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救世主的末路
“不要太過於樂觀，議長先生。”殷更平盯著兩萬米的高空。“皇帝還沒有動。他隻是在屠殺雜兵而已。幹屍的體力有限製，他在等待他們消耗他的體力！張舜先生在做什麽？怎麽，他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嗎？”
三人同時看了一眼閉目垂首的張舜。此時此刻，在這裏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沉浸在那天空中翔躍的普羅米修斯之子當中。
五分鍾。僅僅隻有五分鍾，天上還能飛著的能力者就已經屈指可數了。
尼斯南圖帝國的格拉維瑞斯能力大軍，二十萬左右的數量，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即便是殺二十萬之雞，也不能在五分鍾之內解決戰鬥。
更何況，每一位能力者死前都會用最淩厲的反擊去攻擊那具幹屍。
而遭受了那麽多的攻擊，幹屍的身體表麵依舊光潔如初，隻是繃帶有所破損而已。
“星輝，是星輝的力量！”楊利驚叫道。“我們得到的那一管風星河的血液裏，蘊含著的星輝也被它吸收了！”
也隻有星輝，才能支持著這具幹屍在遭受了這麽猛烈的攻擊之後，還能完好如初。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間裏，天空中已經僅剩下了張舜與皇帝。
張舜操控者普羅米修斯之子，飛上了兩萬米的高空。
它的飛行軌跡衝破了烏雲，撥雲見日，終於為NP市的民眾們帶來了一點光明。
一時間，歡聲雷動。人們爭相跪地祈禱，相擁而泣，歌頌著神明的誕生。
但是，作為上層的丹尼爾等人，知道不簡單。
“衛星！衛星圖像！”楊利快速地說道。
兩秒以後，衛星圖像順利地在大屏幕上播放。
丹尼爾三人緊張地盯著屏幕。通過衛星的聚焦，他們看到了下方懸浮著的兩個人。
“兩萬米高空？不是四萬米嗎？”
“普羅米修斯之子最高隻能飛到兩萬米的高空。是皇帝下去找他了。”
殷更平依舊冷冷地盯著屏幕。他已經感受到了一絲不妙。
“……”
皇帝能夠達到四萬米的高空，普羅米修斯之子隻能達到兩萬米。這個數據已經直觀地看出了兩者的差距。
但是丹尼爾卻不願意相信現實。他硬著頭皮說道：“皇帝隻是能飛的高一些罷了。”
殷更平歎了口氣，首次露出了無奈的神色。“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張舜先生的操作了。”
——
兩萬米的高空之中，張舜與皇帝相對而懸浮。前者雙拳緊握，後者則是抱著胳膊。
過了不知道多久，皇帝讚賞地微笑道：“張舜。能做到這種地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可卻在我的意料之中。”張舜淡淡的回答道。
“嗯，但我還是要忍不住舊事重提。”皇帝看著幹屍的眼睛，說：“3年以前，在七星大酒店的時候，靈者之刺代表我像你伸出了橄欖枝。那時候你拒絕了我。但現在，我要向你再一次發出邀請——與我一起，來締造帕多行星的未來吧。”
他看著張舜，說道：“你與他們不同——真的很不同。你僅憑自己的洞察力，就看到了‘那個’的存在。你擁有著‘救世主’的資質。而涅槃計劃，則更印證了你與那些短視的家夥們不同。怎麽樣？我容許你考慮一會兒。”
“考慮個屁！”
張舜緊緊地握著拳頭。
兵可樂的音容笑貌，在心中浮現。那一刻，他的心裏充滿了悲憤，與怨恨。
