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天降之人ii.
少女驚惶的神色落入了遠在萬裏之外的風星河的眼中，令他握緊了拳頭。
星辰劍印記忽然一閃，星辰的虛影出現在了他的手臂上。她像一個拇指姑娘一樣，坐在印記的表麵。
青年看到了之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連忙問她：“星辰，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快速趕到帝國的神殿嗎？”
“沒有。”星辰搖了搖頭。“想要在行星表麵使用空間折躍技術，會釋放出一定的熱量。那些熱量盡管很稀少，但也足以把整個NP市蒸幹了。”
她伸出了手，有些不自然地握了握拳頭，說道：“剛剛降維到第三維度的我，對於這裏還有些不適應。任何精密的操作恐怕都無法實現。”
她看著風星河的眼睛，說道：“我本來的計劃，便是在未名廣場這裏複蘇，然後等待著皇帝送上門來。”
“可惡啊！”風星河咬牙切齒，“難道就讓我眼睜睜地看著妹妹再一次消逝嗎！我決不能接受！”
他猛地抬起頭，問身旁的Blade：“你的最快飛行速度是多少？”
“極限速度4.1馬赫，但是現在剛釋放完Straight flush，大概隻有1.3馬赫左右吧。”
“不夠……”風星河閉上了眼睛。即便是4馬赫的速度，也需要將近六個小時才能趕到尼斯南圖神廟。而風靈現在的情況，恐怕隻能支撐不到半小時了。
他一拳砸在了雕像壇上，石屑四濺。即便是獲得了星辰劍，但他卻沒有辦法立刻趕到萬裏之外的神廟去救援妹妹！
拳頭上的傷，瞬間被星輝所修複，但肉體上的疼痛卻遠不及心靈上的疼痛。
即便是找到了星辰，他卻仍無法過去救援自己的妹妹麽？！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風星河的手機忽然響了。
“滴！滴滴！滴滴滴滴！”
在嘈雜的人群中，這聲音的音量很小，但卻如同一道炸雷般，驚擾了風星河的思緒。
他把手機拿起來，卻忽然發現自己的手機被黑掉了，滿屏幕都是大寫的紅色“Warning”。
地麵上的雕像壇，突然向兩側分開。大地震顫，人們紛紛驚慌失措地逃竄。
“發生什麽事了？”
“地震了！”
“我們都要完蛋了！啊！”
在一片慌亂與嘈雜中，雕像壇一分為二，露出了一口巨大的井。
與此同時，一枚潔白的、塗有湛藍色頭漆的導彈，從地麵以下緩緩地升了上來。
風星河吃了一驚。誰曾想到，南大的未名廣場下，竟然還隱藏了一口核彈發射井！
導彈從地麵以下升上來以後，像一棟二層的樓房那麽高，頭部搭載核彈頭的位置卻被替換成了一個透明的艙室。
與之同時，青年的手機裏，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風星河。”那是一個經過處理的聲音，聽不出來到底是誰。“去做你認為正確的事情吧！”
也就是在同時，廣場上響起了死神般的語音播報。
“Warning：Nuclear missile has been launched!”
“快閃開！”
呂文傑第一個向台下跑去。沿途他不斷地張開次元樹洞，從裏麵甩出許多繩索，將沿途那些來不及逃走的民眾們拴住，一並帶走。
導彈下方點燃了氣焰，在地麵的強烈震動中，它飛向了天空。
地麵上的風星河一臉呆滯，還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一旁的Blade反應極快，她從後麵衝過來，抱住了風星河的腰部。
“Blade女士，這……”
風星河還未來得及反應，耳邊就聽到了“Turn up”的聲音。下一刻，身後那柔軟的觸感忽然變成了堅硬的金屬。Blade機甲在她的體表成型。
“別說話，跟我來！”
麵罩下傳來了Blade的聲音，她高高躍起，身後展開了光翼，追向那枚發射出去的導彈。
這是一枚本該搭載六十萬噸當量核武器的小型核彈，運載導彈的型號，是弗-騰雲-17型，極限速度是34馬赫，是目前所有的型號中飛行速度最快的。
但是它剛剛升空時的速度也並不迅捷，所以Blade不顧後果地開足了馬力之後，勉強還能跟上它的速度。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了！”
Blade心急如焚，不斷地提升機甲的負荷。
