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打破平衡
“平衡終究有一日會被打破，依我之見，或許可以從工部先下手。”
“工部尚書趙崔明，此人是被太子一手提拔上來的，想要拉攏他幾乎不可能。”
柳凝歌笑著在棋盤上落下了一枚黑子：“這可未必，王爺不妨將此事交給我。”
“凝歌，趙尚書在官場上待了十幾年，為人狡猾無比，你與他過招，須得再三小心。”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倘若能成功拉攏到趙崔明，朝堂的平衡就會被徹底打破，到時秦竹一定會方寸大亂，露出破綻。
“時辰不早了，王爺不宜久坐，快些回屋內歇息吧。”
秦禹寒放下了手裏抓著的一把棋子：“凝歌，京都內風雲變幻，我不能沉寂太久。”
“可你傷勢還未痊愈，哪有精力應付那些陰謀算計。”
“我會格外注意一些，不會過於勞累。”
柳凝歌看著秦禹寒蒼白的臉，心中百感交集。
這男人是她的夫君，卻也是大梁的二皇子。
身為皇子，身上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更何況他們苦心孤寂布了這麽久的局，絕不能在這種關鍵時候出岔子。
“好，我會對外放出消息，告知所有人你平安脫險，但你也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嗯？”
“至少再休養五日，五日後，不管你去上朝還是領兵打仗，我都不會阻攔。”
柳凝歌的語氣不容反駁，秦禹寒無奈歎息：“好，聽你的。”
當天傍晚，濟世堂緊閉數日的門終於打開，秦王妃在百姓矚目下，攙扶著虛弱的秦王坐上馬車，回了秦王府。
這消息沒多久就傳遍了大街小巷，也落到了太子耳朵裏。
“嗬，秦禹寒這條命可真夠硬的，這都沒死。”
柳若霜體貼的給他盛了碗湯：“殿下，這是妾身親自給您熬的羹湯，您嚐嚐合不合胃口。”
秦竹很給麵子的喝了一口，“還不錯。”
“殿下滿意就好。”
那日柳若霜回門，太子特地差遣楓木送了幾匹上好的綾羅綢緞去相府，這舉動給她掙足了麵子。
自那之後，兩人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種變化並非情感上的，而是相處時輕鬆了許多。
“霜兒，本宮這樣喚你如何？”
女人嬌羞的低下了頭：“妾身都聽殿下的。”
“聽聞柳凝歌回府之後，提著禮去拜見了趙尚書的母親，你與趙家老夫人可有交情？”
“趙老夫人與妾身的祖母曾經是閨中好友，妾身出閣前曾見過她幾次，但並未有機會交談。”
“你與秦王妃是親姐妹，她登門拜見，你自然也可以去。”
秦竹話裏的暗示再明顯不過，柳若霜當即應下了：“妾身明日便備下厚禮，登門去趙府。”
“嗯，吃飯吧，今夜本宮去你房中歇息。”
“是。”
從前柳若霜日夜盼著能得到太子寵幸，可殿下最近不知怎麽回事，床榻上歡好的時間越來越短，甚至有幾次剛脫下衣衫就結束了。
為了維持太子的自尊心，她不得不想盡法子安撫，這簡直是一種折磨。
罷了，能侍寢總好過獨守空房，隻要能得到太子的重視，她的地位就會越來越穩固。
隔日一大早，她便提著厚禮去了趙府。
尚書趙崔明已入宮上朝，他的結發妻子兩年前病逝，至今未立續弦，府裏當家做主的正是趙老夫人。
“側妃娘娘前來，老身也未曾來得及遠迎，實在是失禮。”
“老夫人說的哪裏話，自從祖母離世後，我心中一直惦念著您，奈何府中事務繁雜，一直沒能有空前來，好不容易得了空閑，立馬就過來了。”
趙老夫人年近古稀，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許多痕跡，但這身嫻雅淡然的氣質卻不見絲毫改變。
提起閨中好友離世的事，老人的臉色稍有變化，看著柳若霜的眼神也冷淡了許多：“柳四小姐嫁入高門，身份不同往日，忙些也是應該的。”
這話乍一聽沒什麽，可仔細品來，卻夾雜著嘲弄的意思。
柳若霜明白，對方這是瞧不上自己。
換做往日，她一定不會熱臉貼冷屁股的往上湊，可太子交代的事還沒辦成，隻能暫且忍耐。
“夫人，霜兒曾聽祖母提起，您最喜愛的便是會學舌的鸚鵡，這趟過來也帶了一隻。”
候在一側的冬梅立刻將鳥籠放在了桌上，那裏頭正關著隻毛色鮮亮的鳥，眼睛如同黑豆，很是討人喜愛。
“側妃金尊玉貴，卻為了我這個老婆子費了如此多的心思，老身實在惶恐。”
“您與祖母是好友，我做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柳若霜拿起木枝，逗了逗籠子裏的鸚鵡，這鳥倒豆子似的說出了一堆恭賀之詞。
“大吉大利，恭喜發財，恭喜發財……”
但凡是會學舌的鸚鵡，來來回回說的都是這幾句，趙老夫人早就聽厭煩了。
正當她準備找個由頭，打發了這位側妃時，柳凝歌忽的提著隻籠子從外麵走了進來。
“老夫人，昨日給您提過的那隻鸚鵡我給帶來了。”話落，她的視線落在了柳若霜身上，詫異道，“四妹也在這，真是巧了。”
“秦王重傷未愈，二姐理應在王府裏照料，怎麽有空來趙府？”
“有勞四妹記掛，王爺傷已好的差不多了，今日前來，是為趙老夫人的頭疾。”
柳若霜關懷備至的望向趙老夫人：“這麽多年，您的頭疾還未痊愈麽？”
“唉，年輕時落下的病，喝了多年苦藥，非但不見好，反而愈發嚴重了。”趙老夫人提到這事就心煩，“不過也是奇了，昨日王妃給了一粒丹藥，老身服下，一覺睡到了天亮，一點都不疼了，當真是華佗在世！”
“您謬讚了，這藥您吃著有效果，我今日再給您一些。”
“好，那就多謝王妃了。”
柳若霜被孤立在一旁，看著這兩人相談甚歡，氣得臉都青了。
為了找回存在感，她故意將話題引到了鸚鵡上，“老夫人，我帶的這隻鸚鵡是從宮裏挑選出來的，機靈的很，瞧這羽毛，像畫上的鳳凰似的。”
一聽是從宮裏挑的，趙老夫人盯著籠子仔細看了會兒，確實越看越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