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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殺手與小寡婦(七)

  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大哭了一場,又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飯,下午便自個兒高高興興到屋外捉蚱蜢玩。阮墨笑著由他去了,收拾了碗筷,又到灶房把留起來的飯菜放到鍋里熱著,等單逸塵醒時能吃上一頓熱飯。


  趁著無事,她倚著木欄坐於床尾,拿著那個斷掉的草編手鐲來回擺弄。


  阮墨並不擅長做手工,原主顯然也沒有相關的記憶,故而左看右瞧了好半日,愣是接不回去,苦惱得不知如何是好。


  「在……咳,做甚?」


  「編草環……」她低著頭隨口回了話,意識到是誰在說話后,猛地抬首,正對上男人半睜的黑眸,「醒了?如何,傷口還疼嗎?」


  「不疼。」再疼的也受過不少,這些小傷於他而言不算什麼。


  她下榻走到床頭,探了探他的額頭,不燙,終於放下心了,俯身溫聲問:「餓了吧?我去給你端飯菜來。」


  他沉沉地「嗯」了一聲。


  阮墨匆匆進了灶房,將鍋里的飯菜一一端上飯桌,又想他暫時不宜走動,便回小房找了一張小矮桌,到屋后稍微洗了洗,擦乾,然後給他架在床榻上,將飯菜全數端了過來,頓時香味撲鼻。


  「扶我起來。」


  她知他性子,能自己做的絕不依賴他人,依言把他扶了起來,退開時卻被他握住手,將一個微涼的東西套在她手腕上。


  「咦,這不是斷了……你編好的?」她看著宛若從未斷過的手鐲,驚奇道,「好快,而且還編得這麼好。」


  單逸塵看著她抬腕讚歎,那雙透著光亮的杏眸里,笑意微漾,明媚動人,竟覺得有些移不開眼,直到她察覺他的視線望過來了,才若無其事淡聲道:「兒時編過。」


  「這麼久了還記得?」阮墨只覺神奇,揚了揚手,「阿棠也編得特別好,這個便是他送予我的……小時候我也跟著其他孩子學過,愣是學不會,真好奇你們是如何會的。」


  「不必學。」


  「嗯?」


  「若喜歡,我編給你。」


  單逸塵的聲音低沉微沙,不知是否錯覺,她竟聽出了一絲淺淡的溫柔,臉上莫名微微一熱,再抬頭看他時,他卻早已開始用飯,恍若並未說過那麼一句話。


  這男人……


  阮墨抿唇輕輕笑了笑,側身坐在床沿,看著他執筷夾菜,低頭扒飯。他的手十分修長,骨節分明,拿筷子的手勢也特別好看,如他手握長劍時那麼好看……不過,他用飯的速度一向飛快,今兒怎麼似乎慢了不少?


  彷彿為了解答她的疑問,單逸塵終於停下筷子,目光仍放在面前的飯菜上:「你……為何一直看我?」


  她被問得一頓,原以為他不作聲是因未有察覺,看來也並非如此,眨了眨眼,半真半假道:「看看你吃得好不好,才曉得我的菜做得如何啊。」


  「很好。」


  「真的?」


  「嗯。」


  「那便好,你多吃些。」


  阮墨在心裡暗笑。


  她可都是按照單逸塵的口味做的,這幾樣皆是他愛吃的菜,能不好吃嗎?


  「莫要看了。」語氣冰冷,隱隱不耐。


  「……哦。」她瞅了瞅那張面無表情的冷臉,不懂他為何又不高興了,扭頭盯了地板一會兒,突然回過頭,低頭去尋他的眼睛,「你……害羞?」


  「胡說。」他立刻沉聲否認,然耳根悄然浮現的微紅,卻徹底出賣了他。


  阮墨也眼尖地發現了,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過去幾場夢裡,她似乎從來不曾這般注視過他,不料現在不經意地一看,竟叫她發現了如此有趣的事兒。


  「對不起……我不是笑你呀,就是想起阿棠的搗蛋事……」


  她邊笑邊扯謊,聽起來壓根兒沒有半點可信之處,單逸塵當然不信了,冷冷喝道:「不許笑。」


  「好,我不笑……噗,真不笑了……」


  阮墨懂得適可而止,真把他惹得惱羞成怒可不好,正欲忍下笑意時,門外竟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阿棠便急匆匆跑進屋來,慌得小臉都皺成一團:「娘,外面來了幾個兇巴巴的大娘,說要找娘出去。」


