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八十八章 不能喜歡
你是世界存在的理由，而不是結果。
唯心主義雖然有起弊端，但對人類的影響卻更大。
因為你閉上眼睛的時候，絕對不會知道這個世界是不是還存在，你無法證明。
同樣的東西，在不同眼裡可能完全不同。
就是時間一樣，上課的時候，它總是過的那麼慢，而下課的時間，又總是過的那麼快。
星楓中學的第一堂課，對於宋清來說，過的實在太慢。
這不是說她不愛學習，相反她的成績很好，甚至私底下已經在學習二年級的課程。
終於等到悠揚的下課鈴聲響起，老師剛走，她就站起來走道顧暖的桌子旁邊，這個小丫頭正用雙腳蹬著凳子兩側，毫無形象的用兩隻手托著腦袋打盹。
「暖暖--」
宋清輕拍了下桌面，望著她輕聲說道：「一起去衛生間。」
「我不想去。」顧暖沒有抬頭，甚至微眯的眼睛都沒有睜，含糊其辭的嘟囔。
「陪姐姐一塊。」宋清清亮柔軟的聲音傳來。
「大姐！」
顧暖還未回答，身後就傳來清脆的聲音。
她回頭一瞧，黃美娜拉著王小魚兩人朝自己走來。
「我們陪你去。」王小魚抿著小嘴笑著說道。
「額——」
宋清捋了捋額頭邊垂下的髮絲，有些歉意的說道：「我其實是想找暖暖說點事——」
「哦——」
頭髮微黃的黃美娜聲調拉長，和王小魚對視一眼，表示理解。
兩人的關係要比她們好上很多，因為她們是後來認識的，而宋清和顧暖在開學的第一天，就是一起來的。
而且每次周末，兩人都是一起離開學校，平時更是形影不離。
「沒關係。」
王小魚扯了扯嘴角，和黃美娜一起朝教室外面走去。
「暖暖--」
宋清拉了拉顧暖的手臂，這才將她從凳子上拽起來。
「清姐，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說啊，我中午沒睡好，困死了——」
不理會她的抱怨，宋清牽著她的手，走出教室，左右瞧了瞧，往樓上走去。
上面的教室今天沒人用，所以沒有人。
上了樓梯，又順著走廊走了幾步，這才停了下來。
「清姐，什麼事啊，搞這麼神秘？」顧暖被帶到這裡，好奇心調動起來，哪裡還有困意？
宋清左右瞧了瞧，確定四下沒人，這才鬆開顧暖的手臂，嘆了口氣，低聲詢問。
「暖暖，我來問你，姐姐平時對你好不好？」
「姐姐，你幹嗎--」顧暖滿臉疑惑的仰頭。
「你就說好不好？」宋清打斷她的疑問，再次強調。
「好！」
顧暖點頭，笑嘻嘻的說道：「姐姐對暖暖最好了。」
「嗯！」宋清薄薄的唇角有了一絲笑意，按了按她的額頭，說道：「算你有良心，姐姐沒白疼你。」
頓了下，宋清又正色的問道：「那姐姐問你話，你會不會老實回答我？」
「姐姐，你今天好怪啊——」
顧暖小臉皺了起來，撅著嘴問道。
「你別管這個。」宋清搖頭，再次說出剛才的話。
「當然會啊！」顧暖點頭小腦袋，信誓旦旦的保證道：「暖暖對姐姐從來沒有撒過謊。」
「那好！」宋清欣慰點頭，拉起她的手。
清了清嗓子，看著她那珠黑玉白純潔的眼睛，用低沉的嗓音問道：「暖暖，你告訴姐姐，為什麼突然對陸子明那麼好？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姐姐--」
聽到這樣的話，顧暖一下子低下頭，剛才白皙無暇的面容霎那間飄起了紅潤，片刻就瀰漫到整個臉蛋兒。
看到她的反應，宋清的心裡一沉，用同樣的語氣問道：「你剛才答應過我，要如實回答的。」
顧暖低著的小腦袋微微輕點，細弱蚊蠅的聲音從齒縫間傳來。「被姐姐發現了。」
「什麼？」宋清聽到她親口承認，難以置信的失聲言道：「你真的喜歡上了他？」
看著這個一直在自己心裡是個小迷糊的丫頭再次點頭，宋清的心情沉重起來。
心細如她，對顧暖照顧有加，通過昨天的觀察，已經發現顧暖的情緒有些異樣，當時她還不太在意。
而在中午吃飯的時候，發現顧暖竟然對陸子明出奇的好，連自己最愛的雞腿都讓給他。
深深了解顧暖性格的宋清當然知道她這樣做意味著什麼，要知道，就算自己給她要，她也會表現出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
可是今天顧暖將雞腿給陸子明時，非但沒有絲毫的不舍，反而看著他吃的時候，小臉上洋溢起了異樣的笑容。
這種笑容，是在她臉上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一個只關心自己，又是超級吃貨的女孩，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恐怕只有一條可以解釋的通。
她--戀愛了。
發現這種事，當時她就忍不住想問出口。
但當時的情況又不容她直接問，這也是宋清為什麼在上第一堂課那麼心急如焚的原因。
「不行！」
正在顧暖低著頭害羞不已的時候，猛然聽到宋清冰冷的話，嬌羞的感覺一下子停滯。
