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陸北和祁讓
第五十一章.陸北和祁讓
祁月白徹底請辭之後, 反而有點忙了起來,每天都會有好幾個電話打進來,詢問這件事。
畢竟是關心的電話, 祁月白大部分還是接了的, 挨個解釋請辭的事情和祁崇運沒有關係。
而祁讓這段時間也開始琢磨畢設的事情了, 經常得要出去采風找靈感,祁月白給司機放了一段時間的假,親自開著車帶著祁讓滿城滿市的晃悠。
不知不覺中,祁讓速寫記錄靈感的本子已經用完了一半, 但對於畢設的事情,他依舊是一籌莫展。
眼看著十月快走到盡頭, 導師已經在群裏催促一周內必須上交開題報告,祁讓決心不再出去采風, 他要沉下心閉關兩天,勢必要把開題報告的事情解決了。
祁讓閉關的這兩天,除了吃飯睡覺一步都不離開畫室,因此也不知道, 祁崇運又上門過一次。
這半個月裏,公司沒了祁月白,情況並沒有多麽好轉,一是總裁的位置一時之間難以找到能力比得上祁月白的人來頂替,二是太多人覬覦這個位置, 明裏暗裏互相爭鬥, 又給公司帶來了不小的損失。
偏偏這個時候和紐匯那邊的合作也出了問題,先是一直合作的原料供應漲價,後又是紐匯那邊的政策突然收緊,祁氏加急製造出來的定製電芯積在手裏發不出去, 一連串的事故下來,祁氏看起來風頭正旺,實際上資金鏈已經周轉不靈。
祁崇運來找祁月白,是要讓他找秦四爺二次注資。
“秦四爺能讓你進他的家,想來你們是有一些關係的,找他二次注資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祁月白眉眼淡淡的,從基層做到總裁再到請辭,他一直都是這樣淡漠的表情,好像什麽事情都無法打動他冰冷的心。
“您也是商人,應該明白,商場沒有什麽一幫再幫的情分。”
“秦四爺到現在都還沒有繼承人,隻對你一個人高看一眼,這絕對不是什麽普通的情分!”
“親父子尚且有賣子求榮的,他對我高看一眼也不能說明什麽。”
這話內涵的意思過於明顯,祁崇運氣得眉毛微抖,但現在是他有求於人,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就像祁月白說的,商場上沒有什麽情分可言,自然也不會有什麽永遠的仇人可言。
“我不想和你兜圈子,這件事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
“讓讓從小是被雲秀寵著長大的,吃穿用度樣樣都是最好的,沒了祁氏,你能維持住他習慣的生活水平嗎?”
“你倒也不用想著秦四爺能給你多大的幫助,你自己很清楚,你終究是姓祁的,秦四爺就算對你高看一眼,也絕對不可能完全信任你,更遑論要把秦家交給你。”
“說到底,”重話說得差不多了,祁崇運緩和了語氣,眼神也放溫和了不少,“月白,我也不妨跟你交個底,我和雲秀不可能再生第二胎了,祁氏最後一定會交到你手裏,你現在跟祁氏過不去,也就是跟未來的你過不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祁月白垂眸掩住思緒,道:“這件事我會盡力的,但是秦四爺也是商人,無利不起早,結果如何,我無法保證。”
祁崇運臉上浮出幾分滿意之色,到底還是年輕了些,一談到感情的事,就容易亂了陣腳。
“行,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帶來好消息了。”
說著,祁崇運起身打算離開,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已經到了門口,又加了一句:“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回來吧,你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總裁的位置,我給你留到現在已經引起了不少股東的不滿。”
“您還幫我留著?”
“月白,我說過,我是拿你當繼承人培養的,前段時間雖然因為代、孕的事情鬧得不太開心,但我的想法也一直都沒有變,祁氏最後一定會交到你手裏。”
“謝謝您,不過我還是想等二次注資的事情解決之後再回來,這樣股東們也不會有什麽異議。”
“好,總裁的位置我還是盡全力給你留著,不過你的動作也要快一些。”
“我知道了。”
祁崇運交代完,便抬腿離開了這裏,剛上車,他臉上慈祥的笑容立馬引去,眼中甚至還有幾分對祁月白的不屑。
另一邊,祁月白看著祁崇運離開的身影,眼神也逐漸冷了下來。
祁崇運的話術確實了得,又是貶低他離開祁氏一無是處,又是暗指秦四爺不可能真心待他,最後再打上一波親情牌,換個人,也許真就被說動了。
可惜,祁月白至始至終沒有被祁崇運營造的情緒牽著走,他很清醒地知道祁崇運話裏有多少漏洞。
先不說祁崇運自己也想安排人坐上總裁的位置,隻是因為還在和其他股東相互製衡,所以這個位置才一直空置下來,現在隻有一個普通高層代理的總裁。
更何況,他一點也不缺少秦四爺的信任,那種東西,他早在十多年前就拿到了,離開祁氏,他也不會使得讓讓的生活有絲毫的不適。
祁崇運完全沒意識到他想得到的那些情緒都是祁月白故意給他的,心情不錯地回到公司,又接到了一個他等待許久的電話。
“祁總,查到了。”對麵的人恭敬地道。
“說吧,是怎麽回事?”
