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隱者之刺
公路上到處是透明的積水,映照著陰沉沉的天。道路兩旁生長著一些灰蒙蒙的低矮灌木,並不整齊,但綿延十裏,沒有中斷。
就在三人停下腳步以後,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寂靜得讓人感覺有點可怕。
“怎……怎麽啦?”風靈有些膽怯地問。
青年脫下了沾滿水的上衣,從口袋裏拔出了手槍。他與文真衛對視一眼,兩人一前一後,背靠背地把風靈包夾起來,拱衛在中間。
幽魂小姐也皺著眉頭,從她的手臂當中鑽了出來,漂浮在風靈的身邊。
風靈非常的疑惑。大家都是一幅如臨大敵的樣子,究竟發生了什麽?
可是,文真衛、風星河都不說話。無可奈何,她隻能求助幽魂小姐。
“太過寂靜了。”
幽魂小姐沉聲對她說道。
“雨後的平原,理性是鶯歌燕舞,飛鳥啼鳴。但是你聽,除了滴答的雨聲,什麽都沒有。”
這樣說來,風靈才察覺到異樣。她本能地發動了格拉維瑞斯能力‘動物會話’,但卻沒有任何回應。
“怎……怎唔可能?我的能力,雖然被弱化了,但理應能影響到半徑二十米範圍內的動物,包括昆蟲啊。這裏怎地會如此鍋幹碗淨,連小蟲子也沒有一隻?”
“妹妹也沒有察覺到動物的存在嗎?”
風星河緊握著槍。他有一種預感,似乎有什麽人要露麵了。
“使徒,是使徒。”文真衛緊握著手裏的光質軍刀。他低聲對風星河說道:“咱們保持這樣的戒備姿態,緩慢地退到山裏。這裏的地形太開闊了,不利於防守!”
風星河沒有多想,便信任了他的判斷。畢竟術業有專攻,作戰方麵的事情,還得是文真衛這個軍校出身的安排。
三人迅速地朝著山裏撤離。
而也就是在同一時間,冰原上再度起了風。
正在移動的風靈,忽然臉色一變,叫到:“當心!”
與此同時,幽魂小姐猛然從她身後漲出,接住了一隻飛向風靈的黑色飛行物。
風靈從她的手裏接過,發現是一隻苦無。還未來得及反應,那隻苦無突然開始高速回旋起來,上麵的尖刺差點劃破風靈的手。
“啊!”
她驚叫一聲,趕忙放開。那隻苦無回旋著,飛向了遠處,落入了一隻纖纖玉手。
“喲,這不是馮行和嘛。幾天沒有見,怎麽跑到利馬聯盟境內了?”
說話的是一名身著貂衣的風韻女子,黑色的長發披在身後,修長的雙腿上裹著保暖的黑色褲襪。
她用右手輕拋著那隻苦無,微笑道:“哎喲喲,小風靈也在啊。我可是想你想得緊啊。自從東柏坡商廈你背叛了我們,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你呢。”
文真衛眉頭一皺,他低聲問風靈:“她是誰?”
“不認識。”風靈也一臉迷茫,不過她卻對風星河說道:“雖然不認識。但大概是新的‘隱者之刺’吧。”
她雖然不清楚這名女子是誰,但是她卻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殺意。
太陽的十二使徒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同一名字的使徒隻能存在一個。如果使徒叛逃了,那麽將由新提拔上來的繼任者來誅殺。
風靈,作為曾經的隱者之刺。來誅殺她的人,那也多半就是新的隱者之刺了吧。
“她的能力是什麽?”風星河問道。
“不清楚。”風靈焦急地說。“我不知道她的能力是什麽。她是新提拔的幹員,應該不會是像我一樣的‘動物會話’。”
話音未落,風星河的未來之匙突然響應。他猛然驚呼:“小心!”
同時用力推了風靈一把。
下一秒,風靈還未察覺到發生了什麽,一旁的文真衛便攬住她的腰,向旁邊縱躍。
她轉過頭,發現三人原來所站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隻要風星河再反應得慢一秒,她恐怕就要粉身碎骨了。
“這……這是什麽時候……”
這悄無聲息的襲擊,實在是詭異的可怕,沒有一丁點的動靜,卻造成了這樣巨大的破壞!
“還沒完呢,小風靈!來陪我玩玩吧?有趣的貓~捉~老~鼠~!”
隱者之刺,揮動著手中的苦無,瘋癲地大笑著。她的苦無每揮出一下,地上便會多出一道像那樣的裂痕。文真衛情理之中,橫抱起風靈,不顧一切地向後衝去。
煙塵追著他逃跑的步伐,溝壑不斷在他們身後出現,宛如一柄巨斧在追著他們砍。
風星河咬著牙齒,他的未來視連續發動了三次,始終不能看透隱者之刺的攻擊模式。
轉眼間,她就在曠野中間砍出了一條長約三十多米的溝壑,把三人分隔開了。
“跑!”
