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是動詞
又是一天過去,方正平的臉色難看無比,孫梅灣仍舊沒有捉到,來無影,去無蹤,這個本命太難纏了,一行五人的心裡籠罩著巨大的陰霾。
最近血眼的活動越來越頻繁,血眼好像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影響,變得躁動無比,而且恢復智慧的速度越來越快,這一路他們已經遇到了不少恢復神智的血眼。
按照血眼這種進化速度,很快可能所有的血眼都會恢復神智。
如果從進化的角度上看,血眼這是完成了新的一輪進化,而且是最關鍵一步的進化。
文明種族形成的標誌是誕生智慧,然後建立屬於自己的文明。說不定很快,血眼就會形成一個不下於屍族的種族。
這種瘟疫式的傳染方式,最為可怕。
從進化速度上講,血眼似乎是更優於屍族的一個種族,比屍族潛力更可怕的種族。
方正平停了下來,沒有轉頭,說道,「子墨,你去警戒,打發一下肚子,小心孫梅灣的襲擊。」
孫梅灣一日不死,他們難安,這時候已經,不僅僅是報仇這麼簡單,還牽扯到,他們能不能順利到達目的地完成任務,很可能,他們沒有到達,就在這路上全部被孫梅灣殺掉。
這註定是一條血色之路。
岑鵬天聽到方正平的話,馬上自告奮勇,「我的本命適合警戒,還是我來吧。」
說完這句話,他得意的看了子墨一眼,他覺得他終於有一項東西比子墨厲害了,當然也只是他覺得。
方正平轉過頭,看著岑鵬天說道,「鵬之本命?也是,那你就去吧。」
鵬之本命、狼之本命、猿之本命.……像岑鵬天這種本命,還有一個總的稱呼,為獸類覺醒者。
他們這種本命,覺醒后可以獲得這種物種的力量,本命認知到最高級,甚至能直接化為鵬。
例如凈土有一位本命為猿的強者,覺醒猿之本命,憑藉於此,戰鬥時愈戰愈勇,殺出斗戰聖者的稱號。
獸之本命覺醒者,覺醒后,能獲得如同野獸一樣的直覺能力,像岑鵬天這種鵬之本命,在警戒方面的確有獨特的天賦。
當然這種獸類本命的弊端也很大,比之普通本命,人性格受到的影響更大,摻雜了獸性,人很容易就會失去控制。
曾有獸之本命的覺醒者,受到本命影響,失去控制,在凈土差點屠滅一座城。
就像岑鵬天,傲氣的性格,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原因,一部分是本命的影響。
鵬是什麼?不飛則已,一飛九萬里,性子自然傲。
所以說,本命只是人類的手段,如果一味的依靠本命,失去本心,人本身反而會淪為附庸。
任何力量的獲取都不是沒有代價的,本命覺醒后,必需對自己本命有合理的認知,這樣才不會被控制。
子墨聽到岑鵬天的話,也不在意,能不去警戒更好。這種活又苦又累,囂張同學既然既然喜歡,那就讓他去。
不過,囂張同學要是連這件事都做不好,那他可真是菜到極點,菜到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了。
子墨看著準備的食物,隨著這場二次末日時間的越來越長,食物已經越來越少,倖存的人類很快就會因為食物而發生衝突。
現在倖存者很少,而血眼多,這不得不說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這樣食物的需求量會少一點,但也不會堅持很久,衝突最終還是會發生。
子墨搖搖頭,真是熟悉的場景啊,小心翼翼,哪怕是為了一點食物,也要竭盡全力,甚至拚命。
星曜城、二次末世、廢土。
一切似乎連成了一條線,又像一個圓圈,在繞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點。
似乎變了點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改變。
平靜的生活終究還是會過去,而每天充滿戰鬥才是自己的歸宿。
子墨的眼眸中的火焰在燃燒,拳頭握緊,十五年的一幕幕劃過,在心裡給自己加油,眼前的困境攔不住自己。
長出一口氣,他習慣的警惕,方正平也意識到了眼前的窘境,「這樣下去,以後食物怕是也難以尋找了。」
方正平一一掃視幾人,「現在的形勢很嚴峻,食物減少,血眼越來越多,還有孫梅灣隨時的暗殺。」
方正平說到這裡,心裡出現了恥辱,這絕對是他帶兵生涯里最恥辱的日子,到現在,連敵人碰到都沒碰到,甚至明知道敵人就在他們周圍,但是卻找不到。
方正平面色變幻,臉色羞怒,最後無奈的嘆氣,「加快速度,甩掉孫梅灣,一切以前往星曜城郊區為主吧。」
「什麼?」
齊飛躍看向方正平,急道,「難道不殺了孫梅灣,就這樣放過孫梅灣?」
方正平臉憋的通紅,想說什麼,最終只有一句話,「我們沒有時間去浪費了,我們還有任務,沒有時間在和孫梅灣糾纏,我們不僅僅是自己,還有星曜城的倖存者。」
方正平閉上了眼睛,充滿了痛苦,顫聲說道,「你想報仇,我也想啊,但是我們首先是軍人。」
「軍人怎麼了,軍人不是人,軍人就要看著戰友在自己面前倒下,而不去報仇。就為了那什麼?可笑的任務?」齊飛躍咬著牙,眼睛發紅反駁道。
這是子墨第一次見到齊飛躍這樣失態。
軍人,多麼沉重的字眼,縱然這個時代,軍人已經不再會傻乎乎的看見誰,哪怕犧牲了自己的生命,也會拚命去救。
但他們終究是軍人,軍人,這不是一個名詞,而是一個動詞。
是他們用血肉之軀,擋住了屍族的肆虐之勢,用血鑄就了凈土的和平,眼前這一幕就是無數軍人的縮影。
子墨這時候,忽然意識到,軍人無論他們怎樣改變,但唯有一種精神不會改變,他們的心中放著的是種族。
壓抑,死一般的壓抑。
和孫梅灣的仇怨不得不放下去,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親眼看到戰友在自己面前倒下,明知道仇敵是誰,卻不能去報。
人世間有許多你不得不去做的事情,這叫責任。很多時候,你不得不做出一個違背你本心的決定。
人活在世界上最難的就是隨心所欲,尤其是這個時代,每一步都是身不由已。
方正平虎眸同樣通紅,「不是只有你恨蘇梅灣,我也恨。我也恨不得抽其骨,食其肉。但是我們是軍人,我們還有任務,穿上這身軍裝的時候,我們就要對得起它。」
齊飛躍握著拳頭,一拳砸到了地上,「軍人,我們是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