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 不是衝動
「給溫然打電話的人，是傅經義？」
墨修塵一掛電話，洛昊鋒就疑惑地問，一旁，覃牧眉峰輕皺，眸光淡冷。
傅經義，又是他！
上次記者會那天，他就給顧岩打過電話，還警告顧岩，讓他看好自己的兒子女兒，如今，修塵和溫然一回來，他就找來了。
墨修塵的臉色很難看，英俊的五官，每一寸，都凝著冰霜。
他薄唇抿著冷毅的直線，聲音發沉：「傅經義不知跟然然說了些什麼。」
「他能說些什麼，溫然不就是不能要孩子嗎？難不成，還有其他的？」洛昊鋒詫異地看著墨修塵，覃牧眸子眯了眯，看著墨修塵的眼神，帶著一絲探究。
「不是。」
墨修塵看了眼洛昊鋒和覃牧，凝著冰霜的俊臉上，泛起一抹微微的蒼白。
然然不只是不能要孩子，除了不能要孩子，她體內，還有著毒……
洛昊鋒和覃牧臉色一變，「那還有什麼？」
覃牧見墨修塵眼裡噙著痛楚，他眸色變了變，淡淡地說：「就算傅經義說了什麼，溫然也不可能全信他，等她冷靜下來，一定會改變主意的。」
洛昊鋒也點頭，不再追問答案：「你別太難過，就當做溫然想家了，回去住幾天。總不能人嫁了你，連娘家都不能回是不是？」
「要不，你給白筱筱打個電話，讓她去陪溫然說說話，她和溫然情同姐妹，也許，溫然願意跟她說。」
覃牧的提議，墨修塵沒有異議，洛昊鋒挑眉，想說『你怎麼不打』，但一想到墨修塵和溫然的情況，還是認命地掏出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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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然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卻毫無睡意。
耳畔不是傅經義的聲音在回蕩，眼前就浮現出墨修塵的臉。
這幾個月的相處，像是有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刻在了她心底，再也無法忘記。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走廊里，忽然傳來腳步聲，還有低低地說話聲，是她哥哥溫錦和白筱筱的聲音。
接著，房門被推開，白筱筱對溫錦說了一句，溫錦應了聲『好』，往床上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白筱筱自己推著輪椅來到床前，並沒有喊醒溫然，只是安靜地坐在輪椅上，安靜地看著她。
過了幾分鐘，她才開口，聲音輕輕柔柔地響在室內：「然然，墨修塵不放心你，讓我來看看你。」
她沒說，自己也不放心她，大家，都不放心。
溫然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看著白筱筱。
提到墨修塵，她心，都在顫慄。以前，她覺得被他愛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子，可是現在，她真希望他對她不要這麼好，如果可能，她希望，他不要少愛她一些。
看著她紅腫的眼睛，白筱筱眸色一緊，輕聲說：「然然，下午的時候，你把我們都嚇壞了。」
「對不起。」
溫然抿抿唇，她知道，那會兒自己離開公司，獨自離開，一定讓他們都擔心死了。
在賓館里，她稍一清醒些，就立即想到給墨修塵打電話，後來，在窗前，看見樓下那熟悉的身影時，她的心，就劇烈的疼了起來。
白筱筱眉頭一皺，「然然，你說什麼對不起，我沒有怪你。剛才，洛昊鋒在電話告訴我，你跟墨修塵提出離婚，你是一時衝動，對嗎？」
別說她不相信，洛昊鋒和覃牧也不相信，溫然和墨修塵好得讓他們所有人都羨慕。
也許，墨修塵的朋友看到的，是他對溫然有多好，多寵多愛，可是，做為然然的朋友，白筱筱看見的，是溫然對墨修塵有多維護，多義無反顧。
電話里，洛昊鋒告訴她，溫然對墨修塵提出了離婚，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又問了一遍洛昊鋒，她還是不相信。
她那麼愛墨修塵，怎麼可能和他離婚呢？
她認定，溫然是一時的衝動，才說出離婚那種話的。
溫然眸子閃過痛楚，垂下眼帘遮去眼裡的情緒，被子底下的手，在白筱筱的話出口這時，倏地抓緊了被子。
見她不回答，白筱筱也不追問，只是耐心地等著，溫柔地看著她。
半晌，溫然的聲音極淡地響起：「我不是衝動。」
「然然，這怎麼可能？」
白筱筱提高了音量，眸子驚愕地看著她：「不能生孩子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和墨修塵結婚的時候，我說墨修塵那方面不行，你是怎麼回答我的？你說，就算你們一輩子做有名無實的夫妻，你也不會離開他。」
溫然身子微僵，眼裡，情緒翻湧：「那時候，我是為了藥廠。」
白筱筱難過的紅了眼睛，「好吧，就算那個時候我是為了藥廠，和墨修塵沒有有關係，但後來呢，難道你敢說，你一直沒有愛過他嗎？你要是不愛他，你怎麼會一聽說他受傷，就半夜飛去C市，你要是不愛他，怎麼會一說起他童年的悲慘遭遇，你就落淚。你要是不愛他，又怎麼會陪著他吃了幾個月的中藥。」
「當初，墨修塵有病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你那麼堅強，那麼堅定他的病能治好，就算他的病治不好，就算你們一輩子沒有孩子，難道你會不要他嗎？」
溫然緊緊的咬著唇瓣，用儘力氣壓抑著心頭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以前，她當然不會這樣想，如果，有病的人真的是修塵，就算最後他們沒有孩子，她也會一直陪著他。
陪到她生命最後一刻！
那時候，她堅信修塵的病能治好，她堅信，他們幾十年漫長的人生里，一定會有孩子。
可是，現在，她不敢了！
一輩子！
這個詞，昨天她還覺得很久呢，這一刻，她卻茫然又恐懼，因為，她自己的一輩子，和墨修塵的一輩子，不能劃上等號。
若是註定了她要先離他而去，她為什麼還要以傷害他為代價，不能和他在一起沒有關係，她只要他好好的。
健健康康的，沒有了她，還會有別的女人愛他，雖然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但相較之下，她不得不如此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