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9 爸爸不是一隻

  顧愷已經系好了安全帶。


  骨節分明的雙手握著方向盤，見她坐上車，他低頭開車，並不說話。


  白一一系好安全帶，轉頭看了他一眼，又把頭轉向窗外。


  一路無話。


  原本望著車窗外的白一一，心緒不知何時飄遠，眼睛雖看著窗外，人卻不知想著什麼。


  「下車。」


  直到旁邊，顧愷的聲音響起，她才回神，解了安全帶，打開車門下了車，發現不是到家了，而是在商場停車場。


  「你要買東西嗎？」


  白一一詫異地眨了眨眼，顧愷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大步朝商場門口走去。


  覺得顧愷今天有些怪怪的，白一一心裡閃過一絲猶豫，跟著他走出商場。


  進了商場，白一一提議，「我就在一樓逛逛，你要買什麼就去買，買好了，給我打個電話就行了。」


  她話音落，手便被顧愷抓住。


  「……」


  公眾場合人多，白一一到嘴邊的驚呼，又咽了回去。


  她拿眼瞪顧愷，示意他放手。


  顧愷翻了個白眼，拖著她上電梯，來到二樓才放開她，去推購物車，似乎是怕白一一又逃走，他低聲警告了句：「跟著我，不許走。」


  白一一噘了噘嘴，跟在他身後。


  顧愷高大的身軀穿梭在貨架間，白一一落後一步，看著他把一樣樣物品扔進購物車裡。


  半個小時，顧愷把購物車裝得滿滿的，其中，大部份都是吃的。


  最多的，是肉食品。


  白一一在心裡暗說，這人真有吃肉。


  「你還有什麼要買的嗎？」顧愷買完了自己要的東西之後，轉頭，綞又跟白一一說話了。


  白一一搖頭，「沒有，你要是買完了，我們就走吧。」


  顧愷猶豫了下，又推著購物車來到零食區，不知道是他平時觀察入微，以致於，挑的零食是白一一喜歡的。


  還是白玉勤之前告訴了他，白一一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


  看著他把零食扔進購物車裡，白一一嘴角抽了抽，「你不用給我買，我不吃。」


  「誰說給你買的，我自己吃的。」


  顧愷轉頭，橫她一眼，推著購物車去收銀區。


  因為瞳瞳在溫然家，顧愷把白一一帶到溫然家別墅外，讓她下車，真的不說給她一些零食，白一一下車后，他開著車就走了。


  「一一，我哥送你回來的嗎，他人呢？」


  客廳里，溫然正交幾個小傢伙學折手工，五顏六色的飛機，亂七八糟的躺在地板上，茶几上，沙發上。


  白一一看著一片凌亂的客廳，笑著問：「然然，你們這是幹什麼？」


  溫然挑眉，「交寶貝們摺紙飛機啊，瞳瞳大些，還是不一樣，她學得有模有樣的，我哥沒進來嗎？」


  「沒有，他走了。」


  白一一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正學摺紙飛機的瞳瞳聽見他爸爸走了，拿著手中的摺紙，轉身就朝玄關處走。


  「瞳瞳回來，你爸爸有事走了。」


  「爸爸，找爸爸。」


  瞳瞳不開心的望著白一一，爸爸為什麼不看她，就走了。


  白一一把她抱起來，疼愛的在臉蛋上親了一口，說：「爸爸有事，瞳瞳要乖，等爸爸忙完了，就來看你了。」


  「瞳瞳，過來看姑姑折的青蛙，來，送給你了。」


  沙發里，溫然揚著手裡的青蛙沖瞳瞳喊，陌陌和馨馨見狀，立即跑過去，伸手想要。


  白一一抱著瞳瞳回到沙發前，拿起茶几上的紙，笑眯眯地說：「瞳瞳，媽媽給你折一隻青蛙好不好。」


  「折只爸爸。」


  「噗」


  溫然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白一一嘴角抽搐，「瞳瞳，媽媽折不出來你爸爸，還有，爸爸不是一隻一隻的，是一個。」


  「折個爸爸。」


  瞳瞳很認真，說完，眼巴巴地望著媽媽。


  白一一微笑著，耐心地解釋：「瞳瞳，媽媽不是說了嗎，爸爸是折不出來的，瞳瞳的爸爸只有一個。」


  「爸爸電話。」


  瞳瞳想了想，媽媽折不出來爸爸，也不為人了，伸著小手，問她要手機。


  要給爸爸打電話。


  「一一，我哥回醫院了嗎？」


  溫然見這情形，眉間泛起疑惑，要是沒事，她哥哥不可能不進來，直接就走了啊。


  白一一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沒說有什麼事，我下車，他就開著車走了。」


  「你們吵架了？」


  溫然歪著頭，好奇地看著白一一。


  「沒有，我跟他有什麼可吵的，你哥今天很奇怪，好像心情不好，平時都嘴毒得要死，不損我幾句他不開心，今天他連話都不跟我說。」


  「呵呵，我打個電話問問。」


  溫然眯了眯眼，掏出手機，對瞳瞳說：「瞳瞳，姑姑給你爸爸打電話，讓他來找你，好不好？」


  「好，找爸爸。」


  瞳瞳答應得清脆響亮。


  「爸爸，爸爸。」


  馨馨聽見說打電話，也眼睛一亮，小臉上綻放出笑容。一旁，梓奕趁她望著溫然，喊著爸爸的時候，上前一步，一把奪走她手裡的飛機。


  在馨馨怔愣了一下，才轉頭去搶時，梓奕揚手，飛機已經從手裡飛了出去。


  「飛飛。」


  梓奕笑容燦爛地指著飛出去的飛機，對不高興的馨馨說：「回。」


  意思是，讓馨馨去撿回來。


  馨馨被搶了飛機，還被要求去撿，她小嘴扁了扁，眼看就要哭出來，一旁的陌陌好奇地望望梓奕，又看看馨馨，喊了聲：「姐姐」。


  便屁顛地跑過去，撿了兩隻飛機回來，一隻給馨馨，一隻給梓奕。


  「梓奕，不許再搶馨馨的飛機，你要玩自己去撿，知道嗎？」溫然撥出顧愷的號碼后，低聲警告。


  梓奕討好的沖溫然笑笑，又喊了一聲『馨馨』，沒事人似的，繼續把手裡的飛機飛出去。


  馨馨這次學聰明了，見梓奕手裡的飛機一飛出去，她便跑開，離梓奕遠遠的，自己才學著媽媽剛才教的姿勢，揚手，也把飛機飛出去。


  「喂，然然。」


  電話響了幾聲，顧愷的聲音傳來，隔著電波，語氣清朗愉悅，沒有像白一一說的，不高興啊。


  溫然開的外音，瞳瞳聽見爸爸的聲音，立即歡喜地叫道：「爸爸，抱瞳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