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〇一十一章 出事了
但凡是開會，一般會議室里坐著的都是些領導之類的人物，再不濟，坐的也是公司的職員。
眼下，卻有一場驚人的會議在一個碩大的院子里召開。
這家院子不少，四周是紅色的磚牆，上方很開闊，抬頭就能看到藍藍的天空。院子里，有很多各式各樣的東西，大都是一些生活中就能見到的東西。
這裡就是——廢品收購站。
最前面站著的，正在講話的人，四十多歲的模樣，穿著得體的黑色西服，很是氣勢的樣子，若是走在街上，一定會被人當成某個成功的老闆。
但在他面前--
一個個五十歲以上，穿的是要多普通有多普通，髒兮兮的頭髮不知多久沒洗，深色格調的衣服不知穿了多久，距離很遠就能聞到散發的獨特氣味，讓人精神為之一振，腳上有的穿著十塊錢一雙的綠色膠底鞋，有的穿著黑面的布鞋。
足有十幾個人，坐成兩排，身後是一輛輛破舊的電動三輪車。
很沒形象的或盤腿，或斜跨的坐在地上，和其他開會有人打盹的情況不同，他們一個個聚精會神，跟聽故事似的專註。用帶著皺紋，一雙寫滿歲月的臉望著前面西裝革履的男子。
這位男子，正是被陸子明和楚天嬌請來的掌柜——乞丐中的營銷者--屠巨源！
他之前就是老闆，雖然那麼長時間沒幹，但是骨子裡帶著的東西是歲月抹殺不掉的，收拾之後，儼然一副商業精英。
他說起話來，是極富感染力的，而且因人而異，面對這群文化水平不高的人，盡量不咬文嚼字，說些讓人聽得懂的大白話。
「這位師傅，剛才重申的薪資待遇問題，你們都已經聽清楚了吧？你們的工作將比以前輕鬆很多，而且錢拿的也很穩定，只需要按照各自劃分的區域，一家家上門收廢品就行，其他的，一概不用管！」
他和楚天嬌、陸子明商量，當然，主要是楚天嬌，陸子明還沒有時間插嘴，也插不上嘴，打架讓他來還行，做生意的事情——完全指望不上。
更改之前的廢品模式，不再接受散戶自己去收，然後過來賣，而是統一招手人員，開給他們固定的工資，讓他們分區域去上門收廢品。
這也是一大創新，之前可都是拿個喇叭或者乾脆用嘴直接吆喝收廢品，那樣的效率太低，讓他們挨家挨戶去收，當然，這針對的是臨街商鋪，小區有另外一套辦法--
因為在他看來，只要家裡有廢品的，被問及都會主動賣掉，就算沒有，也不會因此生氣怪罪，和上面推銷的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最根本的區別是——一個是讓人出錢，一個是給他錢。
這就是上學和打工的區別一樣，學校里的時間都是很準時的，不會有加課之類的事情發生，學生都能按時準點下課，周末、節假日樣樣不會缺斤少兩，更有有人的寒暑假可供玩耍。
換成上班，經常加班，經常免費加班這種事情是必不可少的，休息時間是能減就減，老闆們甚至想著，若是這些人不用休息該多好，自己又能增加收入了。
當然，這只是初步計劃，最底層的建築，等到初見成效之後，將會在距離市區最近的四個方向建立基地，以覆蓋整個市區，一個龐大地基打好，之後將是另一個宏偉的計劃等著他們去展開。
這一連串的計劃，當初楚天嬌想到的時候，很是激動，若是完成了，將會是多麼大的一份創舉。而這一切的初衷，都是想和陸子明有更多的聯繫而已。
「我今天要說的就是這些，各位在這干這麼些天，有什麼疑惑或者心得都可以提出來，咱們交流一下。」
這些都不是本地人，沒什麼本事，流落到這裡，沒什麼太大的要求，能混口飯吃就成。原本自己收廢品，一天天喊的嗓子冒煙，累的渾身酸疼，也掙不了幾個錢，若是趕上不好的時候，不開張都會有。
現在情況完全轉變，不論他們收了多少，都可以像那個都市白領一樣按月領到錢，這樣的好事，他們已經合不攏嘴了。
屠巨源炯炯有神的眼睛掃過去，這些人雖然不會說什麼話，還是有一人開口問道：「我們的工資不會拖欠吧？」
「當然不會！」
屠巨源聽了，連忙一臉認真的再次保證，這些人思想覺悟有限，也沒指望他們有什麼集體榮譽感之類的東西。
當然，有利也有弊，想法少了，單純了，只要錢給到位，他們就不好有別的想法，不會動什麼歪心思。
「放心，只有足月，我就給你發工資！」
見他連連保證，這些人也就放了心。
打開話匣子，一個個議論紛紛。
有說自己臉皮薄，不好意思上面直接問，有的說他遇到了一些脾氣不好的人--
屠巨源事無巨細，一個個幫他們說了再遇到這些問題的應對之策。
解決了所有的問題，都他準備解散的時候，一人舉起手，眾人看他，他又不好意思說。在屠巨源再三鼓勵和其他人的催促中，他才吞吞吐吐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他說的問題還不小，屠巨源聽了眉頭擰成了『川』字。
