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為夫之道
“大哥。”
看著謝天陽走近亭子，雲朵舉步迎接了過去。
他本來是追隨著謝秋河和魏雪茹而去，但是此刻她卻不見她們兩個人的身影，隻有他一個人獨自回來。
於是她開口向他詢問道：“秋河和表姑娘怎樣了？”
“她們先到河邊去了，我來接你一起過去。”
謝天陽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他知曉謝秋河的脾氣，一會兒下去就會沒事了。而魏雪茹是魏氏的親侄女，他們既然把她帶出來了，就應該要好好地照看她。而雲朵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如此的乖巧聽話，能教他非常的省心。
“嗯，她們沒事就好。”
雲朵的手心被謝天陽執住，她回過頭去看著謝天瀾，不知道他還要不要跟他們在一起。
“小叔，你要去放河燈嗎？”
她給他的河燈估計是扔掉了，此刻是兩手空空。
“天瀾，去吧。”
謝天陽的目光落在了堂弟的身上。
他既然跟隨著他們出來了，就不要再為著其它事情鬧別扭，大家高高興興地在一起放河燈好了。
“好吧。”
謝天瀾不甘情願地站了起來。
他終於願意跟他們同行，雲朵彎起眉梢露出了笑容。謝天陽執住她的手心，三個人離開了亭子往著河邊走去。謝秋河和魏雪茹站在了接近水邊的地方，踮起了腳尖朝他們招手。
各式各樣的河燈在河麵上漂浮，漸漸地流向了遠方。
雲朵站在河岸上舉目遠望，蜿蜒的燈影帶著放燈人的心願，隨著河水流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她彎下身把自己的兔子河燈放到了水麵上，然後挽起了袖子輕輕地撥動著水流，河燈很快就搖搖晃晃地飄走了。
往年的七夕她對著河燈許下的心願，是希望家人平安水生快快地長大，而今年則是多出了許多想法。她希望謝天陽可以無災無禍，希望腹中的孩子可以順利長大，更加希望謝秋河和石舟的感情，可以早日開花結果。
她抬起了頭看到謝天瀾站在了水邊。
方才走下馬車的時候，她交給的河燈果然是扔掉了。他們幾個人都把河燈放到水麵上，唯有他是站立著不動。淡藍色的衣袍被風揚起，他有種說不出來的落單的感覺，於是她又向著河燈許願，希望這位小叔也可以心想事成。
“把河燈放走了？”
謝天陽在旁邊伸手過來扶住她。
“嗯。”
雲朵安靜地依靠在他的懷中。
河風習習地吹來，河燈漸漸地越飄越遠，最後跟其他人的匯合在一起，再也分辨不清楚哪盞是她的兔子河燈。
好像有什麽心事流走了，但是又好像還縈繞在心頭。
她揚起了臉注看著謝天陽的俊朗的麵容，這個男子以後都會陪伴在她的身邊對不對？
“冷不冷，我們回去吧。”
謝天陽收緊了自己的雙臂。
河邊的風吹得有點急了，他擔心雲朵會著涼，於是便開口讓大家回去。
謝秋河跟魏雪茹爭執了一場，兩個人在路上互相不跟對方說話。雲朵看著她沉默地在走路，知曉此刻在她的心裏麵，一定是想起了那個在邊城的男子。同樣的七夕的夜晚，不知道石舟會不會帶上清酒到河邊，折疊了紙船放進水裏麵？
在流經邊城的河道之上，處處都長著青綠色的葦草。
或許當他夢闌酒醒，拉著馬匹要回去的時候，便會看到紙船飄進了葦叢裏麵。
幾個人回到了下車的地方，車夫看守著馬車在等候他們。
先讓謝秋河和魏雪茹上了車，然後謝天陽才把雲朵扶了進去。
謝天瀾的說話憋在心裏麵，此刻終於是開口叫住了自己的堂兄。“方才雲朵一個人站在路邊，幾乎就被人撞跌了。”
對於他們夫妻間的事情，他是不應該插嘴進去的。
但是不管雲朵是不是作過解釋，他仍然認為堂兄不該丟下她。
“天瀾？”
謝天陽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有人對她出手相扶，是寧王。”
謝天瀾別過了頭去，他把該說的話都說了，至於回去後要不要向雲朵作交待，就是他堂兄自己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謝了。”
謝天陽點了點頭，轉身也上了馬車。
雲朵坐在了車廂裏麵，不知道謝天瀾跟他的堂兄說了什麽，謝天陽在她的身邊坐好，然後便開口吩咐車夫起行。他從旁邊伸手過來執住了她的手心，她抬起頭與他的目光對視，順從地把身子靠到了他的肩膀上麵。
馬車在大街上搖搖晃晃，雲朵幾乎是睡著了過去。
把其餘的三個人各自送回住處，她和謝天陽最後才回到了竹院。
盡管已經是很晚了，但是吳嫂還沒有睡下，她讓其他下人送了洗澡水過來，等雲朵和謝天陽各自沐浴更衣完畢，然後才退了下去。
雲朵換上了幹淨的衣裳，帶著浴後的濕氣回到房間。
謝天陽也已經洗完了，隻穿著薄薄的單衣，坐在了炕頭上麵等她。
搖晃的燭光投映在他的身上，他的領口微微地張開，露出了結實健碩的胸口。雲朵走近了他的身邊，替他把發帶解開讓頭發都鬆散了下來。謝天陽拉住了她的手腕，讓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了下來。
“雲朵，累不累？”
他看著她年輕秀氣的麵容開口。
“不累。”
雲朵輕輕地搖了搖頭。
“有沒有什麽說話想要問大哥的？”
謝天陽把她拉進自己的懷中。
“大哥，怎麽了？”
雲朵有些困惑地看著他。
“天瀾告訴我，你在夜市裏麵碰到了寧王。”
謝天陽看著她開口道：“大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要原諒大哥不要責怪好不好？”
“大哥？”
雲朵有些著急了起來。
他口中所說的“寧王”，大概就是當今天子的五皇叔了。她跟他不過是偶然交集，以後或許都不會再有機會碰上，但是他跟他的堂弟卻是非常緊張。這位寧王到底有什麽來曆，會讓他們如此的重視？
“大哥不該把你丟下來的。”
謝天陽後悔地搖頭。
他當時的確是考慮得不夠周詳，隻以為上前幾步就可以把謝秋河和魏雪茹追回來，不會離開雲朵的視線範圍之內。但是沒有想到她們兩個人，在負氣之下卻是走得如此的著急，就連他在身後叫喚也不作理睬。
他把雲朵一個人留在了原地。
她幾乎就被行人撞跌了，而她現在正懷著身孕。
謝天瀾用帶著責怪的口吻，對他開口說出她的狀況。他們此刻身處在都城之中，不同於往日在山村裏麵出入，而他的確是沒有盡好丈夫的責任，他實在是太過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