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三章 決不認輸

  他們原以為經過了昨天下午的兩項測試后，已經算是合格了，哪裡想到，還有最後一關要闖。


  讓他們忌諱末深的是--站軍姿！

  沒錯，就是這最簡單的，軍訓的基礎課程。


  經歷過那種情況的都知道，雖然是站在那，看似不用耗費什麼體力，但對精神卻是很大的折磨。


  因為你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身體綳的筆直，那種感覺是非常難受的。


  動物，動起來的物體，不動只能是物體。


  「當然！」


  看著有些嘩然的人群，陸子明提高的聲調，沉聲說道：「你們同樣可以在任何時間選擇退出，這是你們的自由！但若是留下並且通過考驗，就能正是成為武術隊的一份子！」


  他說的激情昂揚，聽的人，雖然心裡雖然一時改變不了，但卻沒有一個現在就退出的人。


  隊伍很快被拉開，一個個在拚命的活動著手腳，因為一會兒，就要靜止不能動了。


  片刻后，陸子明抬頭看了看體育館門口掛著的時鐘，喊了句『開始！』


  所有人一下子綳直了身體，陸子明、張橫、方圓三人挨個檢查，看哪個人做的姿勢不標準，當場糾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操場上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


  看著那黑漆漆的宿舍，很多人甚至有一種在夢想里做夢站軍姿的感覺。


  剛開始的時候，誰都能堅持，但隨著時間越來越長，特別是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的情況下，腦袋裡的壓力增大，心智就有崩潰的可能。


  有一個人，就在面臨這樣的人性的考驗。


  他一直覺得自己與眾不同，或許是天生的王，具有超能力的人，智者--反正重重在外人看來可笑的想法。


  他一直渾渾噩噩，為自己的懶惰找借口，就算他什麼都不做，總有一天，那種強大的能力就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所有人都會匍匐在腳下，仰望自己的光芒。


  但是——

  他活在這個現實里，他自己是一個懦弱無能，想變好卻沒有勇氣和毅力，整天混沌度日，不敢面對任何未來和目標。


  就算是喜歡一個人，也只敢寫下一封信，怯弱的遞過去，而不敢面對女孩說出來。


  這個人，就是徐飛。


  原本他還不知要渾噩多久，看不起混子和不敢與優等生交流只見，他漸漸變成了一個孤僻著。


  這一次，他也是在矛盾魚糾結之中，才來到這裡的。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里有另外一個聲音一直不停的再勸他放棄，那種邪性的念頭太大，弱小的正義根本不是它的對手。


  「放棄吧，你的身體承受不住。」


  「你這樣下去，會暈倒的。」


  「你根本沒必要學這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樣的念頭越來越強，終於——

  他的心裡承受不住，決定接收自己是個失敗者，準備退出后，找個無人的角落痛哭一場，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徐飛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的精神一松，身體頓時鬆懈下來，他舉起手怯弱的喊道：「老師，我不行了，我堅持不下去了！」


  他這一嗓子聲音雖低，但卻頓時讓其他在苦苦煎熬的人精神一振，有人退出，證明自己比人強。


  所以，沒有人對他同情，有的只是對自己的肯定。


  張橫距離他最近，他最討厭那些半途而廢，說自己不行的傢伙，所以他聽到徐飛的話，眉頭一皺，冷冷的轉過身。


  邁步走到他跟前，瞧了瞧徐飛，揮了揮手，一臉嫌棄的喊道：「滾蛋！」


  徐飛低著頭，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臂和雙腿，這才邁開腿，緩慢的朝前，脫離隊伍。


  來到眾人前面，他更是羞愧難當，這麼多人只有他一個人做了逃兵，哪裡還有半點臉面？

  徐飛說話時，陸子明在另外一側，有人退出，這無可厚非，畢竟他自己也說過，任何時候都可以退出。


  畢竟經歷了前面兩關，陸子明希望所有人都能夠留下，聽到有人要走，自然要抬頭看一下。


  看著朝自己走來的人，他抬頭一瞧，頓時驚詫不已。


  徐飛他自然是認識的，而且對這個小子當時在花園裡的行為很不恥，不過他能來報名，經過前面兩關，也算是不容易。


  「等等！」


  看著他低頭從自己面前走過來，陸子明沉聲開口。


  徐飛對陸子明的聲音可謂是記憶猶新，這個雖然是保安，但卻讓他不敢直視的男人，展現出來的強大力量，讓他難以望其項背。


  聽到他的聲音，他身體一滯，站在原地，心裡更加忐忑起來。


  「他會不會看不起自己？」


  「覺得自己窩囊，不配追他的妹妹？」


  事實是--

  他現在這副模樣，確實不配。


  沒有人能夠接收差的自己，除了父母。


  「徐飛？」陸子明來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疑惑的開口。


  「是。」他低著頭回答。


  「抬起頭！」陸子明沉聲說道。


  這聲音很嚴厲，驚的徐飛一愣，下意識就聽話照做，將腦袋抬起。


  這一下，他看到陸子明那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下意識的畏懼，連忙將目光轉向別處。


