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0章 說不定想我
酒店裡。
溫然已經離開了白筱筱的房間。
剛才她裝睡,溫然離開后,她又睜開了眼睛。
信息聲音響的時候,白筱筱正真著一雙眼睛,空洞的望著天花板。
這是不是心有靈犀的關係?信息聲音響在耳邊,她心尖不由控制的一顫。
轉眸,盯著突然亮起的手機屏幕,遲遲不肯伸手去拿手機。
就在她盯著手機屏幕發獃的時候,電話打了進來,手機發出嗚嗚的震動聲,像是在催促她接聽電話。
白筱筱拿過手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按下接聽鍵,出口的聲音溫和平靜,「喂,媽媽。」
「筱筱,你還沒休息啊?」
電話那頭,喬秀芸的聲音帶著一分抱怨傳來,白筱筱有些哭笑不得,「媽,我本來是睡覺了的,是你的電話把我吵醒了。」
喬秀芸在電話那頭笑,「這也不能怪我,是你爸不放心你,非得讓我給你打個電話,你到那邊還習慣嗎?」
白筱筱這才想起來,她到了B市還沒有給媽媽回電話。
原本是想著晚上再回電話給她媽媽報平安的,可沒想到下午發生那樣的事,當她得知了那件事之後。
就沒了勇氣再給她媽媽打電話,只要一想到媽媽,她就覺得自己好不孝順。
這會兒聽見媽媽的笑聲,白筱筱鼻子一陣發酸,她耳邊迴響起孟柯的那些話,內疚和自責就像無數根鋼針,細細的插在她心上。
看不見血流,卻痛得無法自己。
下意識的蹙了蹙眉,她不許自己在和媽媽打電話的時候想這些事,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不想讓媽媽擔心。
又勉強地笑道,「真的只是我爸不放心嗎?」
「你媽也不放心,是她一直在我耳邊念叨,我才讓她給你打電話的。」
是手機里傳來的,是白父的聲音。
想來他們那邊是開著外音的,白筱筱眼前不自覺地浮現出那樣一副畫面,白父和白母靠坐在一起,兩雙思念和擔憂的眼睛,盯著手機屏幕。
聚精會神的聽著她這邊說了什麼,同時他們的喜怒哀樂,隨著她的喜怒哀樂而牽動。
若是知道她這邊發生的事,他們該會多擔心。
念及這一點,白筱筱心裡又狠狠一痛。
她強顏歡笑,「爸媽,我就知道你們捨不得我,我現在發現我也離不開你們,明天我就回去。」
她的語氣帶著三分玩笑,白父白母當然不當真。
白母笑罵,「你別說的好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等你結了婚,難道還天天往娘家跑不成。」
「我後悔了,明天我就回去,就算以後你們煩我趕我走,我也不走。」白筱筱撒嬌的說。
其實心裡很堅定,她這一輩子不想再嫁人了。
她要一直陪著她的爸爸媽媽,他們把她當成公主般,捧在手心裡二十多年,她不能為了愛情,就傷他們的心。
「等你明天回來再說吧!」
白母的聲音帶著笑意,他們知道她有多喜歡洛昊鋒,好不容易讓他們同意了,她又好不容易來到洛昊鋒的城市,怎麼可能明天就回去。
不想泄露自己的情緒,又聊了幾分鐘,就借口說要睡覺,匆匆的掛了電話。
白母和白父看著被掛斷的通話記錄,眼裡還有著不舍。
這種不舍,竟然和當初白想著出國不在家的時候,還不一樣。
那時候她是出國,總是要回來的。
現在,她還在國內,比起當初隔了一個太平洋,這千里之距其實不算什麼。
可是他們心裡卻更多的傷感和不舍。
因為女兒這一次的離開,是因為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和依靠,是嫁人。
就算她和洛昊鋒還沒有領結婚證,但白父卻有著嫁女兒的那種心酸難過,從此以後,他們的寶貝女兒就要和別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和那個男人風雨同舟,攜手一生。
她不再是小孩子,哪怕是以後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承受了。
「放下手機睡吧。」
白父重重地嘆一口氣,從白母手裡拿個手機,放到旁邊的床頭小桌上。
「當初我不同意的時候,是你勸著我,答應他們,現在看你比我還不舍了。」
白母打趣地說。
白父笑笑,坦然的道,「疼了這麼多年的寶貝,以後成了別人的人,我怎麼能不心疼,怎麼能捨得。」
「又不是有多遠,你想筱筱了,她什麼時候都可以回來的。」白母雖然嘴上說著,心裡其實和白父一樣的傷感。
白父眉宇間泛起驕傲,「筱筱剛才不還說,明天就要回來嗎?」
「這話你也相信,不過是哄你的而已。」白母嗔笑。
白父眉毛一挑,「我女兒說的話,我當然相信,說不定她想我,真的就飛回來了。」
「這個世人,有誰能像我這個老爸對她那麼好。」
「你別吹了,說不定在筱筱心裡,洛昊鋒現在比你還好呢!」
白父頓時眉頭一皺,「這怎麼可能。」
「我只擔心吳菁芳那個女人回來,會對筱筱不好。」白母幽幽地嘆口氣,終究還是不放心的。
白父見她擔心,伸手把她攬進懷裡,安撫道,「別擔心,洛昊鋒不是說了嗎?吳菁芳已經答應了。」
白母想到什麼,眼裡閃過一絲異樣,「那個女人的話不可信。」
「別胡思亂想。」
**
B市,酒店房間里。
白筱筱接完了電話,最後還是讀取了洛昊鋒發來的信息。
很簡單的幾個字:筱筱,早點休息。
好像他們之間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可是,欺騙不了別人,也欺騙不了自己,他們之間的恩怨,怕是她這一輩子也跨不過去的鴻溝。
就算她媽媽已經放下,白筱筱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她刪掉信息,把手機扔在床頭。
過了兩分鐘,又拿起手機,把洛昊鋒的號碼直接給拉黑了。
在心裡告訴自己,從此以後,形同陌路。
心臟處,泛起尖銳的疼痛,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融入了每一個毛細孔里,到最後,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濃的痛楚。
她緊緊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把手機關機,扔到床頭小桌上,身子滑到床上平躺,那個被子緊緊的捂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