能源表的指針不斷地下降，在連續經曆了幾場惡鬥以後，她的能源早就已經所剩無幾，根本經不起這樣激烈的消耗。
但是所幸，她最終在導彈的速度加到2馬赫以前追上了它。
此時導彈開始升入空中，逐漸加速了。Blade抓住風星河，“當”地一下子釘在了導彈的外圍。
她將右手刺入了導彈的前蓋，駭入了係統，打開了前艙門，把風星河丟進了導彈頭部的透明艙中。
“Blade！”
風星河趴在透明倉壁上，大聲地喊著Blade的名字。
少女掛在導彈外壁上，衝他露出了微笑。
“風星河，想必你也察覺到了，這顆導彈是飛往西方的。”
她默默地想道。
“去做你作為一個人類，能做的事情吧！”
導彈的速度已經達到了27馬赫，Blade輕輕地鬆開了手，落向了下方的雲端。
“B-L-A-D-E————！”
青年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聲。
Blade的極限飛行速度是4馬赫，也就是說她的機甲上絕對沒有任何針對27馬赫高速飛行的防護或應急裝置。
耗盡燃料的她，又是從這數萬米的高空墜落。兩個方向的速度疊加，所產生的衝力，即便是落在海麵上，也會瞬間被碾成肉糜吧……
“為什麽鬆手……為什麽要鬆手啊！和我一起抵達神殿，就算摔成粉身碎骨，我也能用星輝救你啊！可是這樣……這樣……”
少女從雲端跌落，眼睜睜地看著那枚導彈飛走。麵罩之下，她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
“不鬆手的話，這顆導彈的能源可不夠載著我們兩個人抵達神廟的呀……”
她不斷地跌墜，並最終消失在雲層裏。
透明艙室裏，風星河緊握著拳頭。
那一瞬間，他的身體表麵突然亮起了藍色、與金色的光芒。
他的左臂忽然有些灼燙，一枚彎月形狀的印記，像熔漿一般在他的右臂上擴散開來。
“月華劍？！”
風星河從劍的形狀上認出了它。他的腦海裏不禁充滿了疑惑：這把劍不是洛玲瓏的嗎？它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但是剩下的時間已經容不得他思考了，因為這時候，導彈已經開始了下降。它逐漸地突破了雲層，遙遠的海平麵盡頭，那矗立在大地上的神廟已經像芝麻一樣大了。
“星辰。”風星河忽然低聲說道。“能拜托你一個事兒嗎？”
“什麽事兒？”
“著陸的時候麻煩幫我把光弄得亮一點兒，我不想讓妹妹看見我摔成一灘爛泥的狼狽樣子。”
“……就這些麽？”
“嗯……”
導彈飛向了帝國，直指神廟。
而就在同時，神河之水的侵蝕，已經抵達了風靈的脖子。
她的頸部以下，已經全部轉化為了黑色，身體組織已經完全淤泥化。
但是，肢體的消失卻讓她的感官變得更加敏銳。
她的眼角有淚痕，那因為恐懼而流落的淚水已經幹了，在這生命的最後時刻，她仍然不肯低下那顆高傲的頭顱。
“我的命運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抗爭的路上。”
少女風靈曾經如是說道。
在鬼斧大裂穀，姿弱的少女毅然舉起了風靈劍，為了守護自己的哥哥，不惜化為漫天的粉塵，隨風消逝。
“真是的！”劍魂風靈緊咬著牙齒，忍受著那種感官消失的恐懼與絕望。
在鬼斧大裂穀，第一次以劍魂風靈的身份與風星河重逢的時候，她毫不留情地嗆了他兩句，便轉身離去，隻留下肝腸寸斷的他，在原地悲痛。
並不是因為她真的那樣的絕情。作為一個哥哥，他對妹妹的無私愛護她都看在眼裏。
可他終究是一介凡人，縱然有那個“未來之匙”的所謂異能，又怎麽能擊敗這些凶惡的使徒，和強大到無法戰勝的皇帝呢？
所以，她在離開鬼斧大裂穀之後，秉承著少女風靈的意誌，毅然決然地來到了這裏。
隻要打敗了幕後的BOSS，他就可以平安無事了吧？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不僅沒能將皇帝擊殺，反而還把自己陷了進來。
黑泥已經逐漸地侵蝕到了鼻子，爾後是眼睛。風靈的雙眼一片漆黑了。
在生命最後的時刻，她在心裏長歎了一聲：“唉……若不是為了保護你這個家夥，我（她）又怎麽會去麵對這個根本無法戰勝的對手……”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風靈停止了思考。彌留的意識逐漸地被神河之水碾碎，而新的惡魔，正在這一幅軀殼當中誕生。
她的身體已經全部化作了漆黑色。體表的淤泥在一陣蠕動過後，重新變回了風靈的樣子，落在了地上。