  「大娘?」她從床沿站起身,拉過他的小手,「是村裡人?」


  「有村裡人,也有我不認識的……」


  「那我出去看看,你待在屋裡,莫要出來。」


  經歷上午那一出,單逸塵直覺不是什麼好事,一手撐著床便要下來與她一同去,豈料被子剛掀了一半,便感覺下身一股舒爽的涼意……忙收手蓋了回去。


  阮墨知道自己做了何事,看他那張俊臉黑雲密布,皮笑肉不笑道:「那個,你不是渾身是傷嗎……我圖個方便,就……等我跟她們說完事兒了,就取衣裳給你穿,莫急莫急。」


  說罷,沒敢看他臉色了,摸摸阿棠的腦袋,轉身離開了主屋。


  還未到門口,外頭的人似是等不及了,直接闖入柵欄,將那扇可憐的木門拍得震天響:「有沒有人了?再不出來,咱們就進去了!」


  「來了來了。」


  阮墨真怕下一瞬那脆弱的木門就被拍得轟然倒下,趕緊跑過去拉開門,還未看清來人,卻險些被一掌拍上腦門。


  「哼,終於肯開門了?」尖利的女聲刺耳難聽,說話人的容貌也如其聲一樣,不忍直視,正瞪著一雙三角眼指著她,「村長,就是她!快把她拉去處置了!」


  她竭力忍下捂住雙耳的衝動,避開那位大娘懟過來的指尖,掃了眼圍在屋外的好些村民,皺了眉,莫名其妙地反問:「是什麼?無緣無故為何要處置我?」


  「陳大娘,你莫要著急,先問問清楚再說。」一位老嫗負手走上前來,正是村長,面容蒼老沉靜,渾濁的目光緩緩落在阮墨身上,「阮娘,今晨可是有兩個漢子過來了?」


  她想起阿棠的哭訴,如實點了點頭。


  「陳大娘說,她家漢子和鄰村的兄弟經過你家院子,聽聞孩子的叫聲,以為有人慾對阿棠施暴,便闖入麥地要救人。結果發現你私藏外男,見事情敗露,那男人將兩個漢子打成重傷。這些,可是事實?」


  「怎麼可能!」阮墨相信阿棠絕不會撒謊,矢口否認道,「阿棠都與我說了,是兩個大漢要偷我們家的牛,被他發現了,才喊人打跑的。」


  「誰稀罕你的牛?我們家又不是沒有……哎呀,真是好心沒好報!」


  阮墨真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不單單編了個大謊來掩飾犯下的禍事,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讓村長來處置她?當即懶得再與這等蠻不講理之人理論,轉而對一向公正的村長道:「村長,我一早便出門了,方才回來時,阿棠哭得一塌糊塗,我哄了半日才好。您也知他是個什麼樣的孩子,斷不會憑空撒謊來惡作劇的……」


  「嗯,阿棠的確聽話懂事,我是知道的。」村長思索片刻,很快點頭道,「這事兒便不追究了。」


  那兩個漢子的名聲本就不太好,比起陳大娘等人,村長自然偏向阮墨多一些。


  陳大娘還欲再辨,被村長的養子青木橫身一擋,不讓她再靠近。


  「村長……」


  村長瞪了陳大娘一眼,威嚴十足:「好了。我是老,不是傻,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曉得。」


  陳大娘悻悻然垂下頭,心裡卻偷偷樂著。


  她家漢子偷牛一事不追究了,甚好,也不吃虧。但現在踢出這麼一事,姓阮的女人要想善了,可就難了……哼,她在這兒等著看好戲。


  果然,村長上前一步,正色道:「阮娘,你是否私藏外男了?」


  外男?


  阮墨心頭一驚,難不成,在這落雲村裡,私藏外男是什麼不可赦免的大罪?


  還未等她回答,陳大娘便帶頭起鬨:「還等什麼,直接進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走。」


  「哎,等等……你們……」


  倆大娘身形粗壯,二話不說往裡頭闖,阮墨一個人攔都攔不住,想到裡頭的男人連衣裳都還未穿,不知她們又是如何一番胡謅亂扯,忙跟著朝裡屋去。


  「喲,還真有呢!」


  「村長,您瞧瞧,也不知藏了多久……真下作……」


  「就是就是……真看不出來是這種女人……」


  她恍若不聞,從那條被她倆堵得幾乎不見的門縫拚命擠了進去,一眼便望見單逸塵……身上竟穿了衣裳,正好好端坐於桌邊,眸色冰冷地看著面目不善的來人。


  阿棠抱著他的胳膊站在身側,雙眼瞪得老大,也死死盯著她們。


  村長慢悠悠走了進來,身後倒是沒有跟著那些湊熱鬧的村民,估摸著是讓青木攔在外面等了,喝了喋喋不休的倆大娘一聲,略一抬手,示意阮墨解釋。


  「他是我在回村的路上碰見的,受了重傷,我好心將他帶回家醫治,後來他也一直在此地養傷。」


  世人大多願意相信他們所看見的,事已至此,無法隱瞞,加之倆大娘咄咄逼人,阮墨乾脆將實情說出,交由村長定奪。


  村長平日里對她頗多照顧,是個講情理的人,她相信村長即便不能偏幫她,也會給她留一尺餘地。


  「嗯,這麼說也合情合理,阮娘是個習醫的,醫者父母心,定然做不到見死不救……」


  陳大娘一聽不妙,正準備繼續煽風點火,村長卻一早發現她的心思,老眼一橫,將她欲出口的話卡在喉嚨里,這才把話往下說:「……但你私藏外男確是事實,不解決恐怕難服眾。這樣吧,容我回去思慮一番,再作處置。」


  阮墨聽出村長話里的玄機了,不再多言,表示自己一切聽從村長安排。


  「走了走了,該回去歇個午覺了。」


  村長帶著青木離開了,圍觀的村民也散了,剩下倆大娘面面相覷,心有不甘,但礙著屋裡有個男人又不敢動手,只好也氣哼哼地走了。


  阮墨拖著步子過去將門關上,突然乏力地靠向門板,合眼深深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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