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一章 舊時代的落幕

  「是啊，你可是白鬍子啊！」

  看著碎裂右手卻依舊豪邁大笑的白鬍子，高文輕輕點了點頭，接著繼續舉起了手裡的刀。

  可舉著舉著，高文突然想到了什麼，接著將刀插回了腰間的劍鞘。

  雖然身上的衣服早就破裂，但腰帶和褲子這東西，高文還是重點護著的。

  伴隨著秋水在要側蕩漾起的聯誼，高文攥了攥自己的拳頭。

  「我不是純粹的劍客，所以，劍就暫時不用了。」

  「哦，古拉啦啦，你這是要用更純粹的方式來送老夫一程嗎！」

  白鬍子大笑著回應一聲，接著舉起自己依然完好的拳頭。

  「你可不要玩脫了，小鬼，一不小心的話你可是會被老夫活生生砸碎的！

  不過無論如何，老夫喜歡你這種態度！

  來吧，老夫的命和榮耀就擺在這裡！

  如果你有資格拿走，那就拿走那些東西，接著承擔起更多的責任吧！

  高文！！！」

  最後一聲落下來的一瞬間，白鬍子徑直前沖，轉眼就衝到了高文身前。

  高文略為防備了白鬍子的拳頭，誰成想白鬍子那完好的拳頭居然只是虛招，一觸即退。

  而他那已經被切成兩半的拳頭，反而像一條鞭子一樣，帶著無匹的氣勢朝高文砸了過去。

  可即便白鬍子的攻擊再如何神奇，此刻依然瀕臨絕境的他，也已經無法逆轉同高文之間的勝負之分了。

  高文輕輕側身，避開白鬍子攻擊的同時，一擊勾拳狠狠命中了白鬍子的大腿！

  砰！

  白鬍子踉蹡一下，只覺腰上的骨頭都在顫抖。

  這還只是開始！

  下一瞬間，高文踏地上沖，一記升龍拳徑直砸在了白鬍子的下頜上！

  就在白鬍子倒退出去的同時，高文的身軀迎風而漲，片刻之間，他的身高居然達到了八米的程度！

  這樣的高度，已經不比白鬍子低了！

  甚至……。

  看著眼前那肌肉虯結的人影，白鬍子總好像看見了凱多一樣！

  是啊……。

  這人影可真像凱多啊！

  不，不只是凱多！

  隱約間，白鬍子一邊擺出格擋的姿勢，一邊在眼裡閃過了無數人影。

  這一刻，他分明看見，自己對戰的哪是區區一個凱多！

  他分明看見了雷利，一笑，祗園，米霍克，甚至還有海軍那三個大將，甚至還有卡普這個老傢伙的影子！！！

  是啊！

  對面這個小子身上，充滿了熟人的氣息！

  而自己……。

  古拉啦啦！

  自己居然是和這麼多怪物戰鬥了整整兩天兩夜嘛！

  砰！

  白鬍子的胸骨被狠狠擊打，一邊吐血，他一邊聽見了肋骨根根斷裂的聲音！

  體味著疼痛，白鬍子突然笑了出來。

  不愧是自己啊，哪怕面對同時代所有的強者，也依然可以堅持許久！

  只是可惜，自己已經不年輕了！

  若是自己還在巔峰，那自己就可以好好和他們較量……。

  較量……？

  等等！

  下一瞬間，白鬍子死死盯著高文朝自己腦袋砸過來的拳頭！

  這一拳……？

  好熟悉！！！

  砰！

  下頜骨瞬間碎裂，自己的臉徹底變形，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

  最喜歡這種攻擊方式的人，明明是自己啊！！！

  哈哈哈哈！！！

  伴著白鬍子那響亮的笑聲，高文抬手直接抓住了白鬍子的腦袋！

  下一刻……。

  轟！

  白鬍子的頭，被高文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而白鬍子……。

  他依然還保持欣喜！

  他看出來了！

  高文如今追擊他的方式，根本就是他白鬍子自己最喜歡的攻擊方式！

  用自己這被震震果實磨練出來的身軀攥著敵人腦袋打什麼的，根本就是自己最喜歡的風格！

  自己攥過太多強者的腦袋了，現在終於輪到自己被攥著腦袋了！

  但那沒什麼！

  沒什麼！

  只要自己還有一個影子留下來就夠了！！！

  最重要的是……。