文真衛抱起風靈,騎上摩托車,風緊扯呼。他看出對方的目標是殺掉風靈,因而也就顧不得辨別什麽方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而風星河,則無可奈何,隻能向著山裏跑去。
隻是他雙腿剛一動,四周的空氣卻如同凝固了一般。他隻覺得身體像被嵌入了鋼板中,再也動彈不得。
與之同時,隱者之刺的聲音再度響起。
“哦喲,看來礙事的人都走掉了呢,那麽,我們有時間獨處了呢,小~家~夥~”
她從後麵接近著風星河,輕輕地舔著嘴唇,宛如看到了什麽美味佳肴。風星河緊咬著牙齒。那種不能動彈,卻被人接近身後的感覺真是太不妙了。
他的餘光瞥了一眼溝壑的對麵,好消息是文真衛已經載著風靈跑沒影了。
壞消息是,敵人的目標好像不是風靈,而是他。
就在他思考的這麽一瞬間裏,隱者之刺那修長的指甲,已經拂上了他的臉龐。
“喔~你可算是落在我的手裏了呢,風星河。”
她那柔若無骨的曼妙身體在他的背後蹭了蹭去,不斷地用那對並不明顯的山峰挑逗著他。然而風星河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他隻是冷淡的說道:“收起你的矯揉造作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哦?這麽嘴硬的小家夥啊?不過呢,姐姐我最喜歡你這種類型的男孩子了。”
她的苦無緩慢而輕微地劃過風星河的臉,舌尖舔砥在他的後頸之上。
“當然,我指的是解剖喔!”
“你……”青年緊握著拳頭。可惜他的行動已經完全被製住,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自從他的未來之匙情報被曝光以後,所有的使徒見到他都會優先封鎖他的行動。
隻要他無法做出動作,就無法利用未來視趨利避害,攻擊對手。
這種人為刀殂我為魚肉的感覺,讓他非常的難受。
“哦喲?不喜歡被動嗎?”
隱者之刺微笑著,踱步轉到了他的麵前。她的苦無輕輕地抵著他的下巴,微笑道:“就是可惜了,姐姐我不能讓你主動起來呢。畢竟你那個能力,可是能夠在談笑之間,就把姐姐我玩弄得粉身碎骨哦。”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放完了趕緊殺了我。別用你那惡心的姿態來折磨老子!”
風星河暴躁地握緊了拳頭,低聲地吼道。
隱者之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什麽嘛。還以為你的女友死了這麽久,你會感覺到孤單寂寞冷呢。人家可是特地放低了身段,來安慰你的哦?”
“什……什麽?她死了?”風星河的聲音顫抖得令人驚悚。他恨不得立刻揪住隱者之刺的脖子,質問對方真相。
“啊,當然是死了啊。”隱者之刺攤了攤手,說:“她在神廟的命燈都已經熄滅了,那肯定是死掉了呀。大概是一年前熄滅的,還是兩年前呢?哎喲,我可記不得了。”
青年的臉色變得很陰沉。如果用一個比喻來形容,那大概就是麵如死灰吧。
“不……”他失聲喃喃自語道,“你說過會回來找我的……你說過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
“矮油,別那麽悲傷了好不好?靈者之刺那個家夥有什麽好的?一個情竇未開的青蘋果罷了。姐姐我能夠給你的可是更~多~哦~!”
她舔著嘴唇,柔媚的身體毫不克製地釋放著雌性的魅力。她的雙手,悄然拂過了風星河的右手,那殘損且僅有三塊碎片的星辰印記。
“小家夥。我們做個交易好不好?”
她微笑著,用手指輕輕撫摸著那發著淡藍色微光的印記。
“你把這些星辰的身體碎片轉移給我,我來教你做男人的快樂,好不好啊?”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她解放了風星河上半身的禁錮,並握著他的雙手,向自己的領口伸去。
但是,隻伸到一半,她就聽到了青年斬釘截鐵的回答。
“免談!”
他咬牙切齒地盯著隱者之刺。
“哦?為什麽呀?”
“因為,你實在是醜陋得讓我作嘔。我恨不得一頭竄死在這懸崖石壁上,以避免以後再看看你這幅模樣!”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隱者之刺無疑是一位美人。無論是那曼妙的身姿,還是倩麗的臉蛋,都有著迷倒無數男人的魅力。
隻是可惜,她所麵對的是這個油鹽不進的風星河。
青年的那一番話,果真是毫不留情,句句狠毒。隱者之刺生平對自己的容貌極其自負,容不得別人有半點貶損。
這麽一聽,她直接如同炸了毛的貓一樣,跳了起來。
“啊——該死的,你竟然說我醜陋!你這個像墳裏爬出來的僵屍一樣的家夥竟然敢說我醜陋!老娘好不容易俯下身段委身於你,你居然不僅不接受,反而還辱罵我醜陋!”
“我錯了。”風星河突然非常誠懇地道歉。
“道歉,也沒某用了。”隱者之刺緊握著苦無,凜冽地冷笑道,“我改變主意了,我果然還是要先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風星河微笑著搖了搖頭。“我是說,你不隻是醜陋,就連智商也笨的可以。”
“你最不該做的事情,就是解放了我的雙手啊。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讓我無法動彈的,但既然你解放了我的雙手,那就勢必要為自己的輕敵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