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試魔石
聖城早晨的陽光溫暖而又和煦,星雲伸了個懶腰爬出被窩,索倫叔叔似乎已經早早出去,這幾天聖城不太平,據說有一群黑魔法師在拿人做實驗,城裏一片恐慌,騎士們都在四處緝拿。
傭人們做好了飯,星雲便一個人打著哈欠吃著飯,他看看時間,在想撒隆怎麽還沒來喊他。剛這麽一想,外麵就響起來撒隆的叫喊聲。
“我去上學了。”星雲說了一聲就出了門。
“好的,星雲少爺。”傭人回答。
到了學校星雲還在打著哈欠,他一頭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這幾天練劍練得實在有些辛苦,他已經把那把中型的劍揮到了三萬次,為了能快點變強大,他不再以加量而作為練習目標,而是每次都到精疲力竭為止。上學的時光總是埋怨睡覺的時間太少,身後的撒隆似乎也和他同樣的心情,兩人一前一後趴著呼呼大睡。
不知過了多久,星雲仿佛覺得有人在推搡他,耳邊還傳來吉克老師的說話聲:“星雲同學,星雲同學…”
星雲隻覺得自己在夢境裏一般,周圍全是軟綿綿的棉花糖,就連吉克老師的聲音都是軟綿綿的,在他耳朵裏鑽得直讓他更想呼呼大睡。
“星雲同學,如果你不起來,那老師隻好直接做了。”
“做什麽?”星雲迷迷糊糊聽著吉克老師的話語,嘴裏不停流出口水。
“用試魔石測驗你身上有沒有魔法。”
“嗯。”星雲點點頭,腦袋裏卻仍是空白一片,人在這種無意識的情況下,隻會順應著說順應著做。
“把你的手伸出來啊。”吉克老師顯然快無奈了。
“嗯。”星雲把手伸了出去,就覺一個硬邦邦的石頭放在了他的手心,摸上去倒是滑溜溜的。“這是什麽?”他又問道。
“不是跟你說了嘛,是試魔石,可以測試出你是不是魔法師。”吉克老師顯然有些崩潰了,“星雲同學,你可以攥緊嘛。”
“嗯。”星雲答應著,手也用力握緊了那塊光滑的石頭,但星雲卻還躺在夢鄉裏想著:可以測試出你是不是魔法師。這話又在星雲的耳朵裏過濾了一遍,“啊!”星雲大叫著一下醒了過來,仿佛電流經過一般,他把那塊石頭一手丟在課桌上,眼睛緊盯著如同看著一個怪物。
這時吉克老師伸手拿走那塊試魔石,一臉愁容地看著身後那個睡得正香甜的家夥,“麻煩你,撒隆同學,能不能醒一下。”吉克老師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好。”撒隆邊留著哈喇子邊說道,但正在課桌上趴著一動不動。
還不明情況的星雲眨了眨巴眼,然後轉頭看著吉克老師問道:“老師,我的做完了嗎?”
吉克老師看著星雲說:“是啊。”
星雲若有所思,他仔細端詳著那塊試魔石,那是塊墨綠色的石頭,晶瑩剔透色澤光亮,他又問道:“這塊石頭有那麽準嗎?”