  哈哈！

  哪怕是死，自己也好像是死在自己手中的啊！

  高文！

  你這小鬼！

  老夫為什麼沒有早四十年遇到你啊！

  如果那時候遇見你，那老夫一定會把所有的一切都傳授給你，然後為你保駕護航！

  至於雷利！

  他能做的，老夫全都可以啊！

  古拉啦啦！！！

  轟！！！

  一記重拳砸在了自己頭上，白鬍子反手撐地，哪怕挨打也要站直！

  下一刻，高文的手臂環繞在白鬍子的脖頸周圍。

  他死死固定住了白鬍子的腦袋！

  感受著高文手臂的肌肉，白鬍子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接著抬眼看向高文。

  「你……該用力了！」

  「抱歉。」

  高文用鼻子深深地吸了口氣，接著雙手猛然加力！

  遠方，馬爾科瞬間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轟！

  下一刻的他直接被大和砸了出去！

  可即便不斷倒飛，他也死死盯著遠方的白鬍子。

  「老爹！！！」

  咔吧。

  白鬍子的臉轉向身後，他的眼神最後落在了高文的身上。

  只見他猛的抬起尚且還算完好的手，那隻手猛地抓住了高文的手臂。

  加力！

  不斷加力！

  白鬍子死死攥緊高文的胳膊。

  感受著白鬍子的力量，高文吐出一口氣，接著鬆開了白鬍子。

  被鬆開之後，白鬍子也鬆開高文，轉而拿那隻手用力掰了下自己的脖子。

  總算勉強將腦袋掰回來之後，白鬍子必須要用相當大的力量來控制肌肉，才不至於讓自己的腦袋耷拉下去。

  脊椎已經徹底斷了，甚至在那股巨力的作用下，一部分骨頭已經徹底粉碎。

  但他還是直著自己的腦袋，對全世界高高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此時此刻，斯圖西已經察覺到了戰場的關鍵。

  戰場上所有的直播鏡頭，通通來到了白鬍子的身上。

  全世界各地，數不勝數的人們獃滯的看著畫面里那個無比高大的男人。

  他的身軀本該頂天立地，但他此刻看上去確實那樣的滄桑和……狼狽！

  迎著全世界的注視，白鬍子高高舉起的右手輕輕的攥成了拳頭。

  同時，他鼓足了自己最後的呼吸，大吼一聲。

  「舊時代終於輸給了新時代，新世界已經沒有能承載老夫的船了！

  我的兒子們，不要在意老夫的生死，哪怕是天下第一，也只有一顆心臟！

  去遠方吧，在舊時代里，掏的遠了就不會再有戰爭和殺戮了！

  只希望未來……。

  未來……。

  高文啊！！！

  帶著你的未來和全世界，一起去到那沒有戰爭的未來吧！

  若你做到，老夫死則死矣，而你若做不到……。

  那就算從地獄里爬出來，老夫也要親手斬了你和你開創的新時代！

  因為老夫……，老夫……。

  因為老夫可是白鬍子啊！！！」

  噗嗤！！！

  一聲悶響！

  高文的手刀纏繞著兩色霸氣和薄薄的查克拉，從後面刺穿了白鬍子的心臟。

  與此同時，高文空著的手也悄然扶住了白鬍子那即將耷拉下來的脖子。

  白鬍子的瞳孔飛速擴散，轉眼便擴散的一片晦暗。

  只是在那晦暗之中，分明還閃爍著希望的光。

  與此同時。

  全世界各地。

  轟！！！

  無窮的聲音響徹天地！

  這一刻，無論是恨海賊的，還是不恨海賊的，他們的狀態居然出奇的相似。

  不知怎麼，就算再如何仇恨海賊的人，居然都對那個高大的身影生出了一點點敬佩和同情。

  至於那些本就愛他，敬仰他，還有追逐著他的人。

  他們的淚水早就盛滿了眼眶。

  至於戰場……。

  就在白鬍子死亡的一瞬間，香克斯和米霍克立馬停止了自己的戰鬥。

  與此同時，其他所有還在戰鬥的人，也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呼，死前最後惦記的，反而是未來么？」

