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覆水難收
顧霆琛從後麵抱住了我,柔聲說道,“乖乖睡覺。”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不要擔心,一切有我。”
我抿唇,什麽話都沒有說。
我怎麽可能不擔心,那可是我的孩子,沒有了他,我真無法想象自己該怎麽活下去。
這一夜我睡得極其不安穩,驚醒了好幾次,好在顧霆琛在我身邊,每一次醒來,他都抬手拍著我的背脊安撫我。
早上六點醒了一次以後,我就再也睡不著了。
外麵天還黑著,但我卻不想再睡了,打算起床。
顧霆琛還保持著抱著我的動作,遲疑了片刻,我挪了挪身子。
即便動作很輕,但是還是把他吵醒了。
四目相對,男人的目光有些迷糊,明顯還沒有睡醒。
“怎麽了?”他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我抿唇,起身開口道,“我睡不著了。”
他伸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看時間還早便又將我摟進了懷裏,開口道,“還早。”
他將我摟得很緊,我想伸手去拿手機卻被他按住了手,“好好睡覺。”
我抿唇,“真睡不著了。”
他睜開眼,眸子漆黑如夜,聲音有些低啞,“那我們做點什麽?”
我愣住,不開口了。
身體往旁邊挪了挪,他又湊了過來,
黑夜裏雖然看不清彼此的模樣,但越是這樣,氣氛就越發曖昧。
好在顧霆琛並沒有做什麽打算,抱緊我以後就閉上了眼睛。
天空漸漸露白,灰色蔓延到天邊。
困意和疲憊同時襲來,我想睡但怎麽也沒辦法睡著。
顧霆琛緩緩睜開了眼睛,眼裏沒有絲毫困意,他開口,聲音磁性撩撥,“一起洗澡嗎?”
我懶得搭理他,轉過身背對著他。
他輕笑了一聲,也不在意,起身去了浴室,沒多久浴室裏麵就傳來了水流聲。
我感覺身體黏黏的有些不舒服,剛想開口喊顧霆琛快一點洗,然後我好洗,就感覺到腿有點粘,床單也有點濕。
我隱約意識到了什麽,趕緊從床上坐了起來。
果然,白色床單上有一大片的鮮血。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腦子裏麵開始想自己身體是不是又有了什麽毛病。
浴室門打開,我怕顧霆琛會看到,所以下意識地想扯過被子蓋上。
隻是顧霆琛不是瞎子,他出來的一瞬間就能看到床單上的大片血跡。
他眸色加深,走過來看著床上的大片血跡。
我以為他會說些什麽,但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盯著看了幾秒鍾,然後眼神溫柔地看著我道,“去洗澡吧。”
我點頭,裹上浴巾下了床。
去浴室衝了個澡,我穿上了昨天晚上洗好烘幹的衣服。
由於心裏惦記團團,出去以後我吹幹了頭發就坐到沙發上發呆,時不時看向顧霆琛催促道,“你快一點。”
有人過來給顧霆琛送衣服,他把一個購物袋遞給我說道,“這是新的,你要換上嗎?”
我搖頭,“太麻煩了。”
等顧霆琛換好了衣服,我給冷慕白打去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男人疲憊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晚青。”
聽他這聲音,很像是一夜沒睡。
我深吸了口氣,調整情緒開口道,“我把地址發給你,我們見一麵。”
“好。”
掛了電話,我發現顧霆琛正在看著我,眼眸深邃幽暗。
我愣了一下,開口問道,“怎麽了?”
“我們先去一趟醫院。”他開口,抬手將我額頭邊的碎發挪到了一邊。
“算了吧。”我下意識地拒絕,“我們還是先找團團吧,這才是當前最要緊的事情。”
顧霆琛蹙眉,“你的身體同樣重要。”
我深吸了口氣,“我說了先找團團。”
說完,我起身朝房間門口走去。
胳膊被男人拽住,我蹙眉回頭看他,“顧霆琛!我現在隻想找到團團。”
顧霆琛輕歎了口氣,語氣滿是無奈,“團團我會去找的,你就聽我的話去一趟醫院,等你檢查完再跟我一起去找團團好嗎?”
我看著他,心裏的怒意怎麽也壓不住了,“什麽叫你會去找的?你真看他不是你的孩子了,你沒有付出過心血和愛,就一句你會去找就可以了嗎?”
頓了頓,我繼續說道,“你覺得我現在能安心去醫院檢查自己的身體嗎?如果團團就此再也找不到了,我還要一副好身體有什麽用?顧霆琛,在你心裏是不是覺得團團丟了也無所謂啊?”
人在憤怒之下就會說出衝動的話,而這衝動的話一般剛說出來就會後悔,但說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覆水難收了。
顧霆琛眼神冷了下來,開口聲音也極其冰冷,“林晚青,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冷血的一個人嗎?”
我抿唇,不說話。
我知道剛才的話傷害到他了,也知道不應該說出這種話,但我現在不願意道歉。
我深吸了口氣,開口道,“我先走了。”
我的回避令他更加憤怒,我還沒朝房間門口走幾步路,胳膊就被他突然拽住了,力道極大,他聲音冰冷地開口,“在你心裏,我是不是比不過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他是真的生氣了。
如果放在平時,我這個時候一定會好好說話的,但今天不知道怎麽了,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和腦子,說出的話就是不過腦子,
“沒錯,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比你重要,他們都是我沒辦法割舍的,團團和林家,就連劉家也要比你重要,隻有你是我隨時都可以放棄的人。”
我就像是看不到顧霆琛受傷的眼神一樣,繼續傷害他,“麻煩你放手好嗎?我要去找我割舍不下的人了。”
顧霆琛眼神變得暗淡,我緊閉了下眼睛,依舊假裝看不見,掙脫開他拉著我胳膊的手以後,我就離開了酒店房間。
直到進了電梯,我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剛才到底說了多少傷害顧霆琛的話。
我抽了自己一巴掌,疲憊地蹲了下去。
那些話我怎麽就能這樣不經過大腦說出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