抬起頭，她看到的是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這個樣子的宋清，比她之前犯了的所有錯誤加起來還要冷。
「清姐--」顧暖有些緊張的支吾道：「你怎麼這麼生氣？--我喜歡子明哥哥難道不行嗎？」
「當然不行！」宋清斬釘截鐵的說道。
「為什麼啊？」顧暖哭著小臉問。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行！」
聽到這不可置疑的話，她撅著嘴辯駁。「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就不能喜歡子明哥哥？再說學校里有那麼多人——怎麼就不可以？」
宋清一臉凝重，聽了顧暖的話，嘆了口氣，搖著頭說道：「你跟他們不一樣，你不能--」
「我答應過你的家人，要好好照顧你，不能讓你受到傷害--」
「怎麼就受傷害了？」顧暖苦著臉反問。「子明哥哥那麼好，他怎麼會傷害我？」
頓了下，她抿著嘴說道：「清姐，你放心吧，我不會耽誤學習的，我保證！」說著，她舉起小手。
「你——」
宋清一臉無奈，開口問道：「你為什麼喜歡他啊？」
「他？」
顧暖的大眼睛閃著點點星光，咬著嘴唇羞澀的說道：「他很帥、很酷，武功很厲害，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很開心。」
她說的這些，宋清也是認同的。
陸子明這個人，很堅強、有擔當，對自己的妹妹很好，沒有窮人對富人的獻媚——
其實對於這些情竇初開的女孩來說，只他在表彰大會上展現的驚人身手，足以讓一大批的女孩喜歡上他。
黃美娜那個丫頭喜歡，她是看的出來的，只是沒想到的是--連顧暖這個迷糊的小丫頭也被迷住了。
「暖暖--」
宋清愛憐的摸了摸她額前的秀髮，輕聲勸解道：「你能不能答應姐姐，不要去喜歡他。」
「為什麼啊？」聽到她的話，顧暖剛剛舒展的小臉再次皺在了一起。
宋清知道這個丫頭，和她解釋太多也未必聽得懂，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沒有為什麼，就當姐姐求你！」
「姐姐--」顧暖緊咬著嘴唇，小臉上儘是痛苦的神情。
中間停頓了片刻，她推開了宋清的手，小聲卻語氣堅硬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宋清聽到她的話，震驚不已，現在的顧暖，真是讓她刮目相看。
若是這樣的力量，用在別的地方，她一定會大加讚賞，但是現在--
「暖暖--」宋清苦著聲。
顧暖從齒縫間說出三個字——「對不起——」隨即，她握了握小手，轉過身準備下樓。
看到她的動作，宋清像是明白，這個丫頭是動真心了。越是這樣，越要趁早快刀斬亂麻，若是時間一長，恐怕她的執念會更深，到那時，再想分開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暖暖--」
宋清挺高嗓音，在背後喊了句顧暖的名字，在她停下后，這才沉聲說道：「你若是不聽姐姐的話，我會讓校長把陸子明辭退！」
聽到這樣的話，沒有回頭的顧暖身子顫抖了一下，緩緩的轉過頭，再看向宋清時，已是一臉震驚和愁苦。
「姐姐--」
顧暖開口，平時甜膩的聲音不再，取而代之是嗚咽的讓人心疼的語調。
「你為什麼這麼狠心？為什麼要反對，子明哥哥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啊！」
她從小到大都是順風順水，沒有經受過什麼挫折，現在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還被自己最敬愛的人扼殺。
這樣情緒的波動，她哪裡承受的了，華未說完，如珍珠般的眼淚奪眶而出，順著白皙的臉頰往下留。
「暖暖--」
宋清被她的樣子嚇壞了，連忙跑過去用雙手幫她擦眼淚，一臉緊將她抱進懷裡安慰。「不哭，不哭——」
「為什麼，為什麼--」
倒在她的懷裡，顧暖的情緒如決堤的河水一般宣洩起來。
這個時候，宋清才發現，原來一直被自己看作小孩子的顧暖，竟然會有這麼強硬的性子。
看著痛哭失聲的顧暖，宋清悲傷的情緒也被調動起來，嘆著氣低聲在她耳邊解釋。
「不是姐姐狠心，而是——若是你喜歡陸子明的事情被家裡知道，他就會有性命之危。我這麼做，是為了保護你，也是為了保護他！--你不想小魚失去哥哥吧？」
顧暖聽了，沒有回話，只不過抽噎的更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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