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前一晚,魚益從屋中出來要去院中散散步時,在走廊道上聽到了爺爺和魚母的聊天。
「卧龍仙猜不到她的來歷呀!」
「是不是不靈呀!」魚母還是有點常識的吧。
但魚爺爺立馬不悅的說:「這麼大的事你現在才說,那你來幹嘛……人家卧龍仙說了,益兒這次大病有祖先保佑沒什麼,命中有一個大劫就在24歲本命年裡來的。」
「小益才不讓這種人算。」魚母現在後悔把魚益的事說給老爺子聽了。
「就你愛子,卧龍仙可是咱們村的保護神。」魚爺爺又道:「卧龍仙當然猜不到我孫子的命。」這話的意思是他福德不夠,沒資格算我家嫡孫的命。
魚母點頭,將話題拉回正題上:「那他也猜不到小姑娘的身份,幹嘛又將小姑娘與魚益扯在一起,我雖不知那晚她做了什麼,卻是真的把魚益給救好了,我覺的人家沒那噱頭更厲害呢!」
「哎呀,人家都給了答案了你還說別人不是。」魚母是魚爺爺欽點的兒媳婦,他雖然話里沖但還是非常疼她的,不然魚母也不敢三番兩次的逆他的話。
二者都停了停后,魚爺爺接著說:「雖然猜不到是什麼本領的高人,但倒因你的形容說了她的來歷。」
「來歷?」
「嗯。」魚爺爺起了身,在廳中踱起步來,他說:「一,他的意思是說益兒有劫可讓那小姑娘來渡,但未說怎麼渡,二是給了小姑娘的信息。」魚爺爺又看了手中的紙,突然似悟到玄機了一樣,有些激動的同兒媳說道:「看來這小姑娘確實有本領啊。」
「爸,你仔細說一下。」
「小姑娘是隔壁積德鎮上的人。」魚爺爺說:「卧龍仙說她剛出生時被測是龍骨命,按理應該是男孩的,不過就是女兒身出生將來不做女皇帝也是要飛黃騰達的,可是八歲那年祖先遷墳,龍脈被鎮中的一戶人家給踩了一腳,而這一腳並沒有影響祖先,甚至遷好后家裡的幾個子孫都考上了大學,只是後來小姑娘病了,醫生怎麼看也看不出病因來,家裡人才請來他們村中做法事的婆婆,婆婆說小姑娘用龍骨換了被破壞的那一點龍脈,這龍骨命要換成兔骨命了,八字也突然變成極陰之命。」
魚母似乎明白這東西,只搖頭嘆息說:「一下子薄了這麼多呀?」
「嗯,而且那婆婆還說,她是活不過十歲的……後來婆婆請了村中那河裡的神,讓小姑娘過繼給河神當女兒,取了河的名字,叫……太平,到了十歲沒有死,婆婆又算了一下說那命脈還沒結束,怕要遭殃家裡,她這第二劫也活不過十七歲,於是小姑娘就跟了婆婆當徒弟,也離了祖姓,因為原家中排名老三,婆婆給取了姓叫太叔。」
「太叔太平?」魚益聽到這,大腦像個風暴一樣暈了起來,這……這也太玄幻了吧?
躺在他邊上的小姑娘既然就是太叔太平?
是和學校里看到的名字是同一個人嗎?