“陛下。”她俯首對皇帝稱臣。
“哼，小丫頭，終究是落在了我的手裏。”
皇帝冷笑著伸出了手，他輕輕地向地麵一揮，一道風刃脫手而出，削平了一塊地磚。風靈的能力，已經全部被這位新誕生的使徒所奪取，進而成為了皇帝的能力。
就在這時候，一道流星自天際飛來，重重地砸在了神殿前的地麵上。
強烈的光芒，刺得每一個人都睜不開眼睛，仿佛要將世界上的全部物質都融化掉。
“來了麽？！”
愚者之刺咬了咬牙，他閉著眼睛，循著自己的記憶，正欲飛身撲出去，卻被皇帝揮手擋住。
“讓她去對付他。”
皇帝冷笑道。他從太陽神石上，引了兩團神河水，輕輕彈了出去，落在“風靈”的麵前，分別變成了皇帝和愚者之刺的人頭。
“風靈”會意，雙手拾起那兩個人頭，回身走出了大殿。
夕陽下，風星河從那耀眼的光芒之中走了出來，身後是損毀的導彈和座艙。
他平靜地抬起了頭，望向那站在高高的石階盡頭的風靈。
少女的手中，提著那兩顆幹淨的人頭。在見到風星河以後，她驚叫一聲：“哥哥！”
爾後不顧一切地沿著台階跑了下去。
風星河看著向自己跑來的少女，微笑著張開了雙臂。
這一幕，被衛星雲圖監測到，並傳回了NP市。
“啊啊啊啊！他是傻嗎！這個‘風靈’肯定是假的啊！”呂文傑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剛剛還被掛在十字架上，現在又提著敵人的人頭衝了出來，這怎麽想都不合理吧！”
“而且這個‘風靈’竟然用這種矯揉造作的聲音說話，就算是我都認出來她是冒牌貨了！風星河呢？他在幹嘛？！”
衛星監測的畫麵上，風星河張開了雙臂，任由那“天真無邪”的少女跑到了近身，投進了他的懷裏。
“完了完了！”呂文傑捂著額頭。“忘記這家夥是個大‘妹控’了。一旦涉及妹妹的時候，他就會變得智商全無。這下好了，全完了！”
神廟外，風星河熱淚盈眶地摟住了向自己奔來的少女。
他和她緊緊地抱在一起。
“哥哥！”懷中的“風靈”親昵地叫著，心中卻不住地偷笑。
如此輕易就被近了身，接下來等待他的，唯有死亡了。
“嘻嘻，我現在有一百種方法可以弄死你，而你卻無可奈何。桀桀！究竟是用神河水同化他，還是從身後用刀子刺死他呢？”
“風靈”心裏一麵想著，她伸到風星河身後去抱住他的那一雙手，都變成了尖利的刀刃。
而懷裏的青年卻對這一切恍若未覺。
“糟了！糟了！”呂文傑急的直跺腳，恨不得馬上自己衝進屏幕裏去代替風星河來行動。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屏幕上的“風靈”不斷地冷笑著，緩緩地將手上的利刃刺向他的後背。
然而，在利刃觸及皮膚的那一刹那，“風靈”突然停住了。
她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
潔白的星輝，從風星河的手上，不斷地度入她的脊背。被神河水所轉化的身體，竟然像時間倒流般不斷地恢複！
“不……不要！”
“風靈”失聲叫道。那一刻，她眼中的恐懼，與不久前的劍魂風靈如出一轍。
隻不過，當時是劍魂風靈釘在十字架上，被神河水侵蝕。而現在，卻是這個假“風靈”在被星輝淨化。
她的身體表麵，盡數化作了漆黑色的淤泥，拚命地抵抗，而星輝則像海浪一樣不斷地推進。
這個過程，遠比神河水的侵蝕速度更快，以至於短短的五秒鍾時間裏，風靈已經從頭到腳都被重塑了。而神殿中的皇帝與愚者之刺，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收起臉上的冷笑！
風靈的身體徹底恢複成了人類。她失去了重心，雙腿一軟，倒在了風星河的懷裏。
迷離之間，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你受委屈了。”
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一刻，縱使是劍魂風靈，也還是禁不住對他露出了一個笑臉：“你可算是來了。”
“來了，來了！”風星河愛憐地撫摸著她柔順的頭發。“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嗯。”
劍魂風靈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她扶著他的肩膀站了起來，退居一旁。
