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嘲諷
一夜無話,岑鵬天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不過想起昨天自己在子墨的面前的表現,他感覺一陣臉紅。
該死,自己是怎麼了?竟然在子墨面前表現那麼不堪,他覺得自己要一輩子在子墨面前抬不起頭了。
以後,自己見到子墨,再也不能昂首挺胸的說話了。
不過想到謝之曼,他又嘆口氣,他從上拿出一個項鏈,看著久久不語。手握緊,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佳人的餘溫,可是佳人已不在。
世界是你的遺囑,而我是你唯一的遺物,才剛剛開始卻已經結束,親手殺死自己愛的人,無論何種理由,怎麼能輕易的釋懷。
岑鵬天嘆了一口氣,思念、痛苦、不甘。
活著的人要肩負死去人那份責任活下去。他的目光重新變的鎮定,將項鏈收了起來,小曼,你的未完成,我來替你完成。
子墨這時候,走了過來,對著岑鵬天說道,「囂張同學,我們要走了。你看你準備去哪?」
岑鵬天看著子墨竟然產生了恍若隔世的感覺,這個以前自己視為鄉巴佬的小子竟然比他想象的更加厲害,而囂張這個稱呼是那樣討厭又是那樣親切。
這時候,自己該做什麼呢?伸出手指告訴子墨,qtm的,昨天的事情是自己喝多了,不,腦子抽風了,趕緊忘掉昨天的事情。
還有,自己是做大事的人,不需要他安慰。
或者說,上去狠狠和子墨打一架,告訴他,我忍你很久了。
岑鵬天臉色變幻,英俊的臉上,重新出現了傲氣,他沒有回答子墨的話,而是說道,「首先,再次糾正,我叫岑鵬天,岑鵬天的岑,一飛九萬里的鵬,天下無雙的天。」
岑鵬天再次強調,然後狠狠的說道,「說吧,你要什麼?」
子墨倒是被他搞糊塗,不過還是在心裡驚嘆,真是倔強的小朋友啊,不過小朋友長大了,這麼快能從悲痛中走出來。
子墨疑惑道,「我知道了,囂張同學,可是為什麼不能叫你囂張同學?還有什麼我要什麼?」
岑鵬天心裡冒出怒火,故意的,三番二次絕對是故意的。什麼意思?非要自己說出來嗎?非要狠狠羞辱自己?非要不給自己一點面子。
岑鵬天長舒一口氣,告訴自己,淡定,自己是從大家族裡走出來的有修養的人;自己是做大事的人,仇是仇,恩是恩,這點自己還是能分清楚的。
涵養,涵養。岑鵬天繼續在心裡強調道,他盡量使自己變的平和,「你救了我,說吧,想要我怎麼報答你?」
報答?囂張同學永遠是這樣可愛,都說了不收他錢了,竟然還要報答,真是個好人。
不過,自己也是說話算話的人,說不收錢就不會收的。
子墨想了想笑道,「囂張同學,我說過不收錢的,你不用這樣。」
岑鵬天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被點燃,他看到什麼,他看到子墨竟然在笑?還有錢,他竟然又提錢。
自己的承諾是能用錢來衡量的嗎?錢是什麼?錢哪怕再多,也只是一串無意義的數字。像自己這種頂天立地的人承諾是能用一串數字衡量的嗎?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岑鵬天看向子墨,那笑容,一定是在嘲笑自己。他感覺,自己就像個猴子被耍。
好不容易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而子墨回敬自己的只是毫不猶豫的嘲諷。
涵養,涵養。
岑鵬天再次在心裡提醒自己,他覺得自己十幾年的涵養,都在今天被用玩,可偏偏又無從發作。
他不再去看子墨的臉,如果再看這張臉,他怕他再忍不住衝上去將這張臉撕碎。
他閉上了眼,吐出一口氣,聲音盡量不帶上怒氣,「你救了我的命,我報答你,這很正常,你說需要我怎麼報答你,只要你提出要求,我一定完成。」
真是個好人。子墨再次感嘆,猶豫了下,既然囂張同學這樣誠心誠意的要求了,那自己一定不能辜負他。
嗯,所有的誠心都不應該被辜負,那自己應該多要點價,才能對得起這種真誠。
子墨眼珠子轉了轉,伸出一個指頭,「一百萬,就一百萬,再多給我也不要。」
一百萬?什麼一百萬?
錢,又是錢!
什麼涵養?什麼修養?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被岑鵬天拋棄到了九霄雲外,他差點準備衝上去,狠狠的撕碎這張可惡的臉。
他低下高貴的頭顱得到的是什麼?羞辱?嘲諷?
岑鵬天眼睛渙散,衝動再次被壓下,因為他悲哀的意識到,自己似乎不是子墨的對手,衝上去,就是自取其辱。
這絕對是他這十幾年的生命里活的最憋屈的一天,一次又一次的怒火,卻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壓下。
岑鵬天有氣無力再次說道,「能不能提別的要求?」
「沒錢?」
子墨這時候已經有點不高興了,沒錢,沒錢你裝什麼大尾巴狼。他突然想到了,凈土和廢土似乎不同。
在廢土,想要就是想要,給就是給。在凈土,似乎有一個詞叫做客套。好吧,囂張同學只是和自己客套。只有自己傻傻的當真,自己還真是天真。
子墨看向岑鵬天的目光已經有些不善了,凈土的人就是這樣,玩什麼虛的。
「不給錢,那說什麼?算了,我說了不收錢,就是不收。況且,現在要錢,也不知道有用沒用了,估計也只是一團廢紙!」
「你……」
岑鵬天很想發火,可偏偏又不知道說什麼。看到子墨說沒錢時,那滿滿的嘲諷,那樣子就像他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小人?可惡!
他岑鵬天是誰?他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一口唾沫一口釘,一言九鼎。
從小到他,無論朋友還是陌生人,哪一個談起他,不伸出個拇指,點一個贊?
錢,錢算什麼?他從來沒有把這些庸俗的東西放在眼裡。
岑鵬天深呼一口氣,握緊的拳頭送開,極力剋制著自己。
反擊,他要反擊,重重的反擊。
混蛋,不就是錢,拿出錢來狠狠砸死他,告訴他,老子不在乎這些東西。
這無意義的數字,和自己的一個承諾相比,連個屁都不是。
不過,馬上他就愣住。一百萬他現在還真支付不了。
在這場二次末世前,他動用一百萬雖然可能被家族查處,但還是有可能的。
但現在他還真拿不出,一時間,岑鵬天愣在了那裡,不知道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