如今是側妃了,雖說往後府裏可能會有正妃,但如今你是有誥命之身,府中之事,你還是管起來的好,別讓別人將你拿捏了。”


  她這番話中有話,晏舞兒有些明白:“你是說我應該問老夫人要管家的權利?”


  杜月娘點頭:“那日,老夫人明明說讓你主審胡眉兒的事情,結果後來查到荷葉身上,她立即就下令杖斃,根本就沒有給人問話的機會。荷葉是她倚重之人,她偏偏下了狠手,這其中究竟暗藏了什麽玄機,想必姐姐你並非不知,隻是不想去趟這趟渾水罷了。”


  她的話說到了晏舞兒的心坎上了,她一直沒有當裕王府是自己的家,許多事情她都不想理會,當日荷葉活生生被打死,眼睜睜看著一條如花的生命凋零,她也是十分不舒服的。


  而且,那件事情疑點頗多,如果是荷葉下的毒手,她為何要那樣做,會不會有人指使?還有,就算是她做的,花圃中的藥渣是誰埋的,荷葉不可能故意留下自己害人的證據,讓別人去把她揪出來吧。


  幕後定然還有黑手,吳氏那樣倉促地下令打死荷葉,此事定然跟她脫不了幹係,但是定然還有人,故意要將她揪出來,花圃中的藥渣就是證據,而且,這些證據都直指吳氏,隻是當時晏舞兒不想麻煩,沒有深究此事,倒令她的計劃就此擱淺了。


  杜月娘見晏舞兒沉思,也不去打擾她,隻是靜靜地端起茶盞輕啜著,不時觀察一下她臉上的反應。


  良久,晏舞兒抬起頭來,望著杜月娘,真誠道:“多謝杜姨娘提醒,我會好好考慮的。”


  她向自己示好,心裏定是也有計較的,現在連別人都如此看了,晏舞兒心想,也不知道能不能擺脫裕王府,如今要在這裏討生活,就避免不了這一切,如果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確實也應該好好籌劃一番了。不然,人還沒能離開,就被人整死了,她可不願再當一次冤死鬼。


  杜月娘見她聽進去了,臉上又堆了笑,站起身告辭。


  望著她遠去的影子,晏舞兒若有所思。這個杜月娘,仿佛是一個謎,她仿佛將什麽都看得很透徹,隨時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隻是不知道,她在府中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柳絮走上來,望著離去的背影,有些擔憂道:“主子,這個杜姨娘不是溜須拍馬之人,今日怎麽會這樣討好於您,她不會是打了什麽主意吧!”


  弄玉在一旁不屑道:“如今主子水漲船高,有人巴結著才是正經,這杜姨娘在府裏一向不討喜,想依靠著咱主子少受些苦楚罷了。看著吧,以後找上門來的多了去了,主子若是不喜,不理會她就是。”


  “不,杜姨娘不是信口開河之人,今日我還真的承了她的情了。”晏舞兒蹙了眉道。她一直記得杜月娘說過,有朝一日希望能幫她一個小忙,不知道她有什麽要自己幫忙的,想必應該是大事,不然她為何遲遲不開口?


  ——————


  剛送走杜月娘,綠蕪院又來了不速之客,倒是令晏舞兒有些驚訝。


  “二老夫人、三老夫人,哪陣風把您二老吹來了?”兩尊大佛一來,晏舞兒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


  這二人,可是從來沒有登過門的,連往日偶爾見了打招呼,也不過是勉強點點頭,不冷不熱的樣子,今天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說是老夫人,其實這二人看著一點都不老,二老夫人柏氏不過三十多歲年紀,保養得體,三老夫人林氏更是顯得年輕,二人俱是盛裝打扮,那一身的行頭,也不知道會不會熱得慌。


  “哎,侄媳婦,何必這麽見外呢?叫嬸子就成!”二老夫人是個火炮性子,嗓門有些大。


  “這個……”晏舞兒有些為難,不過還是喚了聲:“二嬸、三嬸!”


  “這才對嘛!”二老夫人說著,便上前來拉了晏舞兒的手,親親熱熱地挨著她坐下,晏舞兒連忙也招呼了三老夫人入座。


  “菲兒,嫣兒,還不快過來給你們三嫂見禮?”


  兩個小姑娘有些扭捏地看了晏舞兒一眼,怯怯地喚了聲:“三嫂!”


  晏舞兒笑了,這兩個小姑娘自己倒很少見到,這樣近看還長得挺可愛的,不過十來歲的年紀,卻一副進退有禮的樣子,看來被她們的娘親教得很好。


  “柳絮,拿些點心過來給二位小姐嚐嚐!”


  畢竟是小姑娘,有好吃的,立馬就眼睛放起了光,晏舞兒讓柳絮陪著她們去玩,自己跟柏氏、林氏坐著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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