魚爺爺接著說:「後來十七歲也平安渡過了,婆婆死了本來是她繼承衣缽的,不過那小姑娘卻不願意給任何人算命作法,有一天來了個外地人,說捐助小姑娘去讀大學就被帶走了,之後再沒有回來。」
魚母心中想著,應該是五年前群里那個大師叫人去尋的吧。
魚母便將小姑娘之後出現和她做的那些事同魚爺爺說了一通,魚益的腦袋裡這回對那天清晨的感覺一點也不浪漫了。
「哦?照你這麼說,小姑娘並不是驅鬼天師?」
「爸說天師也太玄了吧?」她忍不住笑,被魚爺爺瞪了回去,只好認真的接著說:「是啊,說是體質極陰,讓她在屋中待一晚可將那些東西吸到她身上帶走。」
「哦,你可有謝謝人家?」
「嗯,包了三萬給她了。」
魚爺爺點點頭:「那既然有她的消息,你密切關注一下,一直到益兒24歲過去前,都不可跟她斷了聯繫。」
「我知道了。」
「還有益兒本命年過去之前不適合干大事……」
魚益緩緩的往回走,之後的話他不想再聽下去了,回到房間里關上門時,才發現自己是怒的,爺爺和媽媽怎麼可以利用人家,如果他們說的都是對的話。
再來……他理不清了,大腦不斷的想起那張天使的睡顏,和睜開眼后的無害的叫人疼惜的一雙眼。
自己的命很重要,那些人的就不重要了嗎?
特別是他明知這一切荒唐可笑,卻又不能說什麼的隨他們亂來,不……他並非什麼都不能做不能說的,他可以找到那個太叔太平,證明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讓老媽他們放過她。
第二天魚益不動聲色,但明顯情緒不佳,他們也未說什麼只道趕緊回城裡去吧,魚母與魚爺爺交換了眼色就走了。
高級轎車在村民們純樸的羨慕中離開,魚益在車上說:「我要開家店。」
「什麼店,為什麼突然說要開店。」
「開家小店,書店那種,我喜歡寫書。」
「哦……那小成本,不用你爸知道,媽那兒有錢你拿去安排吧。」既然不能幹大事,也不能讓兒子無聊的,魚母沒有多說什麼就答應下來了,速度快到沒有一絲猶豫叫魚益覺的老媽心狠,對外人的狠心。
魚益當天回來,就直接去了學校。
在女生宿舍樓下遇到了聞人靈和路子淑,路子淑情緒不佳,顯然因為無動於衷的聞人靈給氣的,可是又不敢真的表現出來,聞人靈這性格,你要是不理著他,估計他一轉身就把你給忘記了。
而她看一眼突然出現的魚益表情倒是平靜許多,沒有之前的熱乎勁了,魚益摸摸鼻頭,自覺好笑,怎麼在校花眼裡他看到自己被甩的尷尬,果然女人的轉移目標比男人狠決多了,他想起了老媽,不知路子淑的心以後會不會成為老媽那樣對外人很狠心的人。
「學姐。」四樓處一個女生探出窗口來喊道:「房間里沒人呀,叫半天都沒人應。」
路子淑聽了后回頭問聞人靈:「你找她幹嘛?」
「那我走了。」聞人靈轉身離開。
魚益就在這三言兩語中可以肯定,他們說的是——太叔太平。
也記起來,自己進來也是為了找她,既然人不在,他就跟上了聞人靈,隨他出學校了。
「你跟不上我的。」等紅燈時聞人靈同他說。
「你去哪?」
「你要做什麼呢?」他打量了一下魚益,眼神中與以往有些不同,但很快也沒有表示什麼的繼續默視前方。
「你要找太叔太平?」
「太叔太平?」
「你不知道她叫太叔太平?」一樣的馬路邊,魚益突然想起來那天在馬路對面看到的女孩子,看來她就是她嘍!
綠燈亮了起來,但聞人靈沒有要過馬路的意思了,他轉來面對魚益:「你怎麼知道她?」
「你能先告訴我你找她做什麼嗎?」魚益不傻,他得知的那些事是那麼的荒唐,荒唐到他必須要認證清楚才肯放手的。
而這個聞人靈與她又是什麼關係?他們當時同時出現在那份社團的名字單,難道只是巧合嗎?
若是魚益還能冷靜的想,此刻一定要告訴自己回頭,什麼也別問了回頭去吧……
可是命運就是如此,就算聞人靈和太叔太平都算他的恩人吧,但是除了「真相」,他們並不是他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