風星河輕輕地用左手拂過右臂的星辰劍印記，那把雙手闊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他昂起頭顱，高高地看向了正從神廟走出來的皇帝。
“位列第二的根源靈劍——洞察萬物之劍。其權能是洞察與創造。”
“星輝近似於創造，而升入第四維度之後，星辰則獲得了“洞悉未來”的可能性。她成為了兼具洞察與創造之力的存在，也就成為了根源靈劍的雛形。”
皇帝看著風星河，微笑著說道。
“但很可惜，即便是成為了根源靈劍的雛形，獲得了它的部分權能，但她的本體卻是永遠地留在了第四維度。要想重新回到第三維度，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就選擇了這個折中的辦法——把自己的本體留在第四維度，而選擇風星河作為你行走人間的‘憑依之軀’。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在第三維度中擬似再現‘洞察’與‘創造’兩個權能，從而把星辰劍作為根源靈劍投影到現世來。”
“不錯。”風星河點了點頭。“你倒是想的很明白。”
他看著皇帝，淡淡的說道：“作為憑依之軀，我的身心必須高度地與星辰同調。托你的福，我在逃亡的旅途中失去了一切——正如一無所有地來到這個宇宙中的星辰。在絕境之中燃起希望，作為最後的火種而存在著，這就是星辰劍（我）啊！”
手中星辰劍高高地舉起，風星河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一切，並最終鎖定在皇帝的身上。
乳白色的星輝，在劍上匯聚，緊接著轉變成了灼燙的太陽風。這種本該被大氣擋在行星外麵的物質與現象，此刻卻籍由星辰劍的權能，在神廟之外複現！
“身為太陽神的你，卻被太陽風殺死。這安排可謂是別出心裁吧？”
高溫高速的等離子帶電粒子流所形成的風暴，席卷向整個神廟。所過之處，地麵迅速變成了陶釉。
“有點意思。擬似與創造嗎？”
皇帝伸出了手，由上而下地縱切了一下，神河之水頓時滔天而起，形成了一道華蓋，將那席卷而來的高溫粒子流阻擋住。
“還沒完呢。”
風星河閉上了眼睛，籍由星辰劍的權能，他可以使用星輝模擬出任何的物質。
皎潔的星輝自劍上揮出，在空中匯聚，爾後形成了一道通天的劍芒。
通過星輝擬似Blade的大招“straight flush”，其高度竟然達到了可怕的7千米，直穿破雲層！
未曾有半點兒猶豫，風星河直接將劍對準神河水形成的華蓋，一劍劈下。這道強度足足是Blade的一百三十多倍的能量流，將沿途所有的神河水全部蒸幹。
一刀下去，神廟竟從中間整個兒被劈成了兩段，煙塵四起。
然而風星河的目光緊緊鎖定著皇帝。隔著煙塵，他看到它在電光火石之間躲過了這一劍，隨即高高躍向了空中。
風星河昂起頭，冷漠地看著皇帝。而後者也高傲地低頭俯視著他。
“你以為，隻有你的手上有一把‘根源靈劍’嗎？”
皇帝冷笑著看著風星河。
下一秒，他的右手凝握成爪，掌心下方出現了一個漆黑的球體。
星辰的虛影突然出現在風星河的身邊，她緊張地看著那把劍，喝道：“想辦法阻止他！”
但為時已晚，皇帝獰笑著從那黑色的球體之中抽出了一把劍。
刹那間，在勃利非大陸的上空，形成了一個半徑足足有一萬多公裏的引力帶。
行星的表麵突然出現了一塊可怕的凹陷，大陸被整塊吞噬，海水傾盆倒灌進地麵的凹陷。
從太空的視角來看，整個帕多行星如同被啃了一口的芝麻糖球。
身處於吞噬範圍最中央的風星河，幾乎是在一瞬間之內就灰飛煙滅。但是籍由星辰劍的權能，他在半空中重新複蘇了。
風靈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後，少女立刻抱住了他的腰部，她腳下升起了一陣微風，托著兩人懸浮在半空中。
“天哪……”
風星河驚愕地看著周圍的一切。眨眼之間，整個勃利非大陸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坑，此時此刻，海水正在不斷地倒灌進原地留下的凹陷。
熔漿從裂開的地麵下噴湧而出，那原本存活於勃力非大陸上的萬千生物，竟然在一瞬間之內全部滅亡了！
風星河忽然覺得有些呼吸困難。他趕忙揮動星辰劍，用星輝創造出足夠的空氣。
原本存在於這半徑一萬公裏範圍內的所有物質，竟然在一瞬間之中消失不見了！
“這……這就是‘根源靈劍’的威力嗎？”
