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捨得
三小時后，義大利米蘭分會，李奇會長帶著一幫隨從腳步匆匆到達分會內置的醫療所，一進房間看到傅世鵬站起來，「會長。」他眼光看到床上傷痕纍纍，已經只剩半條命的周桐。
「他情況怎麼樣？」
傅世鵬道：「還沒脫離危險期，醫生說如果晚發現他十分鐘他已經沒命了。」
「誰幹的？」
傅世鵬掏出錄音筆，「您聽聽這個。」
李奇聽了錄音後面色微變，「蘭頓？」
傅世鵬道：「會長，周桐判斷是對的，歐洲三大頂尖分會的聯盟可能已經形成了，可以肯定匈牙利分會是受了無妄之災，他們不知道這對母子就是靳松的妻兒。從目前情況判斷，應該是蘭頓分會想插手鬼手一案，但他們不像我們有大管家的許可權，所以想越權行事，不惜滅了匈牙利全會，周桐救了克米拉，但也被人追殺。」
李奇眉頭緊皺，「周桐怎麼會到匈牙利分會？」
「是您要他盯緊鬼手的相關人物，他可能查到某些線索在匈牙利。」
李奇也不好糊弄，又問：「殺手存心要滅口，他居然還能倖存？」
「唯一的解釋就是殺手判斷失誤，現在的周桐的確是一條命已經去了九成九，而且攻擊他的暗能是經過提煉的，只有NHK才有。」
李奇再問：「有靳松的消息嗎？」
「在匈牙利發現他的蹤跡，他和龍靜，還有他兒子靳鐵生過著度假般的生活。」
「蘭頓如果要得到他們，居然任他們在外面走來走去？」
「所以我特別擔憂，靳松也許已經和蘭頓聯手了。」
李奇眉心一跳，他扭頭望向身邊一個金髮碧眼的女助手，女助手也憂心忡忡地道：「的確有消息稱三大分會的聯盟正在形成。」
李奇手指絞緊，「他們真想稱霸整個歐洲嗎？」
助手道：「我們需要向使者彙報嗎？」
傅世鵬道：「彙報可能更糟，現在我們仍沒找到鬼手，只能說明我們的無能，弄不好使者會順理成章地讓蘭頓或別的分會接管此案。而且單憑一段錄音也不能證實此事是蘭頓所為。」
李奇思索半晌，終於一咬牙道：「接洽狼族，我要與洛波談判。」
助手道：「會長，三思啊，或者我們可以直接把靳松等人抓回來。」
傅世鵬道：「鬼手不出現抓來靳松一家毫無意義，而且萬一靳松真的與三大分會合作，更可能打草驚蛇。我倒是有個想法。」
「說。」
「靳松的正牌妻子蘇曼對這一切毫不知情，但靳松對她愛得很深，如果我們能爭取蘇曼，可能動搖他與三大分會合作的決心。」
「可並沒證據證實他真的與三大分會合作了。」
「我只是防範於未然，退一萬步講，靳松認可了我們，至少我們少一個對手並多一個籌碼。如今情勢複雜，我認為不宜為自己過多樹敵。」
「一個蘇曼真的對說服靳松管用嗎？」
「我們可以投其所好。眼下靳松在蘇曼與龍靜兩個女人間周旋，他最希望兩個女人都屬於他但彼此又不傷和氣，如果幫他解決這事，他一定會感恩戴德。」傅世鵬加重語氣道：「我了解靳松，他絕對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李奇點點頭，「去辦好這事，重重有賞。另外儘快救醒周桐。」
「是。」
李奇等人離去后，傅世鵬彎腰在周桐耳邊低聲道：「聽到了嗎？」周桐傷痕纍纍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此時靳松正為自己和龍靜，鐵生三人訂好回國的飛機票，龍靜有點擔心，「你真打算回去后直接告訴蘇曼？」
「我不想騙她，但更不能讓你再受委屈。」
龍靜低下頭，「其實……我也不是非要這個名份，只要你對我們好就行了。」
靳松握住她的手，「對你好就不能讓你委屈。」
「可她要是生氣，要和你離婚怎麼辦？」
「我相信不會的，如果她非要這樣，那就離吧。」
龍靜搖頭，「不可以……」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了，在客廳中玩遊戲的鐵生去開門，「哪位？」
「我是找靳先生的，我叫傅世鵬。」
靳松與龍靜一怔，他上前開門，傅世鵬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又看看鐵生，「好可愛的孩子。」再向龍靜打個行禮的手勢，「龍靜，好久不見……哦不，該叫靳夫人。」