“小少爺當初休學一年,確實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因為……染毒。”
“什麽?!”
祁崇運是個聰明人,電光火石間,已經想明白了當年的所有事情。
祁讓重病住院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祁崇運正因為上頭嚴打環保政策忙得腳不沾地,那個時候雲秀春的事業也還在巔峰期,整日泡在劇組裏衝擊大獎,所以,第一時間他倆誰都沒有抽出空去看祁讓。
等兩人終於忙完手頭的事情趕到醫院,祁讓躺在病床上,已經瘦得脫相,明顯一幅病重的模樣。
祁崇運忙著公司的事情,隻問了幾句情況,又忙著回去公司,甚至過後幾天祁月白送來消息說讓讓的情況惡化,需要去國外治療,他也沒有多想,甚至隱隱鬆了口氣,不用每天想方設法擠出時間去醫院。
再後來,就是祁讓重病恢複回國,祁月白提出想要結婚的請求。
那個時候祁月白在商業上的天賦已經展露出來,而祁讓被養得過於單純,以後很難扛得住祁氏,老太太為了祁氏,主持了兩人結婚。
現在看來,讓讓當初拒絕結婚根本不是因為不喜歡,恐怕隻是覺得他吸過毒配不上祁月白才會拒絕。
當時祁月白也才二十多歲,竟然能把所有人的反應算進去,甚至把他們耍得團團轉。
想到這裏,祁崇運腦子裏似乎有一道想法閃過,但他還沒來得及抓住那個想法,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小少爺應該不是自願吸毒,我並沒有查到小少爺有買毒的記錄,反倒是小少爺高中時期的好朋友陸北,曾在Black Manba Club找過純度高的海、洛因,不過他不懂行,別人賣給他的是參了假粉的。”
“這件事過了8天,小少爺就稱病住院了,而那個叫陸北的也尋不著人影,據他媽媽說是出去打工了,不過我查到她賬戶上曾經有一筆入賬,事情應該沒有這麽簡單。”
祁崇運也懂一點這些東西,高純度的海、洛因幾乎沒有戒除的可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虧得陸北不懂行,而賣那種東西的小混混也沒什麽職業道德,能坑一個是一個,祁讓才能在一年內徹底戒除了這種東西。
“那個陸北現在在哪裏?”祁崇運壓著怒意問道。
“還在查。”
“從祁月白那邊開始查,包括他身邊那幾個人,也都一起查。”
“是。”
“還有,已經查到的證據先發給我。”
祁崇運身為父親,當然心痛讓讓曾經的經曆,不過他不僅是一個父親,還是祁氏的董事長,他必須要做好兩手準備,必要時刻,用這些東西刺激讓讓恢複記憶也可為之。
“是。”
國色天香。
陸北將注射器刺入手臂上的靜脈,液體緩慢推進身體,很快,強烈的快意占據了他的大腦。
他雙眼迷離,一把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揮到地上,踩著凳子爬上去,展開雙臂,房間裏沒有風,他卻感覺到了一種翱翔的自由,風吹在臉上,舒服得讓他忍不住哭泣。
陸北已經不記得他為什麽這麽恨祁讓了。
也許是因為祁讓有一個他一輩子也摸不到邊緣的家世,不不不,更可怕的是,祁讓已經這麽有錢了,還可以把任何事情都做得很好。
他好像從來不學習,但是考出來的分數就是比他高;
他隨手畫出來的畫就可以在全國比賽中得到頭獎;
他還有那麽完美的性格,對誰都很好,所有人都喜歡他,男生寵著他,女生也愛護他。
憑什麽?憑什麽最好的都到他那邊了?
陸北從出生開始就被注定一輩子掙紮在底層,不管他怎麽努力,他的成績就是上不去,他好像總是生不逢時,怎麽樣都要被人壓一頭;
他八麵逢緣,似乎和誰的關係都很好,但他知道,那些人喜愛的隻是他偽裝出來的假象。
祁讓的存在好像就是為了告訴他,他到底有多麽的失敗。
他不想往上爬了,他想毀了祁讓,想把祁讓拉下來,他想讓祁讓和和他一樣墮落,想和祁讓在汙泥中跳一支舞,那一定會是他這輩子最美好的時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大一有個室友,本來想轉係去新聞,遞交轉係申請不小心寫成法學係了,所以她隨便一考,以第二的成績轉去了法學係。
曾經的我本來以為這已經是我大學期間會遇見最離譜的事情了,直到最近——
我另一個室友,為了創新學分,隨便報了本校考研,完全沒複習,直接裸考,每科到90分鍾可以交卷了立馬交卷走人。
最近成績出來了,她裸考361,很可能進複試。
我這輩子應該不會遇見更離譜的事情了,應該寫進小說別人都會直呼離譜不現實的程度吧。
所以我決定了,我今年要去考北大,我要做下一個最離譜阿巴阿巴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