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楊教練
躺在自己卧室的大床上，石浩有點搞不清狀況，先前發生的只是南柯一夢嗎？
動不動就要抹殺人的系統確實很變態，但，這也確實是自己能實現夢想的唯一機會了。他的手掌探到了左腳的腳踝部位，那兒似乎仍在發出不甘心的刺痛。
剛才那些，真的是夢嗎？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那是夢還是真實。
是夢呢，還是真正發生了可以改變他命運的事情？
要驗證，唯一的方法就是……
石浩在心裡默念：「進入夢想家系統。」
視線一陣扭曲，當光線不再變化時，他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大廳里，彷彿還能聞到對面球場上傳來的草籽的清香，無人的坐席上似乎能傳來如海濤般巨大的吶喊聲。
「果然，不是夢啊……」石浩也分不清自己的嘆息是由於失望，還是高興。
那個，帥哥，在嗎？」在系統空間里靜靜地站了幾分鐘后，石浩試探地問道。
「這麼快就回來了……宿主有什麼需求？」那個刻板的男中音在石浩耳旁響起。
「話說，你有沒有身體啊？只有一個聲音，實在讓我感覺很詭異，很不適應啊。」石浩苦惱地說。
「稍等。」片刻后，一個身著教練服，圓臉、雙下巴、禿頂的中年男子出現在石浩面前。
「啊，楊教練！」石浩大驚失色，因為這中年男子竟與他在湘軍俱樂部時的青訓主教練楊立新長得一模一樣，頓時許多刻骨銘心的記憶片段湧上心頭，都是些慘痛的記憶……「怎麼會是你啊楊教練！」
中年男子臉上的肌肉不動，刻板地說道：「我不是楊教練，這個形象是根據宿主內心深處的想法和願望的投射而形成的。」
「怎麼可能！」石浩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人的臉色，「我可從沒希望要你出現在這裡。」有你的地方，就是地獄。石浩在心裡補充道。
「系統分析顯示，宿主內心一直渴望繼續在這人的手下踢球。」
石浩很希望用非常強烈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的抗議，不過他在這個動不動就抹殺人的系統面前還是有點發怵，所以表現出來的只是略有些鄙視加痛恨和一點點的小心翼翼：「這不可能，我寧願一輩子都見不到這張臉了……話說，你能不能換個形象？我看這副醜臉早就看膩了。這個魔鬼教練不知道給我吃了多少苦，再每天看著這張臉我晚上睡覺會做噩夢的。」
「可以，更換形象手續費為50夢想積分。宿主當前餘額不足，是否需要賒欠？」
「不用了，」石浩聽到賒欠二字馬上來了精神，「這個可以等，不過別的東西可以暫時賒欠嗎，比如使用基礎訓練、或者挑戰模式什麼的，比如給自己升級什麼的？」
「可以。」
「有利息嗎？利息怎麼算？」
中年人有條不紊地從教練服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紙，輕輕一抖，「利息結算方式」幾個字便出現石浩眼前，那幾個字下面便是一排排的數字和公式。石浩直接跳到最下面一行，那裡用紅色的小字寫道：「注意，逾期未能償還，執行抹殺。」
看到這行字，石浩頓時失去了細看的興趣。「別動不動就搞抹殺好不好……做生意都做得這麼血腥，真是服了你了。算了，回頭再來看吧。對了，我問你件事，我每次進入系統都要花很長的時間嗎？先前我出去的時候，都已經快到晚上了吧，但是感覺只在這裡面呆了一小會。」
中年人雖然換成了圓臉禿頂的形象，發出的仍然是那不變的刻板電子音：「第一次進入時，啟動系統需要較長時間，以後進入系統不會再花費額外時間。在系統里停留的時間與現實時間的比例將隨宿主解鎖成就而提升。」
「還有這種好事，那豈不是我在這裡面訓練很長時間，在外面才過了一小會？那，最高比例是多少？」
「99：1。」
「爽。最後一個問題，我怎麼稱呼你啊？」石浩看了一眼大廳牆上的掛鐘，顯示著「71：54」。顯然，這個任務倒計時依據的是現實時間，而在這個空間里的時間流速要比現實世界慢很多。
「我是系統的中樞控制智能程序，也相當於宿主的私人教練。宿主可以叫我『主控』，或者『教練』。」
「『主控』太難聽了。我還是叫你教練吧。教練，再見，我去做任務了！」石浩在心裡默念「回歸」，下一刻便回到了現實世界，繼續躺在卧室的床上。
「要怎麼才能完成支線任務呢……」
到底該怎麼才能說服她支持自己追求職業足球的夢想，石浩心裡一點譜也沒有。
畢竟，神奇的系統的事無法說出來，而腳踝的傷是無比真實的事實。
他仍能回憶起母親得知自己的踝骨粉碎性骨折、甚至有可能走路都要依靠拐杖時，那樣淚水狂涌而出的不加掩飾的痛苦，嘴角抽搐著對足球發出的咒罵。屋裡所有和足球有關的海報、書刊，都被她一把火燒掉了。
怎麼才能說服她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吧？在系統空間里時，石浩只看到了如果成功可能收穫的驚喜，卻忘了思考這件事有多麼困難。
說服她？明明家庭條件不錯，卻在買白菜時為了5毛錢的差價跟菜販硬磨了半個小時的女人？還不如做好思想準備為了補回那扣掉的3點屬性而加倍苦練吧，這樣還現實一點。
……
「小浩，小浩！」
剛想到母親，石浩就聽見母親在重重地拍他的房門，他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他忙跳起來去開門：「什麼事？」
「這麼好的天氣，怎麼悶在家裡，不出去走走？」他母親溫和地笑著說。
石浩無言以對。你忘了我們才吵過架了？說了那麼多狠話，這時候又來裝溫柔。
「吃完飯我就出去。」
「你和那個……劉夕雨，不是關係不錯嗎？叫人家出來玩啊。」
石浩汗顏：「叫她出來有什麼好玩的，我找六子他們玩去。」六子、賀盛等是常和石浩一起踢球的伴。
母親馬上橫眉豎眼：「不許去踢球！手機拿來，你不敢約人家姑娘，我幫你約！」
石浩哪肯讓她做這種丟人的事，爭執了半天只好妥協：「別說了，我自己去約劉夕雨，行了吧！又不是沒和她出來玩過，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