靳松道：「有事嗎？」
「有，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靳鬆開了門，鐵生好奇地打量傅世鵬，「爸爸，這是誰啊？」
「這位是傅伯伯。」
「傅伯伯好。」
「真乖。」傅世鵬掏出一支金筆遞上，「一點給孩子的見面禮，祝你將來成為才華橫溢的人中俊傑。」
「傅總太客氣了。」靳松迎他進來，向龍靜使個眼色，龍靜會意，牽起鐵生，「傅總，不打擾你們聊天，我和鐵生出去走走。」
「謝謝。」
龍靜母子走後，傅世鵬笑道：「靳松，天上掉下個兒子，這可比中大獎還好。」
「傅總不妨在話直說吧。」
「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
「對不起，鬼手仍沒出現，請狼王再寬限幾天。」
「此事不急。我帶來另一個好消息，狼王有意收令公子鐵生為義子，訓練他成才。」
「什麼？」
傅世鵬微微一笑，「我就挑明了說吧，狼王想你兒子加入狼族。」
「你在開玩笑嗎？」
「如果狼王真要擄走你兒子，你覺得有能力阻止他嗎？」
靳松拳頭捏緊了。
「我想你應該了解眼下的情形，你和你兒子都是妖力，如果換成別的妖怪也就罷了，但污支祁是王動的死對頭，我估計他還沒對你們下狠手是因為他還不知道，據可靠消息他已經閉關修鍊很久了，那些分會會長貪圖鬼手成長起來后的妖力，一時沒有動手，但保不準會有個性急的，現在鬼手金丹就在你兒子身上的事還沒傳開，這是你們喘息的機會。狼王念在大家都是妖族一脈，不想自相殘殺，有意與你交好，你兒子進狼族並沒壞處，你想看他隨時可以去狼族領地，用狼王的話來說，他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他只是想利用我兒子的金丹來控制鬼手對嗎？」
「就是算也無可厚非。時勢不同了，鬼手又不是污支祁，想在當今世界想佔一席之地也不那麼容易，她同你一樣，都需要選擇自己的陣營，單槍匹馬成不了事。」
「我不會讓我兒子離開我的視線。」
「我只是轉告狼王的意思，怎麼做由你決定。而且這事還有另一個好處，你現在一個人有兩個女人，想必很頭大吧，我們可以幫你完美解決這事。」
「怎麼解決？」
「自然有辦法，首先我們要談好第一件事。」傅世鵬站了起來，「考慮吧。」
他大步出了房間，靳松沉思著，不久龍靜推門進來，他剛要說話龍靜就道：「我都聽到了。」
「你怎麼看？」
「答應他，但條件是我必須和鐵生一起進狼族。」
靳松皺起了眉頭，龍靜道：「傅世鵬的話有道理，光憑我們保護不了鐵生。而且這幾年我並沒有閑著，一直在研究當今世界的超自然生物，我了解到狼族雖然是個兇殘的妖族，但信義昭著，說一不二，狼王洛波更是以誠信著稱，我覺得他的話值得相信。」
「不行！」靳松斷然拒絕，「我不放心。」
「讓鐵生落在NHK手上更危險，上次的事你也看到了，是狼族把我們救出來的，沒有他們你覺得你一個人能辦到嗎？」
靳松沉默了，龍靜扶住他的肩，「我知道你可以為我們捨棄性命，但很多事不是光有勇氣就能解決的，有時候，撤退更需要勇氣。」
靳松捂住面孔，「說來說去都是我沒用，我保護不了你們。」
龍靜輕鬆一笑，「別這麼想，別忘了，我也是槍林彈雨走過來的，我和鐵生在一起你可以放心，只要有什麼不對，我立刻會通知你。而且往好處想，說不定鐵生因此真的可以成才呢？」
「你一早就有這樣的想法嗎？」
「上次出事後我就在考慮這個問題，我們的確需要一個陣營，現在我們身邊危機四伏，沒有團隊是肯定不行的，如果我必須要選的話，我覺得狼族是我們的首選。而且相比鐵生你更加危險，你是最早與鬼手接觸的人，很多眼睛都在暗中盯著你，沒有我們你能更好地專註於讓自己強大起來。」
靳松思索著，這時祁婭在他腦海中道：「你只能答應，她說得沒錯，孩子跟著你只會更危險。記住，有舍才能有得。還是那句話，有實力你才有選擇。」
靳松沉思良久，對龍靜道：「你真的決定這樣做嗎？」
她點點頭，「我們別無選擇。」
靳松拿出手機給傅世鵬撥了個電話，「這事可以商量，但我要面見狼王。」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