他深吸了一口氣，狂怒地吼道：“給我死————————！”
刹那間，數百種能力現象在兩萬米之高的平流層中成型。它們形成了一個旋渦，絞向中心的皇帝。
那如同狂風驟雨般席卷的含怒一擊，若是在地麵上爆發開來，足以摧毀半個弗多山脈，其中蘊含的能量也達到了可怕的千萬噸當量！
然而，麵對著這可怕的風暴一擊，皇帝冷哼了一聲，說道：“不自量力。”
下一秒，他揮出了自己的右手。
僅僅是隨手一指，那些可怖的能力現象，便紛紛在空中炸裂。
“什麽！”
張舜吃了一驚。
他忽然發現，普羅米修斯之子竟然不受自己的操控了。
它宛如被什麽東西禁錮在了空中，任由張舜怎麽用力，都無法移動一下。
繽紛的能力現象散盡，露出了皇帝的虛影。
此時此刻，他正伸出一根手指，對準了普羅米修斯之子。
幹屍的身體表麵，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以至於所有的繃帶寸寸碎裂，露出了它漆黑的身體。
“咿——呀！咿——呀！”
張舜操控著幹屍，盡力地掙紮，但卻動彈不得。不僅如此，就連體內的靈粒也無法運轉了，格拉維瑞斯能力也瞬間啞火。
“你們還是沒有理解我的本質啊。”
皇帝微笑著說道。
“格拉維瑞斯能力，本質上是由靈粒進入人類的身體之後所形成的異能。而整個帕多行星上所有的靈粒，都來自於吾主太陽神魅離墜入大氣層時所逸散。”
“換言之，所有的靈粒，都是我的所有物。而所有的能力者，他們的力量，也都能夠成為我的力量。”
“其中，自然也包括你。”
皇帝輕輕地將右手放到身前，五指成爪，向中間一握，說道：“全球的能力者們，他們的力量總和越強，我也就越強。因為我可以調用他們所有人的能力！”
張舜麵如死灰。他與丹尼爾理念相同——都是想要憑借人類自身的力量來對抗魅離。
可他萬萬想不到，他們千辛萬苦做出來的成果，竟一開始就在敵人的掌控之中！
普羅米修斯之子身上蘊含的數百種靈粒，於一瞬間被皇帝全部吸收。
現在的它，隻是一具幹屍。
“哦，對了。還有一種靈粒，它不是我的。”
皇帝微笑著說道。
“來自風星河體內的‘未來之匙’。那些靈粒，是來自於星辰的。所以，對於你來說，現在還是能夠發動‘未來之匙’，看到十五秒後的畫麵吧？嘻嘻！”
他將握成爪的手對準了幹屍的脖子，嬉笑道：“那麽，張舜閣下，你應該能清楚地看到你自己的結局。現在，我重新像你發起提議。服從，亦或是死亡。”
幹屍被扼住了喉嚨，即便是沒有生命，但那種感受卻通過風琴手指所模擬的“定情信物”清晰地傳遞到了張舜的本體身上。
他艱難地用手抓著自己的喉嚨，用盡最後的力氣，從嗓子裏爆出了三個字。
“狗……東……西……”
“哢！”
皇帝抓斷了幹屍的顱骨。
與之同時，癱坐在先驅者大廈中的張舜，突然痛苦地大吼著跳了起來。
他的七竅之中蹦出了鮮血。
楊利嚇了一跳，連忙叫道：“醫療人員呢？快來搶救一下！”
丹尼爾始終保持著冷靜。他走到了張舜麵前，隻一查看，便說道：“多半是顱內受了震蕩。即便是救治好，恐怕這輩子也是植物人了。”
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卻仍然難掩顫抖。
隔了那麽遠的距離，僅僅憑借著定情信物能力的鏈接，皇帝就殺死了幹屍，連帶著重傷了張舜。
難道真的沒有人可以阻止他了麽？！
南大未名廣場上，風星河與洛玲瓏剛剛趕到。這個時候，張舜掀起的風暴降到了地麵上，現在整個NP市都處於颶風的肆虐之中。
青年跌跌撞撞地奔到了雕像群前麵，他用力地去拔那一把劍。
“咿——咿——！”
