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另外的笑容
怎麽可能有車模認識我，我可從來沒認識過車模。
然而男人的虛榮心讓我不可能對呂明的話聽而不聞。特別是，呂明不僅捅了我，還把我向一邊擠，讓我不要再往前走。
我們已經來到更為常見的品牌展區，路過的是一個國產品牌。
它的展位不大，它別出新裁。
兩個站台的車模穿的不是把曲線勾勒得呼之欲出的旗袍；也不是恨不能隨時崩掉的裹脃布片，以及不到大腿根不罷體的牛仔熱褲；更不是硬生生地張揚著雍貴的禮服和裙……
她們有個載著藍色發卡，有個戴著誇張的大框眼鏡。
她們的穿戴就是你在穿搭網頁上能找到的相對時興的樣子，具體而言，就是新晉LADY小職員的樣子，當然了，她們也化著明顯的不算淡的裝，甚至那個大框眼鏡還畫子個腥紅的嘴唇。
她們這個樣子能讓人在這個鶯鶯燕燕的展館裏眼睛一亮，能引起同齡人的身份認同或者男人們莫名泛濫的父愛情懷——或者關於角色扮演的隱秘的情色幻想。
呂明嘴裏可能認識我的車模，是指右邊那個帶著藍色發卡的，她的確在往我們這邊看，目光灼灼的樣子。
這說明不了什麽。車模嘛，有些人眼神空洞可能被自作多情地認為那是野性；而更多的人選擇讓自己的眼神聚焦於某個方向、最好是某個自以為是的男人，這樣更方便自己的神態管理。
這其實是一種表演技巧。
“我給你實驗一下。”呂明樂嗬嗬是說道。
他的樂嗬像是對我的打趣，又像是對那姑娘的矚目我們的嬉戲性回應。
我看到那姑娘的笑其實帶著點靦腆，她眸子清澈，神氣裏有股山野雛菊的亂入感。
呂明扳著我的肩膀，往邊上挪，確切說是往她視線的側後方挪。
神妙的事情發生了，那姑娘換了個站姿，依然把目光對準我們。
呂明向後誇張地壓低身子，然後雙手向前，對做出一個捧我出場、且年無閃亮登場的姿態，自己先樂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對他的玩笑或者惡搞有點不明了裏，隻能不好氣地要踢死他。
但我能發現那依然看著我們的姑娘把一都收之眼底，她差點失去神態管理，幾乎是強忍著笑。她的目光有所閃爍，要不是在這樣一個隻要車邊美女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取悅路人的場合，我真的會以為自己要走桃花運。
“卓清！”
一聲溫潤的叫喚結束了我們的自得其樂。
我看到劉飛正站在另外一個車模的側後方。
其實，這個展台沒什麽人，所以，我和呂明的造作足以引起別人的注意。
之所以沒人，可能原因有三。
一是這是個需要承讓囊中羞澀才來先擇的可靠的牌子；二是和其它展台上的香豔相比，這裏的風格實在太清湯寡水；三是的確已經近中午了，觀展的的人群早已經開始退潮。
也難怪劉飛能看到我。我和呂明應該是不小心成了在這個展位逗留較久的人。
意外遇到熟人，我卻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反倒覺得很是驚喜。
我從那個一看著我們的車模邊經過，向劉飛走去。
講真，這麽幾步我已經可以確認呂明所言非虛。小姑娘的目光還真的跟著我在移動
“劉飛，你怎麽在這裏？”
“哈哈，我怎麽不能在這裏，這是我們的展位啊，你和朋友來看車？”
呂明倒是禮貌而體麵，他跟在我身後不遠不近，正好在我和劉飛打過招呼後，伸手出來，劉飛委然地跟他握了握手。
我心裏有點不快。這是他在我跟前觸碰的第二個姑娘的手了。而且，現在這位，是劉飛，連我都沒有接觸過她的手。