吉克老師說:“是的,如果魔法師握著這塊石頭,它就會發光。”
“哦。”星雲興高采烈地笑起來,那就是說自己不是魔法師了,還擔心自己會被騎士追殺呢。但是如果不是魔法的話,那他這是什麽能力呢。
“唉。”吉克老師把石頭硬塞進撒隆的手裏,石頭仍然是一點反應也沒有。“輪到你了,夜幽同學。”吉克老師笑著說。
“我拒絕。”夜幽眼神堅定,兩手放在課桌上緊緊握在一起。
“嗯?為什麽呢?”吉克好奇地看著夜幽。
“老師,您這是在懷疑我們是魔法師嗎?”夜幽說。
“哦,當然不是。”
“那為什麽要給我們做這種試驗,是學校規定的嗎?”夜幽說。
“也不是,老師剛才不是說了嘛,隻是給你們試驗一下,讓你們了解如何檢驗魔法師啊。”
“哦,那我已經學會了,不用再試了。”夜幽目光從那塊墨綠色的石頭上移開。
“好吧。”吉克老師一臉無辜的樣子,忽然他手一滑,那塊試魔石掉到了桌子底下,“哎呀,怎麽掉了,夜幽同學能不能幫我撿一下。”
夜幽一愣,他皺起眉頭充滿敵意地看著吉克老師,然後又看看下麵那塊試魔石,久久沒有動靜。
“怎了,夜幽同學。”吉克老師一臉期待著他。
不知何時撒隆手裏拿著那塊試魔石,他把試魔石高舉著,眼皮如同吊著千斤巨石,“這是什麽東西。”不知是不是他太用力的緣故,光滑的試魔石一下子脫手跳了出去,然後就聽“叭”地一聲,墨綠色的試魔石被摔成了好幾半。
“撒隆同學,”吉克老師心疼的趕忙把被摔碎的試魔石撿起來,“試魔石可是很珍貴的東西。”他試著把拚著碎掉的試魔石,露出一臉揪心的疼。
“不就是塊石頭嘛。”說完撒隆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夜幽看著前麵這個呼呼大睡的家夥,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微笑:“撒隆,下課來場決鬥吧。”
撒隆聽到這話脖子一下伸長了,他大叫一聲:“好!”全身都燃起一團火焰,仿佛從地獄複活飛回來的不死鳥,身上活力迸發。
他們把地點定在花園,但結果是夜幽再一次輕鬆獲勝,撒隆被打得一敗塗地。
“你們還沒掌握殘影的技巧。”夜幽說完,在他們麵前很自然地走著,不過身後卻開始多出一些影子,隻是那些殘影還沒有和身體完全分離開,“殘影的技巧就在於腳落地時一瞬間的停頓。”說著夜幽停下重重跺了兩下地麵,“然後再一瞬間離開這裏。”說著夜幽一下子出現在了星雲和撒隆的身後,而剛才他站的地方一個影子漸漸消散掉了。
“這些我們也知道,但是做起來實在太難了。”星雲想起那些練習殘影的時光,他和撒隆練到精疲力竭也沒有學會。
“那就從走開始學起,就像我剛才那樣。”說完夜幽丟下木劍,朝教室走去。
撒隆站起來,“星雲,我們開始吧。”
“好。”
剛才還在呼呼大睡,現在又變得精神百倍,兩人仿佛有用不盡的力氣。
殘影是很高超的移動技巧,尤其是製造出多重殘影,需要在高速移動中製造停頓,以人的極限來說,最多也就造出六個殘影,殘影間的間距至少為二米,而殘影的破滅也就是那麽一瞬的事,這不過是人眼睛跟不上速度而產生的錯差,而在這錯差之間,人也就隻有造出六個殘影的極限。
放學後大街上就有了兩個奇怪的家夥,他們大力跺著腳一驚一乍地往前踏著步,周圍的人以為這兩個孩子腦子出問題了。
“這樣…很累。”星雲已經跺腳跺得眼前直冒金星,他隻覺得兩腳發麻,走起路來雙腿的筋都被拉直了,而且身體不停前後亂搖。
“堅持就是勝利。”撒隆則更慘,他穿著盔甲,腳底硬邦邦的,腳側摩擦的隱隱作痛,而且好像有血流出來了,沾在襪子上極其不舒服。
路人都在後麵竊笑,但兩個孩子充耳不聞,他們要為夢想奮鬥,沒時間去理會這些。