原來，這個人負責的好幾個小區，都被一群惡霸給佔領了，說這廢品必須經過他們的手，外人不準隨意在其中收購。
天下道天下走，憑什麼你一人獨吞？
他上前跟人說了幾句，除了引來一頓臭罵，還挨了一耳光，這事本來已經發生好幾天了，但他不敢說出來，此刻聽了屠巨源的話，覺得不好意思每天空車領人家的錢，這才將事情說出了出來。
聽說這件事後，屠巨源也是一陣窩火，嗔怒道：「真是豈有此理，小區又不是他們家開的，憑什麼不讓我們進？住戶願意選擇誰是各自的意願，他們又不是法律，憑什麼這樣做！」
作為宏大計劃的第一步，加上他剛剛到來，想著做些成績出來，這事也沒告訴楚天嬌，沉聲說道：「走，我跟你去看看！」
——
溫馨只是想出來透透氣，卻沒有想到，當她出來后，一連串的副作用便強加在身上。
醫院攏共這麼大點地方，唯一的一處小花園，自然是人滿為患。
當然，大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還有幾個家長帶著孩子的，像陸子明和溫馨這樣，照顧與被照顧都是年輕人的，只此一號。
「今天的天氣不錯。」站在輪椅後面的陸子明迎著太陽，眯著眼睛，一臉舒服的說道。
「空氣也不錯。」
坐在輪椅上，穿著灰色格子病服的溫馨輕聲回應，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肩頭，受傷讓她的面容有些蒼白，顯得更加嬌弱，讓人瞧了，忍不住產生一種憐惜的保護欲。
「真好，比房間里窩著好多了。」
陸子明站在一旁，看著她這副我見猶憐的較弱模樣，嘴角勾了起來，笑著說道：「呼吸新鮮空氣有利於恢復，以後要多出來。」
溫馨點頭，想讓自己的腿舒展下。
右腿往前一伸，她臉上舒適的笑容瞬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痛苦。
陸子明見狀，急忙問道：「怎麼了？」
溫馨回答不了，只顧得連連吸氣，然後疼的尖叫出口。
她這個樣子，陸子明已經明白，一個肩部來在她身邊蹲下，抬手朝她的腿上按去。
她的腿多日來因為卧床麻木，突然做這樣的動作，肯定受不了，抽筋了。
對於這方面的處理，陸子明還是很有方法的，以前的經歷讓他學會了很多急救的辦法。
他不是按溫馨抽筋的小腿，而是往她的大腿上摸去，也顧不得體會那驚人彈性，手掌快速滑動，按了一個位置。
同時，另一隻手按在她的腰間。
陸子明的方法很管用，片刻之後，溫馨就制住了尖叫的喊聲平靜下來。
這時，陸子明才蹲下身，去幫她按摩小腿。
「還疼嗎？」按摩了幾下，他抬頭問道。
「不疼了。」溫馨抿著嘴回答，原先蒼白的臉上浮出了几絲紅潤。剛才這個傢伙一陣摸索，手到探到人的大腿根了，那種異樣的感覺豈是理智能抹殺掉的？
豈不聞，心可以說服腦，腦卻無法說服心。
距離不遠的一對老夫妻不明所以，以為是女孩發病了，但見陸子明這麼熟練和認真的幫忙，忍不住開口對話。
只聽那站著的老太太感嘆：「看看這對小夫妻多恩愛，那位小夥子真疼他媳婦啊！」
「是啊。」坐在輪椅上的老先生也嘆聲道：「現在的年輕人中可真不多見這樣的。」
他們耳背，說話自然聲音大，內容盡數落在另一邊的陸子明和溫馨耳中。
兩人對視去瞧，不約而同的勾起嘴角。
這種事情，自然不會傻傻的跑過去跟人解釋。
陸子明繼續幫她按摩小腿，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是楚天嬌打來的。
接通之後，裡面穿來她急吼吼還帶著的聲音。
「你趕快過來一趟！」
陸子明將手機從耳朵邊拿開，一旁，溫馨看到他擰巴的表情，忍不住抿起嘴角。
「有事？」
他問了一句，楚天嬌語速很急、很快的回答。「電話里說不清，你過來再說。」
這裡照顧著人，加上和煦的陽光曬的也不錯，陸子明有些不願意離開，更重要的是，剛來一會兒就要走，有些說不過去。
「我這--忙著呢！」他沉聲說道：「你有事直接說，我能聽得懂。」
他話音一落，聽筒里沉重的喘息聲，陸子明明白，若是現在的楚天嬌在跟前，一定改對自己拳打腳踢了。
或許是知道電話里不能把他怎麼樣，或許是楚天嬌真的很著急，沉重的呼吸過後，沒有犀利的話語反駁，而是沒好氣的解釋。
「屠巨源還有他招來的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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