風星河自認為不算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但這一萬多公裏的範圍，著實還是嚇了他一大跳。
身後的風靈，“咕”地咽了一口唾沫。
“竟然是……根源靈劍中的最後一把，吞噬萬物之劍！”
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恐怕，這並不是他的全力。任何一把根源靈劍，都應該擁有一擊毀滅一顆恒星的能量。”
風星河緊握著星辰劍，冷漠地望著那遙遙地懸浮在半空中的皇帝。
“好毒辣的手段。”
他冷冷地對皇帝說道。
“桀桀，毒辣嗎？”皇帝仍然麵露微笑，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那種殺人魔頭式的詭異的平靜態度，令人不寒而栗。
“當心。”風靈低聲對風星河說道，“他已經不是人了。”
“我知道。”風星河壓低了視線，望著天空中的皇帝。或許現在不應該稱之為皇帝了，而應該稱之為魅離。
那個降落在帕多的、來自神族文明的人類。
“我本不想這樣做的。”魅離冷漠地看著風星河。“我族之人，費盡全力將我送過了恒星海，來追殺暗星神族最後的火種。但是我的願望卻是成為這一支文明在這個宇宙之中的‘王’。如果可能的話，我是並不想毀滅帕多的人類的。”
他張開了雙臂，縱情地說道：“在我的領導之下，帕多人類將越過重重阻礙，走向繁榮昌盛，並最終成為這個宇宙之中的神族文明。”
“哼，可是你的行為卻造成了生靈塗炭、無數小國的滅亡。這真的是你所謂的‘繁榮昌盛’嗎？”
“抵抗，就會流血。順從，通往繁榮。”
“一派胡言。”風星河咬牙切齒地低吼道。“你一手策劃的侵略擴張，害死了多少無辜民眾，多少無辜的軍人！破壞和平，怎麽能會讓這顆行星繁榮！”
“你不明白。”魅離看著他的眼睛，冷笑著說道。“這是想要‘生存’下去的必要途徑。想要成為神族文明，最關鍵的一點就在於‘活下去’。我所做的事情，就是讓帕多人類能夠更好的活下去。”
“可惜一切都被你毀了。風星河。你成功地找到了星辰，並具現出了根源靈劍——洞察萬物之劍。為了保護我的臣民與信徒，我必須以另一把根源靈劍與你抗爭。而兩把根源靈劍的交鋒就是這樣的後果——不僅僅是帕多，就連整個恒星係都會被炸得四分五裂。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存在。”
風星河陷入了沉默。
順從意味著生存，而戰爭意味著絕對的毀滅。究竟是死於頑強的抗爭，還是生於恥辱的苟且。這是一個問題。
失去了三分之一體積的帕多行星，它的運行速度正在驟變。而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因為質量的減小意味著離心力的衰減。這顆星球的歸宿最終隻有兩個——要麽墜入太陽，陷入絕對的毀滅；要麽滑入橢圓軌道，並在不斷地運行之中花費上億年的時間重新變成一顆圓滑的星球。
而在此期間，帕多星球上的氣候將麵目全非，達到近日點時將會經曆灼熱的炎熱，地表的一切都會被高溫摧毀殆盡，而在遠日點則會經曆可怕的極寒，帕多行星的表麵將會成為一片死寂的寒獄。
經曆一輪公轉後，星球表麵能夠活下來的生物又會有多少呢？恐怕隻有受過神河水改造的那些生命，才能在這種可怕的環境中活下去吧……
這是一場屬於兩個國度之間的戰爭，但更是兩個種族之間的戰爭、兩支神族文明精神之間的鬥爭。但它的結果，卻是由兩把根源靈劍之間的鬥爭所決定。
他沉默了。
魅離暗自輕哼了一聲，趁熱打鐵地說道：“我也不想與擁有根源靈劍的你產生衝突，因為我仍想要支配這顆星球。所以如果現在你帶著你的妹妹離開這顆行星，我不會對你動手。”
“怎麽樣，風星河。無論你留不留下，你的族群都會毀滅。你要作何抉擇，風星河？”
魅離微笑著問道。
無論如何，他都是立於不敗之地。而對於風星河而言，無論如何選擇，他背後的族群都會滅亡。
風星河把目光投向了弗多。
他與皇帝的這些對話，被間諜衛星所捕捉，並傳回了弗多。
未名廣場上，人們緊張地盯著不遠處的大廈頂部的屏幕。
無論鬥爭與否，這顆行星上的原住民都算是完了。
世界末日的來臨，他們的“神”，他們的“救世主”被惡魔動搖了。
如果他抽身離去的話，人們一定會陷入最後的絕望和瘋狂吧……
不知道思索了多久，青年手握星辰劍，緩緩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