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柳凝歌臉色陰沉如墨，麵容上籠著一層令人膽寒的戾氣。
“帶我去見她！”
“是。”
孟瀟瀟暫時被關押在了柴房，衣衫上沾滿了血水，近乎腐爛的臉如同醜陋猙獰。
門被推開，她僵硬的抬起頭，看清來人後劇烈掙紮了起來，“柳凝歌，我表哥怎麽樣了！”
“你覺得呢？”
匕首連根沒入，正中心髒位置，怎麽可能還活著。
孟瀟瀟頹然倒在了地上，雙手抓著頭發，不停流淚：“我沒想殺表哥，真的沒有！”
柳凝歌居高臨下的睨著她，聲音冰冷刺骨：“孟瀟瀟，即便你犯下了那麽多錯，王爺始終對你存了一分憐憫，這是兄長對妹妹的不舍，也是顧念你們一起長大的情分。
“可我要的根本不是憐憫！”她仰起頭，嘶吼道，“我愛慕表哥，隻要能嫁給他，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可以，柳凝歌，若不是因為你的出現，我早就成了秦王妃，怎會走到今日這般地步！”
“不管有沒有我，王爺都不會喜歡你。”
“你懂什麽！”孟瀟瀟表情癲狂，“當年柔妃離世，表哥也險些丟了半條命，他最難熬的那些日子都是我在陪著，這份情義你永遠也無法替代。”
柳凝歌嗤笑一聲：“柔妃離世後，你害怕失去靠山，每日想方設法的討好皇後，所謂的陪伴，也不過是在與王爺一同跪在靈前守夜罷了。”
可惜皇後根本看不上毫無利用價值的孟瀟瀟，無論她怎麽示好，連一個眼神也不屑給予。
前塵舊事被揭開，昔日尊貴的孟小姐羞憤難當，臉漲成了豬肝色。
“是誰指使你來刺殺我，柳若霜？”
“你怎知不是我自己要殺你？”
“你沒那個膽子。”柳凝歌嘲弄道，“相識數日，我早就看透了你，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自私狹隘，欺軟怕硬，這些詞用來形容你再合適不過。”
孟瀟瀟何曾被人這般羞辱過：“賤人，你瞧不起我，可自己又是什麽好東西？要不是命好嫁進王府，現在仍舊是相府裏卑賤的庶女，人人都能踩一腳。”
“論命好，本宮哪裏比得過你，姨母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妃嬪，表哥是戰功赫赫的秦王，若不是你太過貪得無厭，定能享盡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柔妃咽氣前，逼迫著兒子立下誓言，要保孟瀟瀟今後平安富貴。這份承諾王爺從未忘記過，隻要這女人不作妖，今後肯定會為她尋覓良人，風風光光嫁出去當正妻。
“什麽貪得無厭，我不過是想拿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柳凝歌，這次我敗了，落在了你的手裏，但你也別太得意，隻要太子還在，你的下場一定比我還淒慘！”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柳凝歌嘴角揚起一抹嗜血的弧度，“從今日開始，我會讓你體會到何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孟瀟瀟驚恐的瞪大了眼，“你想做什麽？！”
“嗬！”
一聲冷笑在寂靜的柴房裏響起，沒過多久，刺耳的尖叫聲響徹了濟世堂。
守在外麵的折影與祁風對視一眼，誰也沒敢開口說話。
尖叫聲至少持續了一盞茶時間，隨後門被打開，柳凝歌麵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把人看好，別讓她死了。”
“是。”
目送王妃走遠，兩人趕緊進了柴房，看清裏麵的情形後差點吐出來。
……
廂房內，炭盆燃的正旺。
柳凝歌輕柔的替秦王掖了掖被褥，臉依偎在他的心口處。
這裏能夠清晰的聽到心跳聲，強勁有力，是他還活著的最好證明。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陳大夫的聲音從外麵響起。
“王妃，王爺買的酸梅該如何處理，要丟了麽？”
提起酸梅，柳凝歌不禁又想起了秦禹寒倒在血泊裏的模樣，手指不自覺顫抖了幾下。
她壓下洶湧的情緒，起身打開了門。
“給我吧。”
“是。”
油紙包裏的大部分酸梅都掉在了地上，不能食用，但裏頭還剩幾顆幹淨的。
她捏起一顆放進嘴裏，酸酸甜甜的味道從舌尖彌漫開，胃裏不適的感覺瞬間被壓了下去。
柳凝歌噙著淚，看向昏迷中的男人，哽咽出聲，“禹寒，酸梅很好吃。”
“快醒來吧，我好害怕。”
……
“殿下，濟世堂那邊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秦王會不會已經……”
“不會。”秦竹語氣很篤定，“我了解柳凝歌那女人，若是秦禹寒不在了，她也不會獨活。”
楓木：“就算沒死，秦王也受了重傷，至少幾個月才能恢複，這正是殿下穩固勢力的最佳時機。”
“本宮的勢力從未被動搖過，儲君終究是儲君，哪裏是他能比得過的。”
“殿下說的是。”
秦竹品了口茶，心情很是不錯，“側妃在哪兒？”
“明日是娘娘生母柳潘氏的生辰，側妃回相府去了。”
“哦？你將父皇賞下來的綢緞送幾匹過去，就說是本太子的一番心意。”
“是，屬下這就去。”
楓木走後，秦竹垂眸看著桌案上的公文，陰冷一笑。
得不到柳凝歌，柳若霜也不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女人頗有城府與手段，好好利用，一定是個不錯的‘賢內助’。
京都今年天氣頗為反常，按理來說這會兒應該入了春，可溫度非但沒有上升的趨勢，反而下了一場大雪。
各家女眷叫苦連連，剛裁製好的春衣隻能收進櫃子，換上厚實的小襖。
柳凝歌一貫是怕冷的，濟世堂內的大夫怕她受寒，將廂房門窗都掛上了布簾，一絲寒氣都滲不進去。
秦禹寒昏睡了一夜，依舊沒睜眼，這可愁壞了折影與祁風。
王妃看著倒像個沒事人似的，不是在房間裏守著，就是在院子裏曬太陽，半點沒有緊張著急的模樣。
她如此鎮靜，其他人也跟著安心了許多。
“王妃，皇上又派曹公公過來了，屬下已搪塞了好幾次，這回要是再不讓他進來，怕是不太好。”祁風一臉愁容。
“把人迎進來吧。”
“是。”
曹允走進了院子，見到柳凝歌，恭敬行了一禮，“參見秦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