  「為什麼退出？」陸子明語氣不改的問道。


  他的聲音讓徐飛有一種羞愧難當的感覺，只是停在原地不能走，煞是折磨人。


  咽了咽唾沫，這才怯弱的開口。「教官，我，我不行了，堅持不下去。」


  聽著他說的話語，陸子明有些生氣。


  一個男人，竟然說出自己不行了，這樣的話來。


  說了這句話，久久沒有聽到回應，徐飛站在那不敢動，眼神悄悄的轉了回來，正看到陸子明看向他，連忙又轉過眼睛。


  「你是不是男人？」陸子明平靜的問道。


  他的聲音不弱，旁邊距離近的人，都能夠聽到。


  而徐飛甚至聽到了有人嗤笑的聲音傳來。


  他有些惱怒，對上陸子明的眼睛，咬著牙，一臉憤慨。「你可以說我是逃兵，但不能侮辱我！」


  看到他的反應，陸子明面色如常，心裡卻有些高興，一個知道憤怒的傢伙，還是有救的。


  於是，他覺得幫幫這個小子。


  他的臉色再次沉下去，目光變的更硬，冷聲道：「回答我，你是不是個男人？」


  徐飛雖然惱怒，但還是被陸子明犀利的目光看的有些弱勢，動了動嘴唇，吐出一個字——是！

  「大點聲！」陸子明喊道。


  徐飛被他弄得有些再次惱怒，怒吼道：「是！」


  聽到他的回答，陸子明眼睛眯了起來，抬手朝眾人一指，沉聲道：「那就證明給我看！」


  很明顯，剛才不知陸子明攔下徐飛是什麼意思的人，在聽到他這句話后，就知道他是在用激將法幫助徐飛了。


  作為當事人，徐飛可就沒有想那麼多。


  現在的他，胸中怒氣直衝腦門，若是頭頂有空，恐怕會直接冒出來。


  他被陸子明的話一激，當下寒著臉，咬牙切齒的吼道：「證明就證明！」


  這個時候，憤怒令他做出了之前從來不敢做的事情，轉過身走到剛才的位置。


  再次站好，他的姿勢更加標準，腦袋高高揚起，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陸子明表情沒變，雙手背在身後，踱步朝一旁走去。


  一直在遠處觀看的方圓轉過身，以學生看不到的角度，朝他伸出了大拇指。


  陸子明輕輕點了點頭，嘴角微勾，算是回應了她。


  再次恢復平靜，只有遠處寒風刮過樹枝響起的呼嘯聲。


  不知是剛才陸子明的態度起了作用，還是剩下的人意志力真的很強，自從徐飛回到隊伍之後，又過了半個小時，沒有一個人吭聲。


  陸子明抬頭瞧了瞧掛鐘，又去查看隊伍。


  這個時候，距離開始正好一個小時。


  天已經完全大亮，每一個人還是原先的姿勢，不過觀察仔細的他，還是發現好些人的小腿已經開始抖動。


  是時候了——

  一個小時，對於一個人的意志磨練，尤其是這些學生，已經是最大的極限。


  他踱步來到眾人正前面，忽然轉過身看向眾人，臉上嚴肅的表情不在，換成了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舉起右手，開口喊道：「時間到！」


  嘩--

  隨著他的聲音，剛才寂靜如樹木巋然不動的人群一下子晃動起來，『哎呦』的叫聲起伏不斷，都開始活動冰冷的雙手和麻木的雙腳。


  只有一個人，他沒有動，仍舊是獃獃的站著，像是沒有聽到解散的話一樣，他就是半路退出，被罵回的徐飛。


  陸子明看到他的異樣，心裡一驚，邁步走過去。


  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說道：「徐飛，時間到了，你通過了測試，不用再站了。」


  陸子明這樣說，心裡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因為有皇甫宇一腳被踢『掛』的經歷，讓他下意識的認為這些學生體質不是一般的弱。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令他感慨萬千。


  徐飛腦袋上揚，聽到陸子明的話后，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不停往上翻滾的眼珠，漸漸的濕潤起來。


  片刻，仍舊是忍耐不住，兩行清淚奪眶而出。


  他望向陸子明，聲淚俱下的說道：「教官，謝謝，若不是你的那些話，我絕不會相信自己能夠堅持下來的！」


  陸子明一愣，隨即笑著安慰。


  「不必謝我，我只是告訴你該怎麼做，而你做到了！」


  「記住！」


  陸子明勾起嘴角，一臉嚴肅的說道：「以後，一定要像個男人一樣，可以被打倒，但絕不能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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