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仵作驗屍
“你們這是什麽黑心地方,小姐白天還好好的,現在卻變成了一具屍體!”乳母王春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我可憐的小姐啊,今年不過才十七歲,你怎麽能就這樣去了,這不是要了老奴的命麽!”
這會兒華燈初上,正是市集裏最熱鬧的時候,百姓們聽到動靜,齊齊聚在了南風館門口看熱鬧。
“開什麽玩笑,溫泉也能淹死人?”一位男子提出了質疑。
“誰知道,坊間不是都在傳秦王和趙尚書不睦麽?秦王妃這麽做,說不定是為了給王爺泄恨。”
“我覺得王妃不像這種人。”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不絕於耳,乳母越哭越傷心,恨不得一頭磕死在南風館門上。
“王嬸,趙小姐的事我家王妃一定會給個交代,你莫要在這裏哭鬧了,有什麽話進去說吧。”夏果耐心的勸慰著。
“你少在這哄騙我,秦王妃有秦王在背後撐腰,就算手上沾染人命,衙門也不敢判她的罪!”
“王妃的為人如何,整個京都城都知道,絕不會做出草菅人命的事。”夏果竭力為主子辯解著,那架勢就差卷起袖子與人當場打一架。
“噓,都別說話,秦王妃來了。”
人群中不知誰咋呼了一聲,隻見一輛馬車緩緩停在了南風館門口,柳凝歌掀開車簾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跪在地上的王春花如同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不管不顧的撲了過去,“你這個毒婦,還我家小姐的命!”
祁風見狀,立刻準備出手,卻被柳凝歌攔住。
那乳母嘴上叫喚的厲害,卻也不敢真的對秦王妃怎麽樣,隻是死死抓著她的衣衫不肯撒手。
“你怎能如此狠心,小姐與你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你要下此毒手啊!”
柳凝歌居高臨下看著她,“你為何如此篤定趙小姐是本宮殺的?”
王春花被噎了一下,哭道:“若不是被人所害,我家小姐怎麽可能溺斃在溫泉裏。”
“南風館每日進出不下百人,誰也說不準裏麵有沒有趙小姐的仇家,在沒有找到證據前,本宮不會容忍任何人攀咬汙蔑。”
從前秦王妃每次出現在百姓麵前都是一副和善好說話的模樣,此刻這般麵冷如霜的神情,嚇得一眾看熱鬧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到底是秦王的女人,沒點真本事,怎能成為那活閻王的心頭好。
乳母被震懾住了,哭聲小了許多,訕訕收回了抓住柳凝歌的手。
“來人,去將趙尚書請來,本宮要當著尚書的麵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是。”
趙崔明在宮裏為工部的事忙碌不休,聽到女兒溺斃的消息後,匆忙乘車趕了過來。
“這究竟怎麽回事,憐兒怎麽會死在南風館裏!”
柳凝歌:“趙尚書稍安勿躁,本宮也是剛來不久,還不清楚具體情況,秋實,你負責後院事務,立刻將過程明明白白的敘述一遍。”
“是。”秋實道,“傍晚時,趙小姐孤身前來,說要泡溫泉,奴婢本想在旁伺候,可小姐說喜歡安靜,便將奴婢譴退了下去。”
“然後呢?”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後院裏聽不到任何動靜,奴婢以為趙小姐睡著了,便前去查看,沒想到竟然看到她沉在了溫泉池水裏,撈出來一看,已沒了氣息。”
柳凝歌頷首,“趙尚書,事情過程想必你已聽清楚了,那溫泉每日都會有許多女眷前來浸泡,絕不可能出現溺亡的情況,這裏麵一定有貓膩。”
王春花道:“說不定是小姐腳滑不慎摔在了水裏,掙紮時不慎嗆到了水,所以才會溺亡。”
“若真的是你說的這樣,趙小姐肯定大聲呼救過,可秋實方才說了,整個過程中並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這婢女是你的人,是非都憑一張嘴,說出的話當不得真。”乳母根本不肯相信這番說辭。
柳凝歌沒理會她,視線看向了趙崔明,“趙尚書,你覺得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趙尚書到底在官場上混跡了多年,哪怕因為喪女心中悲痛萬分,仍能保持清醒的頭腦,“乳母與王妃所言各有道理,下官暫且無法判定誰說的是對的。”
“那就隻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柳凝歌道,“祁風,去請個仵作來,咱們當場驗屍。”
活人說的話真假難辨,死人卻是最誠實的,隻要仵作一驗,趙小姐的死因就能弄清楚。
“是。”
祁風腳步很快,不到盞茶時間就從衙門請來了仵作。
“在下梁河,參見王妃,參見尚書大人。”
柳凝歌:“梁驗史無需多禮,趙小姐的屍體就在這,有勞你了。”
“是。”
梁河驗屍的水準在京都內是數一數二的,此人不畏權勢,性情耿直,由他來負責查清趙小姐的死因再公正不過。
趙憐憐蒙在身上那層白布被掀開,梁驗史一邊驗屍一邊道:“死者皮膚未見任何破損,但腰間有明顯的淤青痕跡,應該是被人用力掐出來的。”
“按壓上腹部嘴角滲水,死因的確是溺亡。”
乳母大聲哭道:“我就說小姐是在溫泉裏淹死的,秦王妃,這下看你還怎麽狡辯!”
“閉嘴。”柳凝歌冷冷瞥了她一眼,“什麽話都等到驗完再說。”
“秦王妃,尚書大人,暫時隻能驗出這些,想要再詳細,就得將死者衣衫脫下。”
趙小姐雖然死了,但生前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女子,沒有家眷允許,仵作是不能隨意冒犯的。
趙崔明在宦海沉浮這麽多年,早就看淡了生死,人沒了,屍體隻是一個軀殼,根本代表不了什麽,他現在隻想查出真相。
“梁驗史盡管驗,不用顧忌太多。”
“是。”
為了保全死者的顏麵,梁河吩咐人在屍體四周拉起一圈白布,隔絕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驗了一炷香時間,他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王妃,尚書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當然。”
三人走進鋪子裏,梁河躊躇了一會兒才開口:“尚書大人,請問趙小姐生前有許下婚約的男子麽?”
“我還沒有為憐兒尋覓到良人,故而並無婚約在身,驗史為何問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