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功過相抵
折影手腳使不上勁，隻能用一雙怨恨的眼睛瞪著她，“你果然不簡單，柳凝歌，王爺將心都掏給了你，可你卻暗中與太子勾結，吃裏扒外的白眼狼，你該死！”
“嘖。”柳凝歌走到了桌邊坐下，悠閑的笑著，“你覺得最近發生的事，都是我做的？”
“你還敢狡辯！王爺安插到張年安身邊的眼線被除，這也就罷了，孫副將回京的事根本沒幾個人能知道，除了是你給太子傳遞消息，還能是誰！”
“這可不好說，你也日日守在王爺身邊麽？為何這個奸細一定是我，而不是你？”
“我對王爺忠心耿耿，就算豁出這條命都心甘情願，怎麽可能背叛王爺！”
柳凝歌噙著笑意，抬手倒了杯茶，“巧了，我對王爺一往情深，同樣不可能背叛。”
“可笑至極，你是柳建南的女兒，從最初嫁過來就是別有用心，別想用這種話來誆騙我！”
“我如若真的別有用心，先前為何要救你家王爺？”
“你是秦王妃，王爺死了，你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當然要竭盡全力救治。”
“唔，說的有點道理。”柳凝歌品了口茶，放下杯盞後，慵懶的神情瞬間斂下，眼神淩厲的猶如利箭，“折影，我以為你待在王爺身邊數年，會有點腦子，沒想到會愚蠢到這種程度！”
折影被罵的怒不可遏，柳凝歌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沉聲道：“我若真的是柳建南的人，何苦要跟相府鬧得老死不相往來？就算是為了演戲獲得王爺信任，至於將親生父親的顏麵踩在腳底踐踏麽？！”
“還有，你說我與太子暗中勾結，先前秦竹幾次三番暗算我，若不是王爺相護，我現在墳頭草都三尺高了，難不成這也是苦肉計麽？！”
折影被這幾句質問堵得啞口無言。
“你先前肯定將我的過往一切調查的清清楚楚，我在相府裏是最不受寵的庶女，能活到今日全憑運氣，既然逃出了相府這座煉獄，又怎可能回頭，去幫著那些人淩褥自己的惡人？”
“我……我……”折影支支吾吾，不知該怎麽辯駁，“可若不是你，還能有誰暗中傳遞消息？”
“我們可以在秦竹眼皮子地下安插人，難道他就不能反過來，往秦王府安插眼線麽？”
“這不可能，王府這段時日並沒有任何人員變動，太子怎麽可能安插的了。”
柳凝歌用一種很嫌棄的眼神掃向了他，“以太子的身份，收買一個人還不簡單？秦王府裏少說也有上百奴仆，你怎就知曉不會出叛主的東西？”
折影這下徹底沒話說了，悶悶低下了頭，“屬下以下犯上，刺殺王妃，請王妃賞賜一杯毒酒。”
“你要自盡？”
“是。”
“你是王爺身邊的左膀右臂，就這樣死了，未免太過可惜。”柳凝歌平靜道，“回去自領二十軍棍，這件事我不會告訴王爺，今夜之事，就當從未發生過。”
折影羞愧難當：“是，多謝王妃饒恕，屬下告退。”
踹開的門被重新關起，汀蘭苑再次安靜了下來。
柳凝歌端坐在桌邊，拿起一隻茶盞斟滿了茶，放到了對麵位置，耐心的等候著。
果然，折影前腳剛走，秦禹寒便踏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內室。
“王爺沾了一身寒氣，坐下喝盞茶暖暖吧。”
秦禹寒沉默著坐到了桌邊，“凝歌，我有些話想要與你說。”
“這裏隻有你我，不必拐彎抹角，王爺有什麽話直說就好。”
“關於府裏的奸細……”
柳凝歌低垂眼簾，細長的羽睫輕微顫動著，仿佛在懼怕著什麽。
“我已經派折影去追蹤調查，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但在此之前，我希望能與你商議一個對策，救出邊境被圍困的將士們。”
“你不懷疑我？”
秦禹寒清冷孤傲的麵容上驀的浮現出了些許笑意，“說什麽傻話，我怎會懷疑你？”
柳凝歌無聲舒了一口氣，壓在心頭的重物緩緩落了地。
在秦禹寒走進內室之前，她便做出了一個決定。
倘若對方報以懷疑的態度前來試探，那這份感情就算走到了盡頭。
還好，這男人沒讓她失望。
“關於邊境之事，我想到解決的對策了。”
“什麽對策？”
“將計就計。”柳凝歌眯起眼，聲音不急不緩，“你之前說過，那五千將士埋伏的地點很精巧，易守難攻，蠻人想要在一朝一夕內殺了他們絕非易事。”
“嗯，然後呢？”
“眼下你手裏還剩幾萬人，可蠻人卻不知到底有多少，你可以讓這些人在馬兒身後捆著枯樹枝，然後來來回回在蠻人駐紮的營地附近奔走。”
秦禹寒頓時了然，“將計就計，虛張聲勢？”
“沒錯。”
蠻人看不到具體人數，就會憑著馬蹄印記和揚起的塵土來判斷敵軍的情況。
隻要揚起灰塵足夠多，馬蹄足夠混亂，蠻人肯定不敢再強攻，而是選擇退守，到時候，被圍困的將士們就能趁著這個機會衝出重圍。
“此計甚妙！”秦禹寒茅塞頓開，連忙起身，“凝歌，我下去部署，你早些休息。”
“好。”
最大的難題已解決，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候消息了。
七日後，邊境傳來了一道捷報，被圍困的將士們不但無一人損傷，還與其餘的幾萬人馬成功會合，剿滅了敵軍十萬多人。
這樣的結果，讓滿朝文武都驚掉了下巴，連連稱讚秦王是大梁戰神，不費一兵一卒，便讓蠻人元氣大傷。
當然，這群誇讚的人裏並不包括太子。
朝堂之上，秦竹上前兩步，拱手道：“父皇，這次的事隻能算作運氣好，秦王因考慮不周，讓五千將士險喪性命，這是不爭的事實。”
“嗯，太子此言有理。”
“所以兒臣認為這次秦王功過相抵，無需做任何賞賜。”
“這……”皇帝有些猶豫。
以秦王的身份，已是賞無可賞，封無可封。
非要論功的話，難不成要將掌控邊境全部兵力的虎符交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