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哥倆分家,一人一半
蕭飛和李芸東到三慶園的時候,下午場的演出早就開始了。
喬三木也得著了孔老三斷胳膊斷腿的消息,估計當時的心情和蕭飛他們一樣,都是哭笑不得。
下午場演出的壓軸換成了燒餅、曹賀陽,蕭飛過來的時候,倆人正在台上說著《洪洋洞》。
倆人這個活選的好,燒餅那種鬧騰的表演風格,就適合說這種帶著點兒倫理哏的段子。
「你是誰的兒子?」
「我是我爸爸的兒子。」
「把你過繼給我兩天,你可認可。」
「我倒非常的認可啊!」
曹賀陽那吃了虧,還一臉得意的模樣,引得台下觀眾大笑不止。
「師哥!您來啦!」
眾人見著蕭飛,紛紛起身。
蕭飛雖然早就離開了老廣德樓的團隊,但是在這裡,他依然還是最受人尊敬的存在,不為別的,就因為現在二隊里的好些人,還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
大傢伙雖然拜的是郭家門,可郭德強實在是太忙了,收了徒弟,根本沒有多少時間教,甚至有些徒弟,平時想要見郭德強一面都不容易。
像賀字科的徒弟,基本上都是蕭飛、李京、高鋒三個人在教,對他們算是有半師之誼。
蕭飛擺了擺手,跟著一起看了會兒,總的來說,燒餅的進步還是很大的,這小子剛來的那幾年,什麼都學不會,要說笨,跟岳芸龍都有的一拼了。
而且,還不如人家岳芸龍用工,岳芸龍雖然笨,但是卻也知道,一旦離開了德芸社,他唯一的退路只能是回家種地,因此,他就像是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拼了命的想要在德芸社混出頭。
燒餅呢?
這小子是個混不吝,相較於後來的賀字科,玖字科,他算是非常幸運的了,能跟在郭德強身邊學,還有那麼多老先生可以請教。
可這貨就是不用心,只要能偷一分鐘的懶,他絕對不摸五十九秒的魚。
每天都是得過且過的混日子,只有在逼得沒辦法了,才會用功。
後來到了廣德樓之後,還是蕭飛一點兒一點兒的調理,一點兒一點兒的教,現在算是有點模樣了。
「師哥!老三怎麼樣啊?」
喬三木雖然之前和孔芸鵬鬧過一點小矛盾,可畢竟在一起這麼些年了,感情還是非常好的,聽說他又受傷了……
這個「又」字非常傳神。
總之,心裡也一直惦記著呢,只是當時接到消息的時候,三慶園這邊馬上就要安排演出,就沒顧得上去醫院探望。
蕭飛來之前,喬三木還在給孔芸鵬打電話呢,結果連著打了好幾個都沒打通。
「沒什麼大事兒,他對象在醫院照顧著呢!」
「他對象?裴娜啊?」
呃?
「你怎麼知道的?大東都不知道。」
喬三木笑了:「這還能瞞得住我,那姑娘有好幾回來小劇場看演出,我當時就瞧出倆人關係不一般,昨天復演,那姑娘又來了,演出結束后,我說一塊兒聚個餐,老三還說有事去不了,等他走的時候,我看見那姑娘上他的車了。」
嚯,夠女乾的啊!
不過窺探人家的隱私,師弟,你有意思嗎?
