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撩撥萬千少女心
“給我閉嘴!”郡主怒目圓睜,姣好的麵容因為憤怒變得有些扭曲。
柳迎春被打懵了,似乎沒料到對方敢在這麽多人麵前動手。
郡主顧不上這蠢貨,扭頭看向了正在撫琴的男子。
男子仿佛忽視了外界的一切紛擾,神色淡漠,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挽塵,這個被她放在心尖上捧著的男人,竟被柳迎春如此褻瀆,這蠢貨簡直該死!
“相府是怎麽教導女兒的,如此粗鄙的貨色也配來參加春日宴!”
薑淑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被辱罵,開口道:“郡主,小女在府裏被寵慣了,說話不知分寸,還望莫要怪罪。”
“嗬,若我非要怪罪,你當如何?!”
郡主這話一出,周圍的夫人貴女們紛紛伸長了脖子準備看熱鬧。
陳月見柳迎春被為難,激動不已的攥緊了手帕,“太好了,終於有人能教訓這個惡毒的女人了。”
郡主雖說沒有實權,但頗受皇帝寵愛,相府真的跟她杠上,恐怕討不到什麽好處。
薑氏低垂著頭,眼珠子轉了一圈,毫不猶豫的將柳凝歌拉下了水,“郡主,方才您質問相府是如何教導女兒的,秦王妃也是相府之女,您這話,豈不是連她也一起罵進去了?”
正在看戲的柳凝歌無緣無故被扯進了爭端裏。
眾人視線紛紛落到了這位‘秦王妃’身上,其中大部分都是鄙夷與輕蔑。
“怎麽,丞相夫人打算用秦王妃來壓本郡主?”
“不敢,是郡主非要揪著此事不放,辱罵王妃,這份罪名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王妃與郡主,誰更尊貴自是不必多說,真的追究起來,嘉順絕對討不到好處。
有了倚仗,柳迎春得意的揚起了頭顱:“沒錯,辱罵王妃,按大梁律法理應打五十仗,再打入牢獄,即便是郡主也不例外。”
這母女倆你一言我一語,不知道的,還以為柳迎春才是貨真價實的秦王妃。
空氣一瞬間變得凝固,所有人很不恥薑氏母女猖狂的模樣,偏偏又沒什麽辦法。
怪隻能怪郡主倒黴,罵人不經頭腦。聽聞秦王妃瑕疵必報,小肚雞腸,恐怕這次凶多吉少了。
“嗯?各位都盯著我瞧什麽?”柳凝歌仿佛剛反應過來,茫然的眨了眨眼,“剛才發生了什麽事麽?我怎麽什麽都沒聽到。”
薑氏母女臉色大變,嘉順郡主也感到很意外。
秦王妃這話意思,是不偏幫著薑氏母女,也不計較方才的辱罵之言麽?
“凝歌,你胡說什麽呢,方才郡主言語不敬,在場眾人都可以作證,你怎麽會沒聽到!”薑氏怒斥了一聲。
柳凝歌笑意盎然,“不好意思,我方才走神了,確實沒聽到辱罵的言辭,倒是聽到了大姐威脅郡主,按照大梁律法,對郡主不敬應該怎麽處置來著?”
陳月連忙接話:“痛打三十大板!”
“沒錯,三十大板,郡主,規矩不可廢,縱使本王妃有心想要袒護也不能了。”
嘉順勾起一抹笑,對這位聲名狼藉的秦王妃生出了不少好感,“王妃放心,本郡主一定會按照規矩辦事。來人啊,將相府大小姐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不,不行!”薑淑哭喊著阻攔,卻為時已晚,柳迎春被強行帶了下去,板子打在肉上的聲音回蕩在園子裏,聽得人心驚膽戰。
她起初還在慘叫,很快的,就沒了動靜。
“郡主,相府大小姐暈過去了。”
“送回相府。”
“是。”
薑氏母女走了,柳柔秋與柳若霜卻不肯挪動一步。
她們是庶女,一年隻能盼著今日與權貴公子們見麵尋覓姻緣,倘若錯過了這個機會,又得多等一年。
好在郡主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並未遷怒兩人。
“行了,鬧了這麽一出,讓各位看笑話了,春日宴繼續舉辦。”
“是。”
宴會再次開始,可經過方才的鬧劇,眾人隻顧著聚在一起嚼舌根,哪還有心思為自家兒女尋姻緣。
人群散去,嘉順走到柳凝歌麵前,略帶歉意道:“我方才言語確實有所不敬,但都是一時失言,並沒有侮辱王妃的意思。”
“郡主不必解釋,我明白。”
“從前聽了許多關於王妃的流言,大部分都是不堪入耳的,如今看來傳言未必是真的。”嘉順爽快的笑了兩聲,“若是王妃不嫌棄我高攀,從今往後咱們就是朋友了。”
“郡主哪裏話,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高興還來不及。”
正所謂一笑泯恩仇,今日來一趟能收獲一個朋友,不算虧。
不遠處,挽塵的琴聲依舊未曾停止,柳凝歌側臉看了一眼,忍不住讚歎,“挽塵公子琴藝絕佳,引人入勝,京都內想必無人可以比擬。”
“是麽?”
話音尚未落下,一道冷冽的聲線便在身後響起。
“是秦王殿下!”
不知哪位貴女驚呼了一聲,柳凝歌轉過身,目光恰好撞入了男人深邃的眼眸。
秦禹寒青衫如畫,緩袖如雲,滿頭青絲用一根白紅相間的發簪挽起,給那張謫仙般的麵容憑添了幾分妖冶。
一步一蓮花,仿若天上客。
赴宴的貴女們都看呆了,滿院繁花都失去了色彩。
“不是說今日沒空過來麽?”柳凝歌率先回過了神。
秦禹寒瞥了她一眼,不言,徑直走向了涼亭之中。
亭內擺放著許多樂器,還有一把品質絕佳的古琴,他俯身,將那把七弦琴拿了起來。
柳凝歌疑惑:“你拿琴做什麽?”
秦禹寒未曾解釋,抱著琴端坐在了案台邊,隨後骨節分明的手指落於琴弦之上,輕輕撥了一下。
秦王年少遠赴邊境征戰,數年來剿殺敵寇無數,立下赫赫戰功,被視作大梁戰神。
正是因為如此,眾人隻知他驍勇善戰,竟忘了他曾經是位才華無雙的皇子。
那把琴在他指尖撥弄下,奏出了一曲邊塞小曲,不同於挽塵所彈奏的婉轉,他的琴音似乎能將人帶到一片漫漫黃沙之地。
蕭瑟,豪邁,悲壯,蒼涼。
一把古琴竟能彈奏出千軍萬馬的氣勢,琴技之出眾不言而喻。
一曲畢,秦禹寒站起身,走到了柳凝歌麵前,周身籠著一層朦朧的光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