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赴宴
“舞兒姐姐,你在想什麽呢?我跟你說話,你都不搭理我!”吳芊芊不滿地撅著嘴,氣哼哼的樣子。
晏舞兒立即端正地坐好,賠笑道:“聽著呢,莫非你還對他有所眷戀?舍不得了?”
“去!我才沒有呢。”吳芊芊笑了,垂下眼,紅紅的臉蛋上帶著幾分小女兒的嬌羞,“孫義亭去我家提親了,正好遇上慕容懷退親,我爹娘正不好下台,當即就同意了,當時他們那個樣子,現在想起來真是好笑!”
說著,她立即沒形象地笑倒在桌子上,嘴裏還含著沒嚼碎的梨,嗆了好一會兒才好。
“我說今日怎麽舍得來找我了,原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等著待嫁了呢!”晏舞兒也很是替她高興,吳氏雖然不好,但這個吳芊芊卻不錯,單純直爽,她很喜歡。
“姐姐又取笑我,不理你了!”她羞惱地轉過頭去,見菲兒和嫣兒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她,又是一驚。
菲兒和嫣兒都是十多歲的年紀,古代女子大都早熟,有的女子已經開始議親了,所以她們什麽都懂,此刻二人皆是一副羨慕憧憬的樣子。
晏舞兒明白她們的心思,心裏還是有些汗顏,這個時代的姑娘家隻要會針線女工,三從四德,其他什麽都可以不學,自小就是在為嫁人做準備了。
她也明白二房和三房讓她們兩個來自己這裏的意思,都是一家人,如果有合適的,她還真的願意幫這個忙。
自從身份再一次水漲船高之後,晏舞兒不可避免地要出席一些貴婦們組織的活動,這倒跟現代社會差不多,不外乎就是為自己的夫婿積累人脈,又因為古代女子地位的特殊性,這些活動往往還成為了變相的相親會,在柏氏和林氏明裏暗裏的鼓動下,晏舞兒也帶著菲兒和嫣兒她們出席過幾次這樣的場合。
這日,柏氏和林氏又登門了,臉上堆滿了笑容,晏舞兒有些害怕她們這樣,擺明了就是有求於她,而且明顯又是為她們女兒的事情來的,因為明日,她會去盧國公府赴宴。
“二位嬸娘,真是稀客啊!快請!”
“民婦給裕王妃請安!”柏、林二人破天荒地守起規矩來,恭恭敬敬地向晏舞兒行了大禮。
“嬸娘這是作甚?莫折煞侄媳了,快請起!”晏舞兒忙上前扶起二人坐下。
柏氏訕訕地道:“侄媳婦啊,都怪我們無形無狀,我家老爺說了,如今王妃身份不同了,該有的禮數不能少,我們也是看著侄媳和善,一時倒忘記了。”
“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兒呢,二叔父這樣說雖也沒錯,不過這是在咱自己家裏,一家人哪裏那麽多講究,你們都是舞兒的長輩,以前如何,以後還怎樣,不然我真不習慣呢。”
晏舞兒這倒是說的真心話,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時代的繁文縟節,動不動就要給人下跪行禮什麽的,她看著就煩。
幾人寒暄了一陣,林氏總算是道明了來意。
“侄媳啊,聽說明日盧國公夫人壽誕,可是也請你了?”林氏的眼睛晶亮晶亮的,一眼就看得出她的心思。
“是啊,今早就收到帖子了,我人生地不熟的,到時候請二位嬸娘和妹妹們一同前往可好?”
柏氏和林氏互看一眼,掩不住的笑意。原以為要費好些口舌,沒想到晏舞兒竟然這麽善解人意,一時間又更加喜愛她了。
柏氏想了想,忽然道:“侄媳婦如今管家了,想必大嫂也清閑很多,昨日我看她一個人在園子裏,想上去打聲招呼,卻見她進了一座假山,也不知道藏著什麽寶貝,我就再不敢跟著了。”
她狀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引起了晏舞兒的注意,吳氏就算是最近不比從前了,身邊伺候的丫鬟可是不少,怎麽會一個人逛園子?
這時林氏也道:“是呢,我那次回西院去,也瞧見了,大嫂也真是的,那邊平時人跡罕至,難得見到一個人影,她也不怕遇到什麽髒東西!”
晏舞兒更納悶了,她們說的假山她一點都不陌生,因為她也曾去過好幾次,前些日子偷偷出府,就是從那邊的一個小洞鑽出去,那座假山是必經之路。
柏氏和林氏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茬,晏舞兒沒有問,她們跟吳氏麵和心不合,她犯不著給人當槍使。
盯著這次機會的不止柏氏和林氏二人,她們剛走,裴芝裳竟然也上門了。
次日盧國公夫人的壽誕辦得極為隆重,但凡京城的達官貴人,幾乎全部出席,與那次軒王府的賞月宴相比更為熱鬧。
隻是這次皇帝並未親臨,隻是皇後娘娘派人送了一副富貴花開圖以示祝賀,把個盧國公夫人喜得跟什麽似的,頓時臉麵有光。
吳氏稱病不出,並未參加此次壽宴,二房三房母女四人,加上裴芝裳母女,每人還帶著丫鬟,裕王府還是出動了三輛馬車。
正門處有些擁堵,晏舞兒的馬車一停下,立即便有人問:“車裏可是裕王妃?”