「有個事……算了,等你們演出結束之後再說吧!」
喬三木點點頭,也沒問蕭飛是什麼事。
台上的這一場馬上就要結束了,他和潘芸亮也得抓緊時間準備。
下午場演出結束之後,蕭飛就把喬三木和潘芸亮給叫到了一邊,因為涉及到六隊的事,也把李芸東這個六隊的副隊長給帶上了。
四個人一起去外面找了個小飯館。
蕭飛先把孔芸鵬正式被任命為德芸六隊副隊長的事給說了。
喬三木早就有預感,只是畢竟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關係也一直很好,馬上要分開了,還是有些不舍。
「老三現在傷著,六隊暫時我負責,現在要緊的就是人手問題,小欒那邊答應把李肯和史老師給我,你們這邊,我打算要劉佳和馮兆祥。」
劉佳今天上午從老家回來了,到家之後,就直接去了三慶園。
「行啊!甭管要誰,師哥您只管開口,還有誰?」
蕭飛聽得一愣。
「賀倫的五隊要走了你們這邊兩對搭子,我再要走劉佳和兆祥,你這邊還剩下誰啊?」
蕭飛只打算從三慶園要一對熟搭子,之所以特意過來一趟,那是因為還想再要兩個玖字科的。
再多可就不行了,總不能為了成全六隊,把喬三木和潘芸亮的二隊給拆了啊。
「沒事兒,老三這也算是多年的媳婦兒熬成婆了,好事兒,我和小潘也替他高興,這樣吧,老三怎麼說也是從咱們老廣德樓的隊伍出去的,我們哥倆分家,怎麼著也得一人一半,師哥,您不用替我們擔心,您只要把賀蘭和賀松這對搭子,還有賀翔給我留下就行,兆祥走了,我們這邊的單口還得指望著賀翔呢。」
喬三木這麼說,還真是出乎了蕭飛的預料:「真這麼大方啊?」
「不大方點兒不行啊!您現在不要,回頭老三也得找我來,二隊多出點兒人也應該,熟人跟著過去,以後他也好帶隊。」
既然都這麼說了,蕭飛也就別客氣了。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再把燒餅和小四,還有賀廉、小孟給我吧!」
剛才聽了燒餅一段兒,雖然有進步,但是問題依然還是很多,另外曹賀陽的捧哏也有問題,經常性的在台上發獃。
逗哏的每一句話,捧哏的都得給托住了,不能逗哏的把包袱甩出去了,捧哏的只顧著傻笑,不知道翻。
就像以前的王文利,老先生師承名家,還是名門出身,可要說相聲功底,真不怎麼樣。
蕭飛印象最深的就是,當年在天橋劇場,郭德強和王文利說過一段《羊上樹》,老郭說的賣力氣,可王先生在台上,就跟聽相聲的一樣,該笑的時候笑,可就是不知道捧。
曹賀陽要是這麼下去可不行,燒餅在台上的風格本來就有點兒躁,他要是壓不住可就徹底崴泥了。
至於侯賀廉和孟賀堂,他們倆在二隊的機會不是很多,尤其是孟賀堂,到現在連個固定的搭檔都沒有。
喬三木聽著,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師哥,賀廉現在跟賀翔搭檔呢。」
「他們倆不合適,賀廉太文氣,賀翔跟他在一塊兒,總得收著說,稍微放開一點兒,給觀眾的感覺就像個二流子似的,形象不好。」
對老廣德樓的每一個師兄弟,蕭飛都非常了解,誰是什麼風格,誰適合什麼樣的搭檔。
閆賀翔的特點就是進攻性捧哏,之前跟蕭飛搭檔的時候,他的攻擊性也一點兒不見減弱,可是自打跟侯賀廉在一塊兒之後,蕭飛看過幾場,他在台下都替閆賀翔憋得慌。
只因為侯賀廉實在是太文氣了,風格也太穩當了,搭檔如此,閆賀翔也只能收著點兒了。
把閆賀翔給侯賀廉,實在是有點兒浪費。
倒不是說侯賀廉的水平不行,他只要肯下苦功夫,將來文哏相聲必定有他的一席之地,只是風格跟閆賀翔不搭。
「行,師哥,就按您說的辦。」
喬三木一點兒沒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
蕭飛在心裡
也盤算開了,現在六隊除了孔老三和李芸東,已經有了三對固定的搭檔,剩下的侯賀廉和孟賀堂,他準備在玖字科里,給他們找兩個合適的搭檔。
然後再從玖字科里,選一對搭子,這樣一來,也就差不多了。
「師哥!師哥!」
蕭飛想著事,喬三木接連叫了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
喬三木和潘芸亮對視了一眼,笑道:「師哥,我們哥倆都這麼支持您的工作了,您是不是也幫我們哥倆一個忙啊!?」
嘿,這還要上回報了。
「行啊!要我幫什麼忙,只管說。」
喬三木說道:