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昨晚背上感受到了
第八章.昨晚背上感受到了
一隻微帶涼意的手遮住了他的眼睛,絢爛的色彩被無盡的黑取代,渾渾噩噩中,祁讓產生了一種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感。
直到熟悉的香味將他包裹,像曠野,又像是夜晚沉靜的大海,讓他感覺仿佛在原野奔跑,又仿佛在深海中遨遊。
他不自覺追隨香味而去。
不知被帶到了哪裏,香味停住了,祁讓也隨之停下來。
理智稍稍回籠,祁讓隱隱想起來,他好像暴力地撕扯過什麽東西,手上沾滿了粘膩的血液。
"讓讓,清醒一點了嗎?"
像是流動的水一樣迷幻而又沉靜的聲音闖入祁讓的大腦,他下意識回頭,要去尋找發出聲音的來源。
祁月白沒有阻止祁讓的動作,而是配合地微微鬆開了手,在祁讓轉過身之後,虛虛地扶住他的腰,防止他摔倒。
祁讓迷迷瞪瞪地看著祁月白。
那是他的哥哥,也是他的結婚對象,長著一張令他迷醉的臉,高挺的鼻梁造就了一雙微深的眼窩,讓他的眼神像是藏在隧道中一般深邃、神秘。
在色彩扭曲的世界中,那一雙眼睛始終不被吞噬。
以他的眼睛為中心,即使整個世界都融化成為鮮豔的顏料,他依舊保持著完整的模樣,就連最外層的線條也不曾被侵蝕絲毫。
心髒突然鼓動得厲害,體內不斷膨脹的部分猛地衝到了臨界點——祁讓突然明白了那種可怕的躁動是什麽。
理智被徹底碾成碎片,祁讓急切地去親吻他的哥哥。
祁月白在這個時候卻冷靜得有點無情,他沒給與祁讓任何回應,反而右手食指中指並攏,抵住祁讓的額頭強硬地將他推遠。
他輕聲地道:"讓讓,你最好知道你麵前的人是誰。"
祁讓的語言係統已經混亂得無法處理接收到的話了,他像是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兒,一邊再次試圖靠近祁月白,一邊無意識地撒嬌:"哥哥、哥哥……"
祁月白緩緩鬆開了抵在祁讓眉心的手指,下一秒,祁讓立馬又親了上來。
·
祁讓醒來的時候,正被人摟在懷裏,身上有一點詭異的酸麻。
他懵了兩秒,昨晚的回憶自動浮了上來——這一刻,他無比希望自己是宿醉之後什麽都不記得那一類人,但很可惜,他偏偏是那種什麽都記得的人!
祁讓清晰地記得自己是怎麽發酒瘋打傷了李權,也記得哥哥把他帶回屋裏之後,他主動親了哥哥,被拒絕之後還哭了……
祁讓隻覺得他整個頭皮都要炸開了!
天地良心!雖然他知道他和他哥已經結婚了,但因為一直以來都是分房睡,而且他之前瘦得幾乎脫相,斷定哥哥對他肯定也沒那方麵的意思,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把祁月白當哥哥處的!
現在這情況就相當於,他喝醉了,還酒後亂|性把他哥睡了!
一時之間,祁讓都不知道該怪他吃酒心巧克力都能醉的體質,還是該怪他一句色膽包天竟然敢把他哥睡了。
算了,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說什麽都無濟於事了,祁讓想,當務之急應該是他待會要怎麽麵對哥哥。
隻能希望哥哥能和他有默契一點,假裝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以前怎麽相處以後還是怎麽相處。
正這麽想著,他感覺到哥哥動了一下,似乎是要醒了。
祁讓一驚,閉上眼睛假裝還沒睡醒。
過了一會兒,祁月白果然醒了,鬆開祁讓,幾乎沒發出什麽動靜,走進了浴室。
聽到浴傳來水聲,祁讓猛地睜開了眼睛。
現在擺在他麵前的路有兩條,要麽趕緊起床,待會哥哥出來後,先發製人說不不記得昨晚的事了;要麽繼續裝睡,等哥哥出去後再起床,這樣就隻需要等到晚上哥哥工作回來再麵對了。
隻用了三秒鍾不到,祁讓果斷決定繼續裝睡,能晚一秒麵對那他就晚一秒麵對!
很快,祁月白洗完澡出來了。
聽聲音,怎麽像是站在了床邊?
祁讓瞬間緊張了起來,腦中都能想象出哥哥站在床邊,垂眸看著他時冷淡的模樣。
越是這麽想,祁讓越是緊張,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睫毛都在抖。
完了,哥哥肯定知道他在裝睡了。
要不還是把眼睛睜開吧?要不顯得他多在意昨晚的事情似,那樣的話,想要回到以前的相處模式不就更難了嗎?
