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實驗樓(1)
當天晚上7點晚飯過後,市民魚益就將車停到X大的附近了,從這條路上是可以看到女生宿舍的,而且牆頭處露的正好是四樓的位置,他從6點候在車裡了,11點左右魚益終於等到了女生宿舍四樓傳來的一道光線,只是閃了一下便滅了,魚益背上自己的背包便下了車,雖然他車小,但是進到學校還是不允許的,魚益是翻牆進去的,他在這四年,雖然沒有住宿過,卻是知道學校裡面的幾個「不被教官抓到的逃跑」路線。
當然就算是他的目的是跟蹤看看太平的今晚的目的地,他沒有暴露的必要,進去后就找了個隱秘處等著——又突然想著,剛剛那光線萬一不是太平打開的呢?
萬一她早就出發了呢?
皇天不負有心人呀,正在愁自己可能失策的魚益就看到了門口處走出一道人影出來,學校里的路燈並沒有很亮,但是看清她的著裝還是沒有問題的,同自己一樣,她也一身黑衣,不過十分普通的黑衣黑褲,沒魚益來的專業,她那一頭長發估計是沒有進過理髮店修理過的,背個黑色的背包,一邊手一邊還試了幾下手電筒,然後靜靜的往學校里走去……
不出校?
跟著走一半,魚益就發現自己沒必要像個拍電影一樣的,好似要找到下一個遮擋物再前進一下,然後就不被人發現了,太平這小姑娘走起路來太不認真,不知在想著什麼,好幾次因為沒看路都差點絆倒,他也就不用東躲XC搞的跟玩碟戰片似的,只與她相隔五六米吧,她也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了,接著很快目的地就到了。
X大里的實驗樓。
實驗樓共六層,與名稱一樣,它就和它的名字一樣是個實驗樓,當然不單單是給那些理工生們專用的,不過無論給誰用,用來具體如何分細,這實驗樓是與別樓不一樣,它在下午6點就會關閉,直至第二天上午9點才會開門,其一是同學們的課程相關聯,其二這裡面有許多貴重物品,聽聞地下還有一層,是個冷藏室,裡面可是放過屍體的,其三……沒有其三了,魚益抬頭看了看一點人的氣息也無的實驗樓,也就大體知道太平出現在這裡的理由了。
不知是太平出現在這裡的緣故,還是魚益知道裡面放著死人東西的實驗樓……反正實驗樓三字此刻已提醒魚益,它現在叫「有鬼」的樓了,那他還要進去嗎?
他希望自己能離開的,但是他又不放心太平一人留此地,雖然他幫不上什麼忙,反而要讓太平照顧自己的,可是身為一個男人,既然看到了,也不能撒手不管吧?
現在就只能巴望著大門緊鎖,太平進不去了。
不過剛這麼一想,太平就已經推開了玻璃大門——既然沒鎖?
太平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的,媽媽手機里的「生生不息」他已經知道前因後果了,所以……太平入校是有人安排的、太平出現除去路子淑身上的鬼是有人通知她的,所以說太平今晚出現在這裡,也是有人提前要求她的吧?
不然白天她出現商場,只為尋一隻手電筒也太奇怪了。
然後這實驗樓的大門能打開來……學校方面是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並且相信且支持她的?
魚益想到了路子淑的媽媽——X大的副校長陳沖女士。
他接著想到聞人靈,下午他躲在樹后看太平的,萬壽公園和陽台那晚都明顯告訴自己聞人靈也不是個普通的路人,他甚至比太平還要厲害,可是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一邊想著一邊跟著太平上樓了,太平並沒有一層一層的看,而是只站在樓道口看一眼,就上樓去,上到五樓間時,突然太平就在前方停下了,因為太平手上拿著手電筒,所以魚益與她隔了半層樓台階的距離,剛好可看到路,又不會跟丟她……
太平就在想,樓里應該只有自己,可是剛剛這好像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腳步聲……
但魚益沒有想到是自己讓太平停下了,他只渾身緊張了起來,除了太平那處的一點光線,他可以隱約看到上樓的階梯,但是身後的……就是一片空洞了。
「阿彌陀佛……」太平口中念了起來,念的極為不穩,或者只是念念,還並不相信口中這四個字能幫上忙的,太平向上走時,魚益正要跟上去的,「咯…咯…咯……」又是這種聲音傳來了,那晚在家廚房裡,聽到身後客廳傳來的聲音,感覺像有個人在身後盯著自己,雖然那晚只有一聲響,但魚益一直記得,而現在這聲音就從樓下傳來,而且聽這一聲一聲的,是正在往上的原因?
他想起了地下室冷藏的屍體,他來不及分辨這聲音像什麼時,他就往上沖了,而樓上的太平也往上沖了……
魚益來不及找太平跑去哪了,到達四樓處就跑進了樓道里,隨便尋了一間教室推進去先躲起來再說。
可偏偏這一間是生物實驗室,裡面到處都是昆蟲的標本,魚益常在鄉下待著,有一回村裡的一位奶奶給爺爺送來她剛做的食物,就放在桌上,魚益好奇走了過去,都是干炸的蝗蟲和知了……所以不管活的死的,他現在見了都會噁心,總覺的它們要往自己嘴裡跑……
樓道外傳來了腳步聲,魚益退出去就不可能了,忍著作惡的躲在了靠窗的柜子旁,正好有個縫可讓他側身裝進去。
推門進來的是太平,她口中念念有詞,魚益正在讓她過來自己這邊躲時,只聽她一邊把包中的睡袋拿出來,一邊說:「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那些或許都是夢,找我的那些人,他們多數先看了醫生,吃過葯打過針的,可能就算我不去他們過兩天也就好了,所以我是湊巧,所以我……我至七歲被婆婆帶走就一直吃素的,你們不要找上我,我幫不上忙也沒有欠你們什麼,我就是騙點錢想一個人能在世上活下去,我從未利用過你們什麼的……」
身後的魚益聽到這……這都是什麼啊?
之前的什麼天使、憐惜、神秘與佩服都一下子消失無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欺騙后的惱怒。
他想著小姑娘的城府不是一般的深呀,膽敢欺騙這城市這麼多達官顯貴的人(特別是自己的媽還在內),而且這應該是從小騙到大的,什麼龍骨變兔骨編出如此離奇的身世來,從村裡騙到城裡?
這被人欺騙的感覺……魚益也想不明白自己會惱怒到這種程度,急火攻心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跳到了太平的面前去,把太平著實的嚇了一跳。
「怎麼,沒想到有個人,還是擔心真有個鬼?」他來興師問罪了,其實他問自己,有必要如此嗎?轉頭走人就是了,或許自己內心擁有正義,要去媽媽那揭穿她,讓那些叔叔阿姨們不要再上她的當。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不在這裡,你這種行為還要騙到何年月?」
「我?」他聽到了,太平低下了頭。
魚益指責的話便說不下去了,但又想之前的種種,嘴便停不了:「我問你,之前玩的都是什麼把戲?」
「小心。」第三個人從窗子里跳進來喊了一句,將二人推到邊上去,二人被這一力道一推都反應不及,雙雙倒地上去,魚益下意識的護住太平,才去看來者,卻是聞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