  香克斯孤獨的念叨一聲，接著抬起自己的右手。

  他本想摸向自己的頭髮，但摸到一半才反應過來。

  剎那的遺憾之後，他左右看上兩眼接著彎腰到附近的地上，從屍體上摸下一頂帽子。

  也不戴，他只是將帽子搭在自己的胸口，輕輕向白鬍子的方向鞠了個躬。

  看著香克斯的動作，貝克曼伸手到褲兜里，從傷口旁的油紙包里摸出兩根雪茄。

  給自己點燃一根之後，他將另一根扔給了耶穌布。

  耶穌布接過雪茄之後，抬起手槍朝天空開了兩槍。

  砰！

  砰！

  伴著槍聲，他將雪茄按在炙熱的槍口上，引燃……。

  砰砰砰！

  越來越多的槍聲響了起來。

  甚至就連頭髮早已被血漿纏繞的鶴中將，都用自己僅剩的手朝天上開了一槍。

  在她身旁，戰國抬起手，狠狠抹了一下自己只剩下一半的爆炸頭。

  就在爆炸頭被血液粘成背頭的同時，他接過附近士兵遞過來的帽子，將帽子放在自己的胸口。

  看見戰國的舉動，鶴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問上一句。

  「你可是海軍元帥，卻在對一個海賊致敬？

  值得么，哪怕為此得到五老星的批評？」

  聽見鶴的話，戰國深深地吸了口氣，接著回應一聲。

  「活著的他當然不配，但死去的他倒是值得。

  至於五老星的批評？

  不要忘記，高文聖才是新時代！」

  話音落下，戰國轉過頭，楞楞的看著白鬍子背後的那個身影。

  與此同時，薩卡斯基的方向，薩卡斯基起的就連牙齒都快要咬碎了！

  「該死，居然有如此多的海軍對一個區區海賊脫帽！

  他們在致敬什麼，難道是在致敬海賊們締造的無數罪孽么？」

  「他們是在致敬新時代，薩卡斯基！」

  不遠處，驟然出現的波魯薩利諾一改往日的猥瑣，轉而變得認真了許多。

  一邊將右手按在胸口致敬，他一邊繼續對義憤填膺的薩卡斯基繼續說道。

  「除了那個，他們更是在致敬擊敗了白鬍子的人。

  不要忘記，薩卡斯基。

  白鬍子倒下了，高文聖卻還站著！」

  就在波魯薩利諾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白鬍子的屍體恰當地倒了下去。

  他的樣子並不狼狽，在高文用少量金屬固定了白鬍子的脖頸之後，哪怕倒下，白鬍子都站的那麼直！

  與此同時，遠方的朝陽恰恰於這一刻綻放了晨初的第一縷光輝！

  伴著晦暗大夜被驅散的時光，高文那赤裸上半身，同時還沾染著無數血液的身軀，也顯得更加高大起來！

  「那……那是……是神！！！」

  有離高文最近的海賊在短暫的顫抖之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在他眼裡，天邊逐漸升起的朝陽恰恰掛在高文腦後，就連那無邊霞光都只成為了襯托高文身影的裝飾。

  嗡嗡嗡！

  空氣以高文為中心，猛的擴散出無形的氣勢。

  高文並沒有主動使用自己的霸王色，但不知不覺，他此刻的霸王色卻不受控制的蔓延出去！

  撲通！

  咚！

  越來越多的海賊跪了下去，越來越多的海賊張開自己的嘴，獃滯的看向高文的身影。

  「高文聖！」

  「高文大人！」

  「啊啊啊！！」

  「萬歲！！！」

  「賽高！！！」

  歡呼聲驟然而起，那本該接近脫力的海軍和玄鳥戰士，這一刻就好像恢復了滿狀態一樣！

  但歡呼聲卻又只想了幾秒鐘而已，每一個歡呼的人在短暫的歡呼之後，通通閉上了自己的嘴！

  天空之中，穹頂之上，雲層好似波濤般逐漸擴散，繼而舒展成圓形波浪的模樣，接著向遠方蕩漾而去。

  天上再也沒有了能遮擋朝霞的雲。

  地上再也沒有了能遮擋高文的人！

  而高文……。

  迎著一片沉默的天地，他拎起破碎的腰帶，草草的擦了擦自己沾滿血跡的手。

  啪嗒。

  將腰帶的一截扔到地上之後，他環視一圈，吸了口氣。

  「戰爭從來都不是目的，而是必不可缺的手段。

  那麼到現在為止，這場戰爭已經可以結束。」

  說到這裡，四周立馬就要出現更多呼喊的聲音。

  可不等他們出聲，高文卻突然舉起自己的右手，做出一個讓大家安靜的手勢。

  噝！！！

  這一刻，無數吸氣聲好像令周圍的空氣都稀薄了三分。

  緊接著，高文抬起的右手輕輕的攥成了拳頭。

  「過去八百年，世界就如現在一般，一成不變的不斷運轉。

  這樣的世界究竟是好是壞，不需我說，每個人的心裡都有答案。

  倘若有人想問我要做些什麼，答案其實非常簡單。

  不管未來是好是壞，我們必須先將世界變成一個不同的樣子。

  而我則相信……

  我就是那個有資格改變世界的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