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最討厭不聽話的孩子

  許忘憂以為自己會死。


  也是，活著有什麽意義呢。


  曾經，有一個人讓她等他，他會為她斬盡荊棘，再也不會在黑暗中踽踽獨行，但最後果然是騙人的吧。


  她頹然閉上了眼睛。


  但下一秒，手腕一緊，她被人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所以，你們現在可以告訴我他在哪裏了嗎？還是想繼續玩這個遊戲？下一次，我就不知道我是不是還抓得住了。”


  姆媽看著那欄杆邊搖搖欲墜的女孩，搖搖頭，眼淚紛紛落下，“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如果真是為了報仇，就拿我這條命去吧，不要傷害她！”


  “許家的人還真是冥頑不靈呢！”江凜洲失去了耐心，衝手下揮揮手，“沒關係，五年我都等來了，也不差這一刻。給我抓起來。”


  一群人黑衣人擁著上前想要抓住姆媽，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姆媽身後年老陳舊的欄杆忽然斷裂。


  瞬間，許忘憂隻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從她麵前閃過，天台上已經沒有姆媽的身影。


  【姆媽！】


  砰——


  她後知後覺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許忘憂猛地反應過來，衝到那斷裂的欄杆處。


  她的世界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一片驚鴻的紅色，在黑暗的大地慢慢侵染開來。


  “忘憂啊，沒關係，媽媽不疼的。”


  那年，也是這樣。母親從樓上跳下，等她過去握住母親手的時候，那血泊中的女人，隻對她說了那麽一句。


  可是，怎麽會不疼，明明留了那麽多血，就和現在的姆媽一般。


  血紅在腦海一閃而過，並慢慢的侵染她的世界，漸漸的，許忘憂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江凜洲看著懷中暈倒的女孩，再看了一眼樓下躺在血泊中的女人一眼，微微蹙眉。


  “對不起，江少，人沒氣了。”有手下來報告。


  江凜洲手指緊緊捏起，沉眸看了一眼許忘憂，“先回去。”


  第二天，許忘憂醒來過來，也得到了姆媽搶救無效的消息。


  最開始，她甚至以為那是夢，一個噩夢。


  在母親跳樓自殺的時候，她嚇得失去了所有的情緒，後來甚至失去了自己的聲音，那個時候是姆媽把她緊緊抱在懷中，告訴她沒關係，她還在。


  可是，現在連姆媽也不在了。


  那是夢吧。


  姆媽離開是夢，多年前她遇到的那個男人留下的誓言也隻是她的夢吧。


  “她這個樣子多久了？”


  江凜洲看著呆坐在窗前的女孩，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


  照顧許忘憂的看護老實答道：“從醒來就是這樣。”


  “她不吃東西嗎？”


  “吃得少，甚至吃了又全部吐出來了。”


  “倒是會嬌氣了。”


  江凜洲嗬嗬一笑，揮手讓看護退下，回頭發現人還沒離開，“還有事情？”


  “許小姐才小產，再這樣下去，恐怕遲早會出問題。”


  “是嗎？”江凜洲看來一眼那女人瘦弱的身影，腦海中驀地出現了一副同樣瘦弱的身軀。


  是誰？江凜洲按著腦袋，努力把腦海中的記憶給甩了出去。


  江凜洲心情不甚好，尤其是看到許忘憂失去生機的樣子，更讓他煩躁，隻想打破她那副安靜的樣子。


  “許忘憂，你想這個死樣子要到什麽時候？”


  原來，她這個樣子又礙著她了，那她換個地方好了。


  許忘憂從窗台上下來，往旁邊的書桌走去，找到一塊地方又重新坐了下來。


  但好景不長，麵前很快出現了一雙黑色拖鞋。


  “小啞巴，你是故意的嗎？我說過我最討厭不聽話的孩子了。”


  她麵容淡淡，不悲不喜，偏偏是這幅表情，讓江凜洲心內的無名火越來越旺。


  這麽平靜的臉龐，這麽安靜的表情，總是想讓人狠狠撕碎。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一把拎起她，對上她死水一般的眸子，他忽然笑了，“我記得你姆媽還有一個上大學的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