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蛻皮的人
S市的秋日已經開始降溫，平日街上隨處可見的短袖不見了蹤影，每到晨時傍晚的風中總會卷起幾片提前凋零的落葉。
梁鴻卓站在窗邊點起了煙，微黃的煙絲點亮的瞬間便化作了灰燼。
手中的香煙依舊不能讓梁鴻卓此時心中的寒意消退分毫，他怔怔的看著坐在沙發上查看資料的周昂。
如果真的像他和周昂所猜測的那樣，這次的流感將不會是一次偶然。
這次在S市爆發的流感，必定和SCP脫不開關係！
隻是…梁鴻卓心中多了一絲愁緒，B市召開的全國刑偵犯罪大會將孟和列為了重點調查對象，現在孟和已經被那邊的人帶走。
麵前的梧桐樹也多了不詳的氣息，梁鴻卓感覺孟和身上所牽扯的東西越來越複雜了起來。
但是孟和此時已經被省廳的人嚴密的控了了起來，嚴禁和外界有任何解除。
伴隨著這次流感爆發的，還有一種名為S的新型產品在S市地下場所的流傳。
名為S，沒有任何征兆的出現在S市的交易場所，最近警方在S市國色天香查獲的幾起案件。
被抓捕的幾名，意識顯得興奮迷離。
反而是無比的清醒，甚至感覺敏銳思路明晰，一再朝警方聲明那隻是普通的藥物。
但經過專家鑒定之後，將那種藥物劃分為了毒。
“就是說目前S市出現的新式產品，和孟和用於報複夏俊峰父親的那種東西極為相似？”
周昂將手上的資料合上，折起來還給梁鴻卓對著他說道。
“是的，出現了四五起過量吸食這種名為S的死亡事件，死者……都和顧烈雲的死法極為接近”
梁鴻卓手裏的資料有兩張死亡現場的照片，他此時不想再打開。
這些人沒有產生幻覺，他們隻是對於快感的感覺更為敏銳。
對吸食者的屍體進行屍檢之後發現，死者體內的多巴胺分泌量是正常人的幾百倍，大腦VAT區域都比正常人膨脹了將近一倍。
VAT是大腦對我們的行為進行獎賞的區域，也是產生快感的區域。
“正是因如此，讓這些人產生了數倍乃至數十倍於正常人的快感，這種快感囊括了許多方麵。”
梁鴻卓將會議上專家的話轉述給站在他身邊的周昂，沒有注意到他手中的煙已經燃盡。
“我們很正常的一次撓癢，聽歌時候的愉悅感，吃飯之後的滿足感，生理行為之後的高潮，都會在這種產品的作用之下提高無數倍。”
將手裏的煙湊到嘴邊才發現隻剩了個煙嘴，梁鴻卓又點燃了一隻煙，深深吸了一口對著周昂繼續說道。
“所以這些人在平常的很多行為之中體會到了超乎想象的快感之後，他們再也停不下來”
這就是這種產品原理嗎？周昂站到梁鴻卓身邊麵無表情的看向深邃的夜空，秋夜的寒意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影響，反而是身邊梁鴻卓的煙味讓他不被察覺的皺了皺眉頭。
“所以……”
想到那些死者的慘狀，梁鴻卓頓了頓，又吸了一口，煙霧將他的麵容籠罩然後消散。
“所以那些死者，最後為了尋求快感，都做了很恐怖的事情。”
梁鴻卓的聲音寒冷而平靜，但周昂聽出了其中的一絲懼意。
國外一名神經科學家曾經有過一個理論，人的快感係統就像銀行，裏麵的快感是有限的，一旦取錢太多和太快就會導致破產。
這就是人快感的閾值，那些人的閾值被無限度的降低，可以讓他們在極短的時間裏產生強烈的快感。
但是……
周昂突然拿起床邊的起子刺向自己的眉心，梁鴻卓臉色一變，卻看到起子在周昂麵前一公分處停下。
自己是沒有快感存在的，這種麻木的狀態自自己從出生就開始保持，那些曾經正常的人在極短的時間裏跌入這種吞噬人情緒快感的深淵。
自然會選擇毀滅。
“這就是死者現場的照片”
梁鴻卓從他的手機裏翻出了兩張會議上拍下的現場照，照片上的人宛如一個血色人棍，渾身上下的皮膚都被他撕了下來，地麵的木板被他蹭出了一條血色的痕跡。
另一張照片，一對男女抱在一起，兩人都削瘦形容枯槁，房間裏的床單被撕扯得遍地都是，兩人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
“他們為了追求快感，這個人將自己的皮膚全部燙熟後扯了下來，另一對情侶在這個房間裏呆了快一周”
照片停留在幾個死者的臉上，他們都掛著滿足而平靜的微笑。
對比著他們死亡現場的照片，他們此時的危險顯得無比的詭異。
梁鴻卓收起手機，周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皺緊了眉頭問道。
“他們有沒有感染流感的病例？”
梁鴻卓被他這個問題問得一愣，思索片刻後突然一驚。
“沒有！”
這些人雖然經常出沒在公共場所，但警方抓到的幾個都沒有感染流感的現象。
梁鴻卓的背脊骨一寒，難道……
S型，這是目前地下場所對於這種東西的代號。
隻要流感持續下去，這種東西很快就會壟斷S市的地下產業，到時候的S市的人們會變成什麽樣？
梁鴻卓腦海中浮現了滿大街為了尋求快感而犯罪的人。
“或許……隻是因為抓到的病例太少了吧！”
梁鴻卓幹澀的說出這句話，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目前S市的流感已經到了一種極為恐怖的程度，雖然症狀並不嚴重，但是比例幾乎已經到了五分之一。
現在抓到的人已經快破百，但是卻一個流感致死患者都沒有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