夜幽看著這兩個人搖搖頭,他們兩個真的很奇怪,但他們身上又有一種令人折服的東西,讓他覺得很親切。他抬頭又看看那兩個努力的笨蛋,他自己不也是這樣的笨蛋嘛,他也總是很努力,但是他的夢想與他們不同,他永遠不可能與這兩個人走到一起,他屬於一個黑暗的世界,隻有強者與弱者。
“夜幽。”忽然在旁邊房屋的陰暗角落裏出現了兩個人影,他們身上穿著黑袍,臉上掛著陰狠的微笑,地上的腳如同是在黑暗裏生出來的一樣。
夜幽看到他們露出一臉緊張,他看看四周急忙走過去,“你們來這裏做什麽,會被發現的。”
其中一個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你這不純正的混血兒,是不是忘記你的責任了。”
夜幽被掐得說不出話來,但眼神卻仍是不屈服。他知道這些人隻貪圖力量,人命在他們眼中一文不值。
“好了,放開他吧,老大要見你。”
那個人這才鬆開手將他放下來,他的黑袍下露出一個五芒星的標誌,這是黑魔法師的象征。黑魔法師是指那些尋求強大的魔法力量,而不顧他人生存和安危的魔法師,他們使用的魔法往往很邪惡,甚至會對人類生存造出毀滅性打擊。
夜幽與這兩個黑魔法師一同來到一處地下密室,裏麵一個紅發的魔法師坐在寶座上,他的麵部因為研習火係的禁忌魔法而被反噬,半張臉被灼爛。據說那是一種上古魔法,可以放出號稱地獄火的冥火,在將所燃之物燃盡之前不會熄滅。
“夜幽,你還記得你的任務嗎?”那個火魔法師說。
“記得。”夜幽神情冰冷默默地回答著問題。
“我們黑魔法師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所以讓你成為騎士混入騎士中做我們的內應。”火魔法冷笑了兩聲,“可你好像過得很舒服嘛,是不是忘記自己的責任了。”
“沒有,我已經進入優等生的班級。”
“優等生?哈哈哈,好笑,一個人類與魔法師生出來的混血兒,也能算優等生?”火魔法一手打出一個火焰,將夜幽整個人擊飛起來。
夜幽撞在牆上,眼中含著恨意,盡管口中已經流出鮮血,但他仍是沉默不語一言不發。
他的這種沉默顯然讓那個火魔法是更加惱火,他用手禁錮住夜幽用力朝後一推,夜幽整個人就再次撞到牆上。
“哼,就跟你父母的血一樣肮髒。”火魔法師稍稍消了消氣。
夜幽站起來,“不知道克洛斯大人還有吩咐嘛。”
“沒有了,隻是想給你提個醒,別忘記自己是黑魔法師。”那個叫克洛斯的火魔法師又坐上寶座,他轉動著手中的翡翠戒指,“奧菲國不在了,本以為會是我們黑魔法師的天下,卻沒想到這些人類更狠,想要直接把我們趕盡殺絕。”
“大人,最近城裏說經常有黑魔法師抓人去做實驗,是不是大人做的。”夜幽問道。
“沒錯,我想要合成冥火,需要借助有血有肉的活體點燃,但是卻怎麽也沒法合成。”克洛斯埋頭思考起來,如果他學會了冥火,就不用再畏首畏尾爬那些騎士了,“怎麽了,有問題嗎?”
“沒,大人,隻是想提醒你一下,最近為了此事出動了大量騎士,希望大人小心。”夜幽說這話時眼中閃爍著,在這種環境生存他早已學會了這一套。
“嗯,公會派你去真是沒錯。”克洛斯點點頭,“沒事了,你退下吧。”
“是,大人。”夜幽鞠躬行禮,然後轉身出了密室。盤踞在聖城的暗黑公會是個有一百多人的黑魔法師公會,而克洛斯不過是其中一個小頭目,夜幽的父親是魔法師,母親是個平凡的人類,他們在很早的時候就死了,夜幽從小是被暗黑公會所扶養長大的,在這個隻有強者與弱者的公會中,他顯然是最弱小的那一個。而他那帶有人類的血液,更是讓他處處受到排擠。
夜幽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看著這殷紅的鮮血他死死咬著牙。隻有變得更強才行,他心裏這樣想道,眼睛裏瞬間被黑暗所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