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81章 父親的驕傲

  「什麼，你說藍雲是門衛老大爺？」林雲大吃一驚，聽剛才查理的語氣，他還以為藍雲是校長呢。


  「那當然，藍雲看守皇家機甲學院的大門，有幾十年的歷史了。據說，他家祖祖輩輩都在看守皇家機甲學院的大門。如果你從學院的大門經過，就能輕易地從門衛廳里看到他。」


  林雲點了點頭。他向這兩位舍友告辭，拿上藍龍的獎狀，向門口走去。


  入學考試仍沒有結束，校門口堵滿了人。林雲不得不用力擠出大門，進入門衛廳。


  這是一間不大的門衛廳，一張小床，一個小衣櫥。似乎，藍雲的家就在這裡。


  林雲一進門，就看到一位戴著老花鏡，滿頭白髮的老人，安靜地坐在一張靠椅上。老人神情專註，在翻看著一本老舊的相冊。


  「請問，您是藍雲嗎？」林雲客氣地問道。


  這老人緩緩摘下老花鏡，面色冷淡，不耐煩地說：「你有什麼事？」


  「您的兒子，是不是叫藍龍？」


  老人的臉色，更加冷了。他灰白的眉毛緊緊皺起，嘴裡發出一聲冷哼：「我沒有那麼個兒子。」


  看來，這藍雲對自己兒子的所作所為，十分不滿。怪不得，藍龍寧願當星際海盜，也不肯回家。


  看著面前的老人似乎要下逐客令，林雲忙將手中的後備機甲戰士獎狀遞給了他。


  「這是什麼？今天外出不用請假條。」老人根本沒伸手，冷漠地說著，似乎對林雲十分不滿。


  林雲並不生氣，輕聲答道：「這是藍龍讓我交給您的。」


  「什麼？」


  老人快速拿過這張獎狀，用顫抖的雙手緩緩展開，「後備機甲戰士」的字樣頓時出現。老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聲音越發冷淡。


  「哼，後備機甲戰士的獎狀，也好意思拿回來給我看。自己也知道不好意思，所以託人捎給我？他怎麼沒來見我，是不是沒臉見我？」


  老人抬起頭，渾濁的老眼狠狠地盯著林雲，眼神中包含著無比複雜的神情。


  林雲看不懂老者的眼神，輕聲說道：「藍龍他死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老人一愣，猛地站了起來。


  林雲緩緩重複道：「他死了，我很抱歉。」


  「你，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老人盯著林雲的眼睛，彷彿要從裡面找到欺騙的證據。


  但是，他失敗了。林雲的眼睛，清澈見底，帶著濃濃的歉意。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老人喃喃地說著，聲音顫抖。


  一瞬間，老人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迅速跌落到座位上。他的臉上，露出極度的疲憊和失望。


  良久，他緩緩翻開剛才那本相冊。


  「這張照片，是他在院門口江澤雕像前照的。那時候，他才三歲。」


  老人緩緩說著，似乎是給林雲介紹，又像是自言自語。


  「這是他五歲時的照片，才五歲，就比八歲的孩子高出一頭。他對我說，將來一定能成為一名機甲騎士。」


  「這是他入學時的照片……」


  「這是他成為四級精神學徒時的照片……」


  「這是他參加機甲戰士考試前的照片……」


  老人緩慢地翻著，緩慢地說著，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哽塞。終於，這本相冊被他翻到最後一頁。


  「我從二十歲起，就在這裡看守大門。每天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我就在想，我的兒子將來也能進入這所學院，成為一名光榮的機甲戰士。到時候，我就可以把兒子的機甲戰士獎狀，掛在我工作的門衛廳牆壁上。每當有人來問，我就會驕傲地告訴他們，我的兒子是一名機甲戰士。沒事的時候，我也可以看著解悶。」


  林雲聽著這位老人失落的話語，心中一酸，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遠在地球的父親。當時，自己通過了清水學院入學考試，父親正是把那張錄取通知書掛到了牆上。


  「兒子沒有通過機甲戰士考核，我知道他儘力了，可我就是不高興，甚至不願意見他。可是，機甲戰士，怎麼能夠比得上我的兒子！」


  林雲靜靜地站立，默默地聽著這位可憐父親的訴說，久久不語。


  「後來，我了解到他當上了星際海盜。我很生氣，不再跟他聯繫。再後來，很長時間沒有聽到他的消息，我又很害怕。我整日害怕，害怕聽到這個消息。沒想到，這個消息，真的出現了。」


  老人再次展開手裡那張後備機甲戰士的獎狀，輕輕壓平紙張上的折角，如枯枝般的手指緩緩拂過上面「藍龍」兩個字。


  「我要把這張獎狀掛起來，告訴大家，我的兒子藍龍，是一名後備機甲戰士。雖然他沒有成為正式的機甲戰士，但是我也為他而驕傲。我，為我的兒子而驕傲。」


  聽到老人的話語，林雲心中一顫。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自己能否成為機甲戰士，成為父親的驕傲呢？林雲忽然覺得，只要自己儘力，哪怕沒有成為機甲戰士，父親也一定會為自己驕傲。他突然害怕起來，害怕有一天父親會像這個老人一樣，傷心地哭泣。


  良久，老人抬起頭來，看著站在對面的林雲。


  「你，是不是剛剛入學的新生？」


  林雲點點頭。


  老人將手中的獎狀小心地放在桌子上，對林雲說道：「我還沒謝謝你，把我兒子的獎狀送回來。若你不嫌棄我嘮叨，我可以給你講講皇家機甲學院中，應該了解的事情，作為對你的感謝。」


  林雲笑著說：「那就麻煩您了。我正好對皇家機甲學院一點都不了解呢。」


  老人搬出一把椅子，遞給了林雲。林雲忙接過來，與老人相對而坐。


  「皇家機甲學院，號稱人類聯盟最好的機甲學院。這些年來，我見過了無數進入這個院門的學生。他們懷著各種目的，但大體可以分為兩種，為了理想，為了利益。那麼，我先問問你，進入機甲學院是為了什麼？」


  「為了理想！」林雲毫不猶豫地回答，眼神堅定。


  「很好，許多人為了理想進入學院，最後變成了利益的追逐者。我希望你不要因為名利而改變。」


  老人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既然是為了理想而學習，那麼你的目標就是提高實力。你不必過多地結交學院中的人，雖然所有人都背景深厚，但廣泛交友會浪費你太多的精力。能幫助你提高實力的主要場所，只有兩個地方。」


  林雲連忙問道：「哪兩個地方？」


  「這兩個地方，都在天網系統下，皇家機甲學院的官方網站中，只有皇家機甲學院的學員身份才能進入。一個，是機甲視頻站，可以憑藉積分觀察到幾乎所有戰鬥視頻，甚至包括機甲戰神的視頻。另一個，是機甲戰鬥場，交納積分可以與學院內所有的學員，進行100%模擬下的戰鬥。」


  「那麼，積分是什麼？」林雲好奇地問道。


  老人似乎料到林雲會這麼問，不緊不慢地答道：「積分，是每學年末，學員實力排名的依據。所謂實力高低的排名，其實就是積分多少的排名。每周都有機甲對抗賽，勝利了就可以獲得積分。戰鬥場中，也可以通過賭鬥獲得積分。你慢慢就會了解到，積分的重要性。」


  從門衛廳走出來，林雲仍然沉浸在老人所說的話語中。他匆匆向宿舍跑去，準備接入天網，查看老人推薦的兩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