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真的麵具
聽到這話,隔壁牢房的安貴妃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
皇帝與柔妃青梅竹馬,入宮後又百般寵愛,怎麽可能授意皇後害死心愛之人?
柳凝歌:“皇上為何讓你害柔妃?”
“嗬,當年皇上剛登基,暗處勢力蠢蠢欲動,唯有得到慕容一族的支持才能穩坐皇位。”
“所以,他為了向慕容家表達誠意,拿柔妃當了籌碼?”
“沒錯,沒了柔妃,本宮就不必擔心有人能夠撼動後位,可憐秦禹寒至今還覺得是本宮害死了他母妃。”
真相往往是殘酷的,雖然柳凝歌早就有所預料,可真的聽到時,還是感覺心口發悶。
親生父親殺了自己的母親,王爺要是知道了,該有多難過。
“秦王妃,本宮已告訴了你實情,要報仇你們去找皇上報,本宮是無辜的。”
“無辜?!”柳凝歌目光在皇後臉上停留了會,冷然開口,“你這張臉我不太喜歡。”
皇後一愣:“你、你想做什麽?”
柳凝歌彎眉,心下默念,下一瞬,一把匕首浮於掌心。
盞茶時間後,一張完整的人皮麵具被剝下,拎在指尖栩栩如生。
安貴妃目睹了全過程,嚇得滿頭冷汗。
相處這麽久,柳凝歌總是笑顏示人,鮮少有疾言厲色的時候,可現在,她卻麵不改色的剝的剝下了皇後的皮。
這女人簡直是個怪物!
……
眨眼過去了三日。
所有人都以為秦王會想盡辦法將秦王妃救出來,可他卻像沒事人似的待在王府裏養傷,一步未曾踏入過地牢。
沈策實在熬不住了,去了王府質問:“秦王,凝歌被關三天了,你就不著急麽?”
“著急又有何用。”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自己的女人在地牢裏受苦,居然一點都不在乎!”
秦禹寒睨向他,“沈將軍求著凝歌救沈夫人時,就該料到會有今日。”
沈策被噎的啞口無言。
母親被攪進了這潭渾水裏,想要脫身談何容易,凝歌出手相助,勢必要付出代價。
他舍不得凝歌受苦,可眼睜睜看著生母喪命,他絕對做不到。
“沈策,你無數次告訴本王對凝歌的情義有多深,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秦禹寒,若換做你處在我的位置上,難道真的能不管生母的死活麽?!”
“換做本王,這樣的事根本不會發生,凝歌也不會被迫陷入危險。”秦禹寒一句不願與他多言,冷冷下了逐客令。
沈策僵硬的站在書房外,佇立良久,最終用力往臉上打了一巴掌。
……
距離秦王妃被關已有七日。
滿京都議論紛紛,不少人都認為這次王妃真的要喪命於地牢了。
可事情發展出乎了所有人預料。
第七日傍晚,皇帝召見了秦王妃覲見。
帝王又添了幾根白發,麵頰蠟黃,眼下烏青,一副短命相。
“秦王妃,你可知錯?”
“兒媳未曾給過安貴妃落胎藥,何錯之有。”
“你!”皇帝想要拍龍椅把手,可手臂根本提不上力,“罷了,朕不想跟你爭辯這些,這件事就此揭過,明日起,你繼續去太醫院任職,給朕煉製丹藥。”
柳凝歌聽到這番話,並未表現出任何驚訝:“是,兒媳遵命。”
“還有。安貴妃留不得了,按你之前說的法子解決了吧。”
“是。”
當天夜裏,安貴妃被迫服用了劇毒藥物。
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回蕩在地牢上方,沒半個時辰,便化作了一灘血水,徹底消失在了世間。
柳凝歌出宮時,秦禹寒正在宮門口等候著。
他將狐裘披到了女人身後,眼尾隱隱泛紅。
兩人一同坐進馬車,也許是沾了太多地牢的濕氣,柳凝歌渾身冰涼,連呼出的氣息都是冷的。
秦禹寒緊緊擁著她,恨不得將人融入骨血中:“暖和些了麽?”
“還是冷。”
禁錮在腰間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
“這樣呢?”
“冷。”
秦禹寒深吸一口氣,運起內力替她驅寒。
絲絲溫暖滲進皮膚裏,柳凝歌舒適的歎息一聲,將臉埋進了男人頸窩:“讓你擔心了。”
“這七日……我切身體會了何為度日度年。”
“都說小別勝新婚,這話果然不假,咱們回去後是不是得補個洞房花燭夜?”
秦禹寒手掌一下下撫著她發絲,嗓音暗啞:“好,回去就補上。”
柳凝歌悶聲笑了笑,疲憊的合起了眼簾,“太累了,我想睡會兒。”
“好,睡吧,我守著你。”
“嗯。”
這一覺,她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晌午,起身後沐浴了一番才恢複了些許精氣神。
秦禹寒端著碗小米粥,一口口的喂入她口中,“可還有哪裏不適麽?是否要請溫太醫來瞧瞧?”
“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柳凝歌喝完了小半碗,搖了搖頭,“吃不下了。”
秦王將碗放在一旁,輕柔的替她擦拭嘴角。
“對了,皇上早上是不是派人來過?”
“嗯,父皇讓你入宮煉丹,被我找借口搪塞了,明日再入宮也不遲。”
柳凝歌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我揣在懷裏的東西被你丟了麽?”
“沒有,放在了小匣子裏。”
“那就好,太子很快就會回京,我送上這份厚禮,他一定會很高興。”
那男人不是喜歡給孟瀟瀟做人皮麵具麽?這次送他一張真的。
“在地牢裏,你可有問出什麽?”
提起此事,柳凝歌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王爺……”
“無妨,你直說便好。”
“其實你早就猜到了,讓我審問,無非是想確認答案罷了。”
秦禹寒沉默片刻,不似柳凝歌預料中的悲傷,慢條斯理的把玩著她手腕上的銀鈴。
“你不難過?”
“不難過。”秦禹寒兩根手指夾住鈴鐺,輕輕搖晃,發出了脆耳的聲響,“母妃離世那日,我便猜到了一切,那時的我羽翼未豐,隻能孤身前往邊境。”
“在邊境那幾年,我每日都在做惡夢,頻繁夢到母妃躺在血泊中的情景,從那時我便立下誓言,有朝一日定會成為大梁脊骨,哪怕是父皇也得懼怕我。”
“你做到了。”
“還沒有。”秦禹寒淡淡道,“父皇死的那日,才算是真的替母妃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