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倒在血泊裏
“王妃，您的大恩大德卑職沒齒難忘，將來一定會報答。”
“舉手之勞而已，陳統領言重了。”
秦禹寒：“事情既已得到解決，陳統領與兄弟們提前準備好，等衛氏那邊有了會信，隨時動身前去。”
“是！”
陳山喜笑顏開的去了營帳裏宣告這個好消息，沈策看著他的背影，釋然的笑了笑。
“看到兄弟們有個好歸處，我就放心了。”
“北大營陡然被驅逐了這麽多人，空缺填補上了麽？”柳凝歌問道。
沈策：“本來準備在百姓裏征集一批，但皇上的意思，是從侍衛裏撥些過來。”
“宮裏的侍衛？”
“不，是從前跟在太子身邊的侍衛。”
柳凝歌細眉緊蹙，“這是何用意？”
秦禹寒：“父皇想借此警告沈將軍。”
北大營的兵雖然歸沈策管轄，但歸根究底還是效忠於帝王。
但那日在宮中，他們無視帝王旨意，這是大忌。
皇帝將太子的近衛送來，時刻提醒沈策當日發生的事，讓他永遠無法忘記。
“嗬，說你父皇蠢，他還挺懂製衡之術，可要說他聰明，在太子這件事上又拎不清。”
沈策說道：“凝歌，有個詞叫大智若愚，自古以來能坐上皇位的，有幾個是愚笨之人。”
“也是。”
秦王與太子鬥得你死我活，皇帝看似什麽都沒管，可鬧了這麽久，這兩位皇子之間還是呈現出勢均力敵的局勢。
這就是皇帝的厲害之處，明明什麽都沒做，卻能將一切控製在一個最佳的平衡點。
“營地太冷了，凝歌，你與王爺早點回去吧，當心受寒。”
將士們的事已經解決，確實沒有再留下的必要。
回去時，沈策特地讓人準備了馬車。柳凝歌再三推辭，最終還是坐了進去，秦禹寒策馬隨行。
抵達京都時正是晌午，街市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柳凝歌挑開車簾，道：“許久沒去濟世堂了，那幾位大夫隨我去安平鎮奔波勞累，還沒來得及給獎賞。”
秦禹寒：“我陪你一起去。”
“我先過去，你給我買些酸梅來。”
“好。”從前凝歌很少吃這些零嘴，但自從有了身孕，總是惦記著酸味的東西。
秦禹寒策馬去前麵的鋪子買酸梅，馬車則去了濟世堂。
最近晝夜溫差大，城內不少百姓患了風寒，幾位大夫抓完藥，恭敬走到了柳凝歌麵前。
“參見王妃。”
“不必多禮，這段時日委實辛苦你們了。”
“王妃說的哪裏話，這都是我們身為醫者該做的。”
柳凝歌：“各位願意冒著性命之險去安平鎮，一是因為醫者仁心，二是為了維護濟世堂的名譽，我這個人賞罰分明，立了功勞，就該重賞。”
話落，她看向了劉大夫，“據我所知，你爹娘都癱瘓在床，底下還有一對年幼的弟妹需要撫養，從今日起，你家中一切開銷，都由濟世堂擔了，今後那雙弟妹的授書先生，會由王爺親自安排。”
劉大夫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反應過來後，連忙跪在了地上，“王妃，這如何使得。”
“這是你應得的。”
醫院內其他人都對劉大夫羨慕不已。
家中開銷倒是小事，王爺親自給那雙弟妹找授書先生，這是何等的榮耀。
將來這兩個孩子長大，京都裏誰敢小覷。
“李大夫。”賞完劉大夫，柳凝歌將視線投向了另一人，“你家中和睦，無甚可賞，不過我聽聞你有一位長姐尚未出閣，正在四處尋覓良配。”
“是，我那長姐性子孤僻，不喜那些過於世俗的男子。”
“那就由我做主，將你長姐許配給趙家公子吧。”
她早就派祁風打聽過了，李家小姐與趙家公子情投意合，奈何趙家做主的是妾室，一個勁的從中作梗，想要攪黃這樁婚事。
因為這緣故，李小姐整日鬱鬱寡歡。可若秦王妃開口促成這樁婚事，那妾室絕不敢再作妖。
李大夫興奮的跪在地上，朝柳凝歌連磕三個響頭：“我替長姐多謝王妃。”
很快，醫館內所有人都得了賞，這群大夫對秦王妃感激涕零，恨不得將她給供奉起來。
跟隨在暗處的祁風看著這一幕，對這位女主子的手段頗為敬佩。
想要得到下屬的衷心，威逼利誘隻是下策，恩情才是上策。
自此後，這些大夫們對王妃會言聽計從，哪怕有人千金賄賂，都不會動搖衷心。
“救……救命。”
醫館外忽然躺了一位虛弱的女子，柳凝歌立刻抬腳走了過去。
“你怎麽了？”
女子衣衫襤褸，身體瘦弱幹枯，頭發披散著，看不清容貌。
“我是從別處逃難來的，實在餓的沒力氣了，姑娘，能否給我一口茶喝。”
“當然可以。”柳凝歌彎身去攙扶。
那女子眼底閃過一抹狠毒，猛的舉起了手裏的匕首。她的動作太快，也太過突然，根本讓人來不及躲閃。
柳凝歌下意識往後退去，祁風也目眥盡裂的撲上前阻攔，卻還是遲了一步。
“噗——”
匕首刺入皮肉，血液噴湧而出的聲音格外清晰。
柳凝歌呆愣的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喉嚨裏幾乎發不出聲音。
“……禹寒！”
秦禹寒心口位置的衣衫被血水染紅。
他的麵容逆著日光，看不清神情，匕首貫穿他的身體，刀鋒在日光下泛著凜冽的寒光。
柳凝歌嘴唇顫抖著，眼睜睜看著男人無聲倒下，手裏捏著的油紙包散落開，酸梅掉了一地。
“王爺！”
歇斯底裏的哭喊聲回蕩在醫館門前，路過的百姓看到倒在血泊裏的秦王，紛紛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這是秦王，大梁的不敗戰神，怎會重傷至此！
刀穿體而出，正中心口位置，人還能活麽？！
濟世堂裏的大夫率先反應了過來，趕緊將秦王和王妃拖拽進了醫館內。祁風將行刺的女人控製住，但眼下根本無暇審問。
大夫們圍在秦禹寒身邊，個個急出了一身冷汗。
“這可怎麽辦，能把匕首拔出來麽？”
“不能拔，若割破了體內髒器，就算大羅神仙在世也救不回來了。”
“那怎麽辦，難不成就這樣幹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