祁讓下定決心,正想睜開眼睛,不想哥哥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讓讓,醒了嗎?"幾乎是祁月白話音剛落,祁讓剛好睜開眼睛。
一切都是那麽剛剛好,仿佛祁讓早就醒了,就等著哥哥叫他一樣。
祁讓:"……"
盡管心裏尷尬得要死,祁讓還是欲蓋彌彰地假裝什麽都沒發生的模樣,幹巴巴地應道:"剛醒,你就來叫我了,好巧。"
祁月白輕笑了一聲,分辨不出到底是什麽情緒,"是挺巧的。"
祁讓問道:"哥哥,你叫我有什麽事嗎?"
"睡醒了就起來吧,躺太久了身體會不舒服。"
"哦……"
祁讓抓起睡衣,飛速套在身上坐了起來,剛穿好褲子,在茶幾邊拿了什麽東西的哥哥折返了回來,對著祁讓道:"先等一下,把手給我。"
"怎麽了?"祁讓先是聽話地把手伸了出來,後才問出自己的疑。
連祁讓自己都沒意識到,他這樣的行為實際上是他對祁月白的絕對信任。
但祁月白意識到了,他握住祁讓的手,微斂的眉目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該剪指甲了。"祁月白回答道,仔細地替祁讓剪指甲。
祁讓點了點頭,心說原來哥哥剛才是去找指甲刀了。
過了一會兒,祁讓才後知後覺想起什麽,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指甲長了?"
祁月白剪指甲的動作都不曾停頓一下:"昨晚背上感覺到了。"
祁讓:"!!!"讓你多嘴!讓你多嘴!
本來哥哥也很默契地沒提起這件事,他怎麽偏就哪壺不開提哪壺!
祁讓快要被自己蠢死了,趕緊轉移話題:"那什麽、哥哥你今天沒有工作嗎?"
"下午出去,今天應該用不了多久,晚上可以一起出去吃飯。"
"好啊!"
說到吃的祁讓就來勁了,正好還可以緩解之前說錯話的尷尬,小嘴叭叭地就開始分享昨天都吃到了什麽好吃的東西,說完了還有點遺憾地感歎:
"我本來還帶了一些吃的回來,但是感覺冷了之後味道就不怎麽樣了。"
"沒關係,祇園祭還有很長時間,等我這幾天忙完了,一起去看山鉾巡行。"
"好呀。"
祁讓在手機上搜索過祇園祭,知道山鉾巡行才是祇園祭真正熱鬧的時候,對山鉾巡行的期待是最高的。
兩人說著話的時間,祁月白已經替祁讓剪好了指甲。
祁讓握了握手,感覺長短剛好,果然哥哥還是最好了。
不過隨即,他立馬想到,之前他指甲那麽長,哥哥又是說在背上感覺到他指甲長了的,他不會把哥哥的背抓傷了吧?
對於那段記憶祁讓不是特別清晰,但也記得他抓得特別狠。
"哥……"祁讓到底還是扛不住良心的拷問,跟在他哥身後巴巴地問:"你的背沒事吧?"
至於不要提起昨晚的事讓一切回到之前的相處模式,那能有哥哥的身體健康重要嗎!
祁月白回答:"一點小傷,不礙事。"
"真的沒事嗎?"
"真的。"
明明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不知為何,祁讓反而更不安心了,他明明記得,他昨晚下手很重,肯定是見血了。
趁著哥哥不注意,祁讓掀開祁月白的衣角看了一下,後背淨是橫七豎八的抓傷。
祁讓一下子急了,"都這樣了,你還說沒事!"
"隻是小傷。"
"什麽小傷,萬一發炎了怎麽辦?"
話音未落,祁讓突然想起哥哥剛才好像是從浴室出來,生氣地質問:"你還去洗澡?!"
"讓讓,這不是我們第一次做,我很清楚我的身體能承受什麽樣的狀況。"
祁讓沒想到他哥能這麽自然地說出"做"這個字眼,而且,他哥用禁欲淡漠的語氣吐出這兩個字,反而更顯得色|氣。
他臉色微紅,抬高聲音增加底氣:"那你也不能這麽糟蹋身體啊。我之前隻是腳腕破皮了,你都不準我沾水。"
"那讓讓打算怎麽做呢?也要威脅我,如果我不小心讓傷口沾水了,讓讓就要幫我洗澡嗎?"
祁讓:"……"怎麽感覺他又給自己挖了個坑?
"嗯?"祁月白不給祁讓逃避的機會,再次問道:"讓讓,你不許我糟蹋身體,你要怎麽做呢?"
祁讓咬了咬牙:"洗!我給你洗!傷口好之前,你都不準自己洗澡!"
祁月白彎了彎眉,笑道:"好,都聽讓讓的。"
祁讓:"……"
祁讓對自己這張嘴徹底無語了,本來他是打算堅決不再提起喝醉後發生的事情,以前和哥哥怎麽相處,以後就還是怎麽處。
結果倒好,哥哥確實一次也沒提起過,反倒是他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提起不說,最後還搞了幫忙洗澡這一出,算是徹底打破了兄弟的界限。
以後要怎麽麵對他哥啊!愁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本章又叫:#因為一盒酒心巧克力變質的兄弟情# #酒後亂X把我哥睡了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