車夫小四應了,很快便有馬車讓了道順利進了門,晏舞兒不禁有些感歎,以前偶爾陪吳氏出席這種場合,可是沒有這樣的待遇的。
馬車終於停了,柳絮和弄玉掀開簾子扶晏舞兒下了馬車,後麵車裏的柏氏等人也下了車,一臉的興奮之色。
馬車前立了一個身穿粉色褙子的丫鬟,上來朝晏舞兒行了禮:“裕王妃金安,奴婢是盧國公夫人身邊的錦兒,我家夫人命奴婢來請王妃及眾位夫人小姐!”
晏舞兒等人跟著錦兒來到一座水榭,初秋的微風已經有一絲絲涼意,吹得水榭的彩色紗幔飄飛,朦朦朧朧。
水榭中已經有了幾位貴婦,盧國公夫人熱情地一一做了介紹,才又坐下閑話。
因為身份的差別,柏氏等人並未在水榭中,菲兒和嫣兒自然也不夠格,不過盧國公夫人已命人專門安排,晏舞兒一個人坐在一群貴婦之中,多數時候都是做一個聽眾,有人問到的時候才附和一兩句。
“你們聽說了沒,慕容家已經跟吳家退親了?”剛剛坐下,就有一個貴婦開口了,帶著濃厚的八卦色彩。
“當然聽說了,這兩家一個官,一個商,雖說士農工商,但慕容家可不是一般的商家,縱然是吳老爺官職不低,配吳家小姐也是綽綽有餘了。”
“是啊,慕容世家的財力無人能敵,加之慕容公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將來更是不可限量,真是可惜了!”一名婦人甚至替吳家惋惜。
“那也未必,孫府跟吳府聯姻也不差,孫府也是官家,孫大人年紀輕輕就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吳府這次丟了芝麻撿了西瓜也猶未可知。”
“對了,裕王府跟吳府不是親戚麽?可知這是為何呢?”立即有人想到晏舞兒的身份,好奇地問道。
晏舞兒在一旁聽著,忽然一問道自己,詫異了一下,才道:“這個倒不曾聽聞,我婆婆最近清心寡欲,吃齋念佛,一般俗務很少理會。”
“這樣啊,真是可惜了。”那婦人搖搖頭歎息著,“隻是今日慕容公子和孫大人也會來赴宴,吳府的公子小姐自然也回來,若是見了麵,難免會有些尷尬吧!”
眾人一直閑聊著,晏舞兒一直保持著得體的笑容,偶爾說上一兩句,可終究覺得有些無聊,便伸了頸子四下張望。
忽然,對麵一座小橋上有一個熟悉的鵝黃色身影,正好也瞧見了她,正用力地朝她揮手。
盧國公夫人正好看過來,笑道:“讓裕王妃陪我們這些老婆子坐著實在也無聊,我那二丫頭也在那邊,要不裕王妃跟她們一起走走?”
晏舞兒自然樂意,她覺得自己腿都快坐麻了,又遇見了熟人,自是求之不得。
吳芊芊已經趕到水榭,旁邊還有一個俏麗的姑娘,盧國公夫人便介紹道:“這是我那個頑劣的二丫頭梓悅,裕王妃年紀輕,跟她們應該談得來。”
祁梓悅甜甜一笑,蹦跳著跑到晏舞兒跟前,吳芊芊也過來,二人一左一右扶了她:“舞兒姐姐,那邊有一片楓樹林,咱們過去看看|吧!”
晏舞兒被二人拉著出去了,果然見不遠處一片黃,驚詫不已,這還是初秋,楓樹已經黃了不少,若是到了深秋,火紅一片,該有多美!
在林子裏走了一陣,人越來越稀少,幾人都不敢往深裏走,饒是祁梓悅這個主人家也有些害怕。
“這林子極深,爹娘說過,裏麵可能還有野獸出沒,隻是這麽多年聽過卻沒見過,但是從沒有人敢往深處走,我們還是離開吧!”
晏舞兒正想著,來了這麽久,卻未見菲兒和嫣兒她們,心裏還有點擔心,雖然她們母親看著,但這樣的場合柏氏她們卻從未來過,別出什麽事情才好。
三人往回走著,晏舞兒忽然眼睛一亮,那個慌慌張張跑著的小姑娘,竟然是周茹敏。
“敏兒!”她不假思索地喚道。
一連喚了好幾聲,周茹敏才回過頭來,瞧見是晏舞兒,欣喜萬分地跑過來。“姐姐你也來了?”
“怎麽了?”晏舞兒關心地問,按理說她是不該出現在這的,這樣子有些不尋常。
周茹敏忽然要哭了,急切地拉著晏舞兒的手:“姐姐,我闖禍了!你一定要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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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茹敏是一個重要角色,親們不妨猜一猜她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