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話 慕容雋一曲傾心(2)
“小魚,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那位公子真的來……”蘇琉依喃喃輕語,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沫魚所說的,“可我現在這副模樣,怎麽給他唱曲呢?”
“是真的!那名公子指名讓你唱曲,等下豔娘肯定會來說的,你快趁現在好好打扮一下,我來幫你。”將胭脂水粉等擱在桌上,沫魚撩起袖子便為琉依琢磨起來。
“可是我……”輕咬下唇,琉依擰著衣角,心裏七上八下的,“我好不安。”
“你那不叫不安,”擺弄著手裏的畫妝工具,沫魚仔細的替她描畫,嘴裏也勸慰著如待嫁新娘般的琉依,“你這叫悸動,叫緊張。”
悸動?縱使如此,也隻是我單相思罷了,試問他那樣的天之驕子,又怎們會看上我這種風塵女子呢。黯然垂眸,蘇琉依遙望窗外皎潔的月色,逐漸恍神。
端詳著眼前傾美絕倫的女子,沫魚放下手中的胭脂盒,握上她的手,“琉依,好好把握今天的機會,我相信那個人一定有能力幫你贖身的。”
沫魚的話未完,這推門聲又打斷了她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憤憤的瞪向門口方向,豔娘焦急的臉映入兩人眼簾。
不解的對視一眼,蘇琉依開口道,“豔娘,何事這般焦急。”
語氣疏離,較之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醜丫,琉依這下可糟了!!”豔娘拉著沫魚的手嚷嚷道,纖指顫抖的指著門外,“樓下,有兩位客人爭著要聽琉依唱曲,大開天價呢!”
“這有什麽不好的,價高者得不就行了。”沫魚轉了轉眼珠子,調皮一笑,慕容雋有的是錢,她敢以魚頭擔保,就那皇帝的性子,絕對不會輸的!
蘇琉依偽裝的淡漠因豔娘的話而瓦解,焦躁不安漸漸浮於臉上,沫魚看她這樣,心裏有了譜,忙俯身在她耳旁嘀咕,“不用擔心,相信你的R先生可以應付的。”
驀地,蘇琉依的臉染上兩片紅雲。
“可是那小孩身邊帶著個凶神惡煞的男人,隻怕我們不從,他便會……”
因三皇子的權力大失,如今的醉香坊隻是空有一副華麗皮囊,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那還不簡單,他們都沒見過真正的蘇琉依,一人給他們一個不就可以了?就這麽定,這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撫上自己臉頰的傷疤,沫魚頓然暗淡的雙眸消失在漆黑長廊。這次結束,她真的要回家了,回歸她宮沫魚向往的江湖,當一條自由自在的醜小魚。
“小孩,千兩一曲,你當真舍得?”訝異的挑眉,慕容雋沒想到這小孩衣著簡樸,為博蘇琉依一曲,出手竟然這般闊綽。
元童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暗地裏朝呆愣的焱昊使眼色,後者收到暗號後,又揚起下巴,佯裝凶惡樣。
“我元童今個兒就要聽首席花魁唱曲!”
“你們將他們安排在首尾廂房,那就絕對不會穿幫了!知道沒?”沫魚瞟了眼樓下的慕容雋,低聲朝兩名丫鬟囑咐,“我也該去準備下了,你們快點去吧。”
“是……嗬嗬,醜丫就是機靈,這樣既不得罪他們又能收雙份銀子。”
撫額輕歎,沫魚止住腳步,回頭對上那兩名仍在碎碎念的丫鬟陰沉道,“還不照我說的做。小心他們一個不順心,把你們給卡擦了。”邊說還作勢在脖子上一抹,凶狠的模樣倒真奏效,見兩人匆忙跑下樓,沫魚輕挑嘴角,哼著小曲回到自己的閣樓。
美酒佳肴,房內清雅的布置使得困意襲心,慕容雋微眯雙眸,凝視窗外美景,唇,撩起若有似無的弧度,“今夜淒然對影,與誰斟酌姮娥”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素雅的白色紗裙,蘇琉依輕推虛掩的房門,略施一禮,“抱歉,打攪公子了。”
她怎麽會知道這首詩?怔怔地望著她,慕容雋一時間竟不知作如何反應,“蘇姑娘能否吟出整首詩?”
麵紗下的櫻唇輕彎,梨渦淺淺,蘇琉依關上房門便碎步而行,撫上屏風內的古琴,不急不緩道,“如若公子不嫌棄,琉依可以唱出這首詩。”
“那開始吧。”手中美酒一飲而盡,慕容雋收回思緒,或許隻是湊巧罷了,“這首詩的詩名是?”
“回公子,是李白的《月下獨酌》”
這一邊詩情畫意很是浪漫,而元童小朋友這邊又是怎樣一番場景呢?
“青木哥哥,那個不能碰!等下著火就糟了!”元童忙拉住焱昊,不讓他再接近油燈。
掙開束縛,焱昊捧著泥人竄上竄下的,顯然很是興奮,元童搖了搖頭,輕歎一聲嘀咕道,“回頭讓爹知道,我將他的全部積蓄花來聽曲,準把我罵死不可……”
也不知焱昊是怎麽了,吹完蕭後就不斷在他耳邊咕噥,起初他還沒怎麽注意,直到他清楚聽到焱昊口中的字眼是“花魁”後便開始覺得不對勁,原來清早時,他老爹元寶帶著焱昊去看醉香坊的花車,因為看過蒙麵紗的首席花魁蘇琉依,才有了現在這個局麵。
拿起桌上的筷子,元童嗅了嗅那雞塊的味道,鄙夷的撇撇嘴,“希望首席花魁真的是魚姐姐,不然,青木哥哥又得失望了。唉!”老氣橫秋地一歎,元童將雞塊塞進焱昊的嘴巴,“青木哥哥,多吃點別浪費。”
扣扣!期待已久的花魁終於上場了,元童朝被辣椒嗆得猛咳的焱昊使下眼色,後者便怪怪垂下頭顱,隻是目光悄悄瞥向緊閉的房門。
“公子,我是來唱曲的蘇琉依……”女子稚嫩甜膩的嗓音飄溢四周,擄人心智般迷人。
房內悠揚入耳的歌聲,無人伴奏,卻沁人心脾。
月色總朦朧
與清風把酒相送
太多的適從
醉生夢死也空
和你最後纏綿你可記得
亂了分寸的心動
怎麽隻有這首歌
砰!男子拍案而起的巨響打斷這清雅的歌聲,“住口!這般放蕩的曲子豈能讓蘇琉依上台!”
闔眸,幹涸的唇瓣輕微顫動, 沫魚轉身背對著他,繼續哼唱,“怎麽隻有這首歌,會讓你清醒後,醉清風……夢境的虛榮,清唱一曲相送,還有沒有洶湧……”
“我叫你住口聽到沒!難不成,你這賤人是存心與我作對?”沫魚的下顎被眼前男子緊捏著,兩指傳來的力度疼得沫魚直磨牙,頃刻間,細汗滲滲的眉心,緊簇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