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如此幸運
被謝天陽伸手環抱在胸前,雲朵騎在了馬背上麵。
因為剩下的路程不遠,再加上是在將軍府之中,所以謝天陽並沒有策馬飛奔,他放任馬匹慢慢地踱步,兩個人穿拂花徑往著竹院走近回去。在如此環境清幽的將軍府之中,他們迎麵並沒有碰到什麽人,不被打擾地沉醉在兩個人的相處之中。
“大哥——”
雲朵有很多的說話想說出來。
她抬起了頭看著他,低聲地輕喚著他。
“怎麽了?”
謝天陽把頭低了下來。
明明分離還不到兩天的時間,但是他已經是如此想念她。
他帶著侍衛回到了將軍府之中,結果吳嫂告訴他,謝秋河帶著雲朵去了禦苑參加“秋興”集會。她沒有留在府中等他回去,他的心底之中不禁有些失落。於是也沒有怎麽停歇,他便重新上馬直奔禦苑而來。
並不是反對她結交新的朋友,他隻是想盡早地見到她的麵容。
因為有了這絲牽掛,所以不管他走到什麽地方,都渴切地希望能夠趕回到她的身邊。雲朵的臉色透著微微的蒼白,在見到他現身的時候,她甚至是情不自禁地哭了起來。猜想她可能是受了委屈,他語帶關切、聲音溫柔地開口向她詢問。
“大哥,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說。”
雲朵拉了拉他的衣袖,把心頭的不安吐露了出來。
“不想讓其他人聽見的?”
謝天陽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好笑地挑了挑濃黑的眉梢,然後帶著她策騎進了竹林裏麵。
青翠的竹子迎麵搖曳,謝天陽鬆開了韁繩任由馬匹踱步,而他和雲朵則是下了馬踏足在鬆軟的枯葉上麵。雲朵輕輕地拉住他的衣袖,把自己在禦苑之中無意中碰到的事情,都向他複述了出來。
“大哥,是不是我太過多疑了?”
她輕聲地開口道,“寧王跟蘭亭的大哥見麵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我卻總覺得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說不清楚是什麽原因,隻是感覺到很不放心。
所以她才會把這件事情,源源本本地全部告訴了謝天陽。
他懂得的事情比她要多出來許多,他總是能夠替她把問題都解決掉。
“不用太過擔心了。”
謝天陽安慰地開口道:“寧王和慶王府世子,他們或許隻是有些什麽私事,結果正好被你撞見了。”
不想再讓雲朵繼續擔心下去,謝天陽盡量雲淡風清地安撫。
這個小東西的運氣總是不佳,上回離開他獨自回鄉,結果碰上了南雲齊被擄走。而這回他不過是出城了兩天的時間,結果又被她撞見了寧王和蘭亭的兄長。她憑著直覺感覺到不安,而他能夠想到的比她更多,這件事他很有必要詳細地告訴他的伯父。
“真的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雲朵得到了謝天陽的安撫,總算是鬆出了一口氣。
“餓了沒有?”
謝天陽執住她的手心,“吳嫂把午飯都準備好了,我們回去吧。”
“好吧。”
雲朵順從地點了點頭。
原本她們要在禦苑用過午飯才會回來,但是她和謝秋河提前退場,而謝天陽奔走了整個早上也該是餓了。所以她跟隨著他回到竹院,吳嫂手腳伶俐地從廚房中把飯菜捧了出來,兩個人坐下來相對著吃完。
飯後謝天陽把雲朵送回了房間,而他則要前去鬆院向伯父覆命。
叮囑雲朵要好好地休息,他看著她躺在炕上閉上了眼睛,才轉過身合上了房門離開。
謝安南用完了午飯正準備休息,結果看到侄子跨步進門而來。
他把擦完臉的布巾遞還給了下人,然後招呼侄子到榻上坐下來。“什麽時候回來的,事情辦得怎樣了?”
“很順利,所以我提前回來了。”
謝天陽把軍營中的事情,都向伯父交待了下來。
謝安南在心底裏麵讚賞這位侄子的責任心,隻要是他交待下去的事情,他總會認認真真地完成。而相比之下他對自己的兒子,卻是越來越感到失望。身為謝家的子孫,但是他卻不能夠分擔家中的責任。
“在外麵奔走了兩天,你也該累了,回去休息吧。”
對於謝天陽辦事的結果,謝安南是相當的滿意。伯侄倆人作完了交流,他便示意他回去休息,多多陪伴正懷著身孕的雲朵。但是謝天陽並沒有立即就起身離開,他抬起了頭向他開口道:“伯父,我還有件事情要向你稟告。”
“是什麽事情?”
謝安南挑起了自己的眉梢,看向了坐在身邊的侄子。
“今天雲朵跟著秋河前往禦苑,參加了‘秋興’集會。但是她的運氣真的不怎麽好,在秋河進行騎馬比賽的時候,她獨自在禦苑裏麵走動,結果無意中誤入了花牆之後,正好是碰見了寧王跟慶王府世子在密議。”
謝天陽把雲朵的經曆向伯父複述了出來。
“寧王怎會出現在‘秋興’的集會之上?”
不單止是雲朵覺得難以理解,就連謝安南也同樣認為,寧王出現在“秋興”集會之上,是相當奇怪的事情。他對禦苑之中的環境是相當熟悉,沉聲地開口道:“以花牆分隔,禦苑的東麵便是狩獵場,雲朵獨自走得太遠了。”
“這次的‘秋興’集會,蘭亭跟她的兄長是聯絡人。”
謝天陽蹙緊了眉心開口道:“而寧王很有可能是以狩獵之名前往的,他們在私下裏麵早早就約定好了要見麵。”
“雲朵撞見他們的時候,有沒有其他人在旁邊?”
謝安南仔細地向侄子詢問下來。
寧王府與慶王府的地位超然,平素往來都極力地避嫌,而雲朵恰恰撞見了他們私會密談,這樣的消息傳揚出去,就算隻是捕風捉影也會引起軒然大波。
“沒有,隻有他們兩個人隱身在樹底下。”
謝天陽搖了搖頭,“情形實在是太過古怪,所以讓雲朵感到很不安,我前往禦苑把她接回來,她馬上就跟我說了這件事情。她以為是自己太過敏感了,但是我認為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雲朵有沒有聽見他們交談的內容?”
“沒有。”
謝天陽繼續搖了搖頭。
“她隻聽到了開頭,慶王府世子對寧王說,‘五皇叔,決定的結果如何,父親就等你的回話了。’然後他們用了極低的聲音交談,雲朵躲在了樹身後麵,沒有辦法可以再聽見。”
“這件事情的確是很古怪。”
謝安南叮囑侄子道:“我會派人在暗中查探,你回去後告訴雲朵,她不可以再向任何人提起,就當作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我明白了。”
謝天陽點頭應允了下來。
他與伯父結束了商談,然後才離開了鬆院。
一個人獨自回到了竹院之中,謝天陽輕輕地推開了房門。雲朵側躺在炕上睡著了,烏黑的發絲垂落了下來。他在炕邊坐了下來,溫柔地執住了她的黑發。自從跟隨著他回到都城之後,這個小東西便總是波折不斷。
但是她卻沒有成為他的負累,他的好運氣都是她帶給他的。
她在炕上睡得如此的安穩、恬靜,謝天陽好笑地搖了搖頭,然後脫了鞋襪翻身上去陪著她躺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