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督主,請自重

    忽明忽暗的光,透著幾分曖昧氣息,恍然把江映月帶回了那間小黑屋。


    這貨竟然發現他了?


    京都第一攝像頭可真不是浪得虛名。


    江映月衝著他白眼翻得飛起。


    地麵上,鄧公公有些懵逼。


    夜無殤剛叫他什麽來著?小東西?

    他一大半年紀了,明明就是老東西才對。


    呸呸呸!

    鄧公公輕咳一聲,“督主,請自重。”


    “滾!”夜無殤指了指地上的屍體,示意鄧公公帶著他的徒兒們一起打包滾蛋。


    鄧公公心裏憋悶得很,眼珠子轉了轉,“老奴差點忘了,今日要給督主送一份大禮呢。”


    鄧公公拍了拍手。


    兩個宮中的羽林衛將一位五旬老婦押進了大殿。


    那婦人瘦骨嶙峋,衣衫襤褸,看樣子奄奄一息。


    夜無殤手指一顫,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情愫。


    “督主,此人是前朝餘孽,乃是前朝太子寧曄的奶娘,人稱柳嬤嬤。”鄧公公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的光,“皇上的意思,殺無赦!”


    夜無殤拳頭兀自握緊,骨節分明。


    “督主,有問題麽?”鄧公公冷然一笑,“前朝餘孽,皇上一向是交給您處置的。督主向來殺伐決斷,莫不是對這柳嬤嬤有什麽特殊的感情?”


    “放肆!”夜無殤猛地起身,眼中猩紅一片。


    鄧公公反倒更加得意,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擺,“我勸督主快點動手,否則,奴才在皇上麵前不好交代啊。”


    鄧公公奸笑了一聲,聲音響徹整個大堂,讓人毛骨悚然。


    江映月聽到「寧曄」兩個字,呼吸一窒。


    柳嬤嬤原來是她偶像的奶娘?


    這要是眼睜睜看著她死,江映月一輩子也不得心安。


    可是夜無殤殺人,何曾手軟過?更何況還是皇帝下的口諭。


    江映月緊攥著拳頭,一咬牙,“隻能賭一把了!”


    江映月袖間一根銀針射出,刺入柳嬤嬤的脖頸。


    夜無殤殺人慣用的兩種手法,要麽司命封喉,要麽捏斷脖頸。


    江映月提前封住了柳嬤嬤的穴位,若是夜無殤使用前者,可保柳嬤嬤不至於失血過多而亡。


    “前朝餘孽死不足惜!”鄧公公臉笑得扭曲成一根麻花,嗤笑道:“督主手上的人命怎麽數也有上千條了,莫不是突然對一個陌生人動了惻隱之心?”


    鄧公公搖了搖頭,眼中溢出一絲鄙夷:“人,才配有心,督主您,好像不需要那玩意兒……”


    鄧公公話未說完,一道紅色身影劃過眼前。


    嘩啦——


    夜無殤的司命出鞘,瞬間劃破了柳嬤嬤的脖頸。


    柳嬤嬤死死盯著夜無殤,嘴唇張了張,轟然倒地。


    一股溫熱的鮮血濺在夜無殤臉上,染紅了他的眼。


    他此刻周身散發的戾氣猶如黑雲壓境,讓人喘不過氣。


    鄧公公踉蹌了一步,聲音發緊,“既然督主已經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務,奴才就……唔!”


    夜無殤鐵鉗般的手扼住了鄧公公的脖頸,“你剛剛對本座說什麽?”


    “唔……”鄧公公雙腿在半空中拚命掙紮,卻逃不開夜無殤的禁錮。


    “留著去跟閻王慢慢說吧!”夜無殤眯著眼,嘴角挑起的那抹涼笑,如同罌粟一般危險而詭異。


    哢嚓——


    鄧公公再沒了說話的機會。


    夜無殤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巴掌的響聲回蕩在偌大的大堂中,彷如奪命之音。


    大堂中的人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該死的都死了,回去複命吧。”夜無殤涼涼道,帶著幾分淒然。


    羽林衛如釋重負,拖著鄧公公的屍體,快步離開了。


    大堂中,再次恢複寂靜。


    夜無殤孤身站在原地,良久。


    一縷夕陽的餘暉照進了暗無天日的大殿中,灑在他的臉上。


    一半明媚,一半晦暗。


    倏忽,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癱軟在地。


    “夜無殤!”江映月飛身落在他身邊,抱住他,探了探他的脈搏,“噬骨毒毒發了!”


    今日不是月圓之夜,夜無殤為何會毒發?

    夜無殤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江映月的臉。


    仿佛烏雲密布的天空中,透過一縷陽光,溫暖、美好。


    他顫抖著抓住江映月的手腕,交給她一把鑰匙,“封鎖大殿,去密室!”


    而後,手臂垂下,昏厥了過去。


    江映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夜無殤拖進了霽月閣的密室裏。


    密室裏,有鐵籠、鐵鏈,還有一些常用的藥材、醫療器具。


    江映月此時才明白夜無殤為何要交代她來密室。


    噬骨毒發作時,不僅痛如白蟻噬骨,而且會性情大變。


    可能會殺人嗜血,也可能瘋癲癡傻,或者與本身的性格形成強烈反差。


    總之,就是一個盲盒。


    誰也不知道今天會開到什麽。


    把夜無殤關進籠子裏,為的是怕他不受控,做出無法挽回的錯事。


    夜無殤此刻昏迷不醒,麵色蒼白。


    江映月找了些凝神靜氣的藥丸,喂夜無殤服下,又替他施了針。


    “你、先忍忍哈。”


    江映月給他蓋了被子,轉身把柳嬤嬤也拖進了密室裏。


    江映月替柳嬤嬤檢查了下,柳嬤嬤雖然失血過多,但傷口並不深。


    也不知夜無殤當時是不是出手失誤,傷口堪堪避過了致命的位置,再加上江映月提前封了她的穴道。


    柳嬤嬤算是撿回一條命。


    江映月替柳嬤嬤包紮好傷口後,將人先放進了大衣櫃裏。


    轉身回來照顧夜無殤時,他也已經醒了。


    隻是,整個人神誌不清,喉間發出陣陣痛苦的低吼。


    他瞳孔充血,額頭上青筋暴起,滲出細細密密的汗,麵部幾乎扭曲。


    江映月知道,這是噬骨毒的痛楚已達到頂峰了。


    這種痛楚猶如把骨頭打碎,把皮肉撕裂,非常人能忍受。


    就算是夜無殤也會不堪其擾。


    他拚命掙紮著,鐵籠、鐵鏈被扯的叮當作響。


    赤-裸的手腕因為太過用力的掙紮,被鐵鏈磨出數道傷口,血順著鐵鏈滴答滴答落在地上,不一會就匯成一灘刺目的殷紅。


    江映月心頭一軟,突然覺得這樣的夜無殤很可憐。


    他是人啊,又不是野獸!


    “夜無殤平靜點,凝神調息……”


    江映月有些無能為力,她想放他出鐵籠,可又擔心控製不住他。


    江映月扯了腰帶,幫他包紮手上的傷口,又在鐵鏈上纏了些布條,至少能減少他受的傷。


    但夜無殤儼然一頭受困野獸,江映月每每靠近,夜無殤便要撲咬她。


    終於,夜無殤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抵在了鐵籠上。


    夜無殤喉間低吼一聲,猛地撕開她的衣襟,埋進了她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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