他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可還是紋絲不動。
洛玲瓏查看了周圍的空間，說道：“靈力還在的話，我是真的可以穩定這裏的空間的！但是現在，恐怕沒可能了！”
“什麽！”風星河大聲地問她。周圍的風太大，他根本聽不見。
“我說！我需要一點時間！”洛玲瓏竭盡全力地衝他吼道。暴風驟雨總算是沒有把她的聲音淹沒。風星河咬牙吼道：“多長時間！”
洛玲瓏沒有說話。她閉目坐到了地麵上，從鐲子中開始往外掏東西。
她拿出了一個蒲團，鋪在地麵上，於是身體周圍亮起了一道金光，籠罩著她的身體，抵禦了周圍的狂風。
然後，她開始吞服藥丸。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五顆，六顆。
這是戰後用於快速回複靈力的藥。它的原理是加快人體對於靈力的吸收，以達到快速回氣的效果，在這個完全沒有靈力的地方，本來是沒有任何的用處。
但是丹藥當中，本來就含有一絲絲微弱的靈氣。積少成多，在吃了十多枚藥丸之後，洛玲瓏的靈力恢複到了啟蒙境（一）。
她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出了一口鮮血。
過多的吃藥，使得濃烈的藥性在她的體內爆發開來，衝傷了內髒。但付出這樣的代價，所換來的卻隻有全盛時期百分之一的靈力。
也就是說，她還要像這樣再吃上一千顆，或許才能達到標準！
“藥量的儲備還足夠，拚了！”
少女的臉上浮現堅毅之色，她一邊吐血，一邊飛快地吃著藥丸。
風星河緊握著拳頭，站在金光之外的狂風驟雨中。
他看著洛玲瓏一顆又一顆地吃著藥丸，不斷地嘔血的樣子，他的指甲緊緊地扣進了掌心。
盡管很不甘心，但直到目前為止，他都隻能在一旁看著。
屬於他的時刻還沒有來臨，
隨著洛玲瓏體內的靈力不斷地充盈，她的身體周圍開始出現一些細小的藍色紋路。它們像鎖鏈一樣相互勾連，又像閃電一樣閃爍不已。
在吃下了將近二百枚回複靈力的丹藥之後，洛玲瓏的身體逐漸地誕生了抗藥性，她開始不再嘔血，吞食丹藥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眼見最為艱難困苦的時刻即將過去，但是天空中的皇帝，可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在滅掉張舜操控的普羅米修斯之子後，皇帝低下頭，視線穿破數萬米的距離，與站在雕像壇上的風星河對上了。
“哼，事到如今了，還想要掙紮麽？”
皇帝冷哼一聲，右手將一道黑光彈向天上的烏雲。
刹那間，天空中下起了瓢潑大雨。
但這並不是普通的雨，而是同神河之水成分相同的、淤泥質地的雨！
那些雨水灑在建築物、街道、樹木上，逐漸地向中央聚攏，並且最終形成了一隻隻張牙舞爪的怪物！
這是帕多行星上從未有過的生物。它們的外觀，在帕多的人類看來著實有些不可名狀。無數民眾嚇得奔走逃竄，但怪物卻沒有追逐行人，而是齊刷刷地向著南大未名廣場的方向移動！
雕像壇上，風星河從腰間拔出了匕首，毫無畏懼地擺好架勢，將刀刃對準了那密密麻麻地向著雕像壇湧過來的萬千怪獸。
但是，在那如同洪水般的猛獸群麵前，他的身體是那樣的渺小，頗有一些螳臂當車的意味。
然而，他卻退無可退。
身後就是雕像壇，雕像壇上，洛玲瓏正全心吞服藥丸、破解著皇帝留下的“鎖”。
所有派別的計劃都已經破產，這是弗多聯邦最後的希望了。如果她有什麽閃失，那麽人類將再沒有辦法擊敗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