“您好，我叫呂明，卓清的好朋友。”
好朋友？！我和他該算是最速成的好朋友了吧。
“黎明？太陽升起之前？四大天王？好名字。”
我相信劉飛肯定不是真心讚賞，畢竟這名字本就很有梗。劉飛在把這些梗一氣拋出來的同時，目光從我臉上掃過。這種微妙處，我很受用，我可以確認，在呂明跟前，她把自己定位為我的人。
“不是，我是雙口呂，比黎明更黎明。”
呂明麵不改色，笑容可掬。我趁機把他會邊上一擠：“她叫劉飛。”
呂明以為我會繼續說出來劉飛在我這裏的身份，但我偏不說。劉飛可能也有相同的意外，但她卻像心有靈犀地笑了。
“我剛送走一個客人，沒想到卓清和你就在跟前。”
我之前隻知道她是賣車的，卻不知道她賣的是這個品牌的車，免不了左張右望，表達了一下新奇。
“卓清也沒跟我說他有個女朋友在車展上呢。”
呂明這話明顯帶著挑釁，但我假裝沒聽到，也沒去看劉飛。
“我也不知道他要來車展呢。”
劉飛也沒有去糾正呂明。她問道：“呂先生是要買車嗎？我這裏的車型要不要了解一下？”
呂明偷偷踢了我一腳，嘴上倒是應付得挺自然：“就是來看看，轉轉。這兩台車看起來不錯哦。”
我幹脆離他遠一點，反正，我覺得劉飛我是不需要去應付的，相反，我還得劉飛是在替我收拾他，我倒要看他怎麽把這斯文往下裝。
“小林，”劉飛招呼了一個和她一樣打扮的女孩：“你來給呂先生介紹一下我們的車。”
那個小林梳著個丸子頭，聲音有點嗲，她很快貼到呂明身邊：“呂老板，這是我們這新推的車型，我帶你好好看看，好嗎？”
呂明不能拂劉飛的意思，也不好抵擋那小林的熱忱，於是乖乖去當他的呂老板去了。
我發現那個車模又側了個身，這樣的身位，讓她在顧盼之前，很輕易就可以看到我。
“你來多久了？來看車展怎麽昨天沒說，今帶你一起來啊。”劉飛連珠炮地問道。
“我哪裏知道有車展，是那家夥把我架來的。”我隻能老實交待。
“那粥你吃了嗎？還合你口味不？”劉飛一邊問著我，一邊把手搭在我的手肘上，把我拉到裏麵一張小桌子邊上坐，然後又給我擰了一瓶礦泉水。
我看到那車模的視線依然跟著我。但她職責在身，總不能轉臉麵向展台裏麵。在她不得不回過頭的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她臉上有失落和不開心。
“你看什麽呢？”劉飛發覺了我的異樣：“你看小模特呢？”
“啊？”我如夢初醒：“好吃啊，我還給你發信息了，你沒看到啊？”
“哦，還真沒看。”劉飛的笑總是春風化雨那般利落，讓我放鬆又讓我有咱莫名的依賴。
“行，你喜歡吃就行，以後還給你做。”
“不好吧？哪能讓你給我做早餐？”
“為什麽不能，”她向我附過身子來，壓低聲音：“命都是你救的，早餐算什麽，順便的事，君君要吃的，他一吃外麵的早餐準拉肚子。”
我無法再遁著客套去拒絕，隻好默認。
“嘿，你還沒交待呢，你喜歡我們的小模特，我看你剛才一直偷看，眼睛像是粘在人家臉上一樣。”她笑著，盯著我。
我當然不好意思了，此時不回答肯定是最好的回答，我總不能說是那姑娘一直衝我看。
劉飛盯著我，等我交待時的笑是引而不發的箭，是待放的花骨朵。確認我不好意思回答後，她的笑就是離弦的箭讓我無法躲閃，也是燦爛開發的花，讓人擁有整個春天。
“我可以給你她的聯係方式……不，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如果你喜歡。”她挺認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