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長風
兩日轉瞬而過，很快就到了圍場狩獵的日子。
皇家有一片很壯闊的狩獵場，位於城外幾十裏地的一片林子。
此次帝王也會前來，未免圍獵期間發生意外，沈將軍調遣了北大營的將士過來，將四周保護的嚴嚴實實，絕不給心懷不軌之人半點可乘之機。
去這種場合不適合穿的太累贅，柳凝歌挑了身素樸的青衣，滿頭青絲高高束起，看起來清爽利落。
“王爺，我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好。”
兩人同坐一匹馬趕去獵場，到時場內已來了不少人。世家子弟們相互交談，女眷們則坐在帳篷旁，不停用帕子擦拭香汗。
“凝歌，你們來了！”沈策笑容滿麵迎了過來，這男人本就高大威武，此刻穿著鎧甲，更添了幾分凜然的氣勢。
柳凝歌：“沈將軍不參加圍獵麽？”
“秦王在參賽名單裏，我豈能缺席。”
“看來今日的比試一定會很精彩。”
“秦王，難得我們二人一同參加狩獵，不如今日認真比試一番，如何？”沈策挑釁般的看向了秦禹寒。
秦禹寒低頭，擦拭著長弓，冷冷吐出了四個字：“自取其辱。”
“你！”沈策氣得牙根癢癢，“那就看看，究竟是誰自取其辱！”
柳凝歌看著沈將軍怒氣騰騰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家夥好勝心很強，你何必要故意激他？”
“他太過自負，今日獵場裏暗箭無數，不激怒他，恐怕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是說，有人在林子裏設了埋伏？”
似是感覺出了柳凝歌語氣裏的焦慮，秦禹寒抬頭看向她，目光溫柔，“別擔心。”
“我怎能不擔心，你體內餘毒未清，不能動用內力，倘若比試途中遭遇圍殺，那該怎麽辦！”
“我會盡量與其他人同行，太子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手。”
話是這麽說，可柳凝歌還是憂心不已。
秦禹寒的身體好不容易才養回來一點，要是再受傷，之前的心血就全都付諸東流了。
“凝歌，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回來。”
“我信你。”這個男人從沒有騙過她，這次也一定不會食言。
圍獵比試還在準備之中，許多參賽的世家公子根本沒想過要奪得名次，隻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在皇上麵前露個臉，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與太子攀附一二。
柳凝歌視線落在了秦禹寒的長弓上：“我隻知你擅長使劍，倒是沒見過你拉弓。”
“弓箭沉重，不如長劍攜帶方便。”
“你這把弓看著很特別。”這把長弓樣式很簡單，沒有任何多餘的修飾，弓身在日光下凝結出寒光，增添了鋒利的涼意。
“此弓由玄鐵鍛造，名為長風，是師父贈與我的。”
柳凝歌挑挑眉，“你在邊境戰無不勝，想必這把弓立下了不少功勞。”
“在戰場時，它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每次秦禹寒說起過去，神情會不自覺變得輕鬆，柳凝歌很喜歡看到他這樣，自己的心情也會變得愉悅。
“比試還要一會兒，天氣炎熱，你去帳篷歇息吧。”
“好。”
帳篷搭建在一處陰涼之地，可以驅散不少暑氣，可即便如此，還是感覺悶熱的厲害。
許多貴女出門前特地精心裝扮過，可現在脂粉融化，發絲被汗水浸濕沾在臉頰邊，看起來頗為狼狽。
“參見王妃。”見到柳凝歌，眾人恭敬行禮。
“各位無需客氣，起來吧。”
“多謝王妃。”女眷們站起身，三三兩兩的抱怨著，“我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感覺沒這麽熱，簡直快要被曬死了。”
“可不是麽，你瞧我的臉，都糊成什麽樣了。”
女眷們抱怨完，齊齊看向了柳凝歌。
在一群鶯鶯燕燕環繞中，秦王妃不施粉黛，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同樣是女人，怎麽差距會這麽大？怪不得連秦王這種冷麵閻王都如此寵愛她。
“唉，我突然好想念天香樓的冰品，要是這會兒能來上一碗該多好。”
“誰說不是呢，聽關掌事說，那冰品是王妃研製出來的？”
柳凝歌淺笑，“我怕熱，一到夏天就琢磨著怎麽用冰解暑，機緣巧合下發現了這種吃法，感覺還不錯，就告訴了天香樓的廚子。”
“王妃不但醫術高超，在廚藝上都這麽有天賦，真讓人羨慕。”
“各位抬愛了。”
女眷們互相寒暄著，說話間，柳柔秋與柳若霜一同走向了帳篷。
“你們快看，誰來了。”
眾人側臉看去，大部分臉上都帶著不屑。
“這兩個女人臉皮真夠厚的，各個宴席從不缺席也就罷了，連圍獵都要來。”
“最近外麵流言傳的沸沸揚揚，我要是她們，肯定羞愧的連門都不敢出。”
“都是柳丞相的女兒，怎麽秦王妃如此優秀，這兩個卻處處惹人厭？”
一位貴女道：“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王妃豈是這兩個能比得了的。”
在一片議論聲中，相府兩位小姐走到了帳篷前。
柳若霜笑容端莊得體，俯身就要給柳凝歌行禮，可還未來得及動作，就被撞到了一旁。
“皇嫂，你這麽早就到了？！”隆安公主興奮的挽住了柳凝歌手臂，“你熱不熱？我讓侍衛抬了一大缸冰來，用棉被捂著的，這會還沒化。”
話落，後麵跟著的侍衛將一隻青瓷缸放在了地上。
揭開蓋在上麵的棉被，裏頭的冰塊冒出絲絲寒氣，看得女眷們眼睛都直了。
公主不愧是公主，估計也隻有她，能夠大張聲勢的搬來一大缸冰。換做其他人家的女眷，肯定會被指著脊梁骨斥責奢靡浪費。
柳凝歌：“確實有些熱，我瞧著底下的冰水很解渴，不如讓各位女眷都喝上一盞解解暑，如何？”
“安兒都聽皇嫂的！”隆安公主大方一揮手，女眷們都分到了一杯冰水，喝下後通體舒暢，舒適的歎了口氣。
都說雪中送炭情義深，夏日炎炎送上一杯冰水，也足夠讓人感恩戴德。
被忽略的柳柔秋與柳若霜尷尬的站在人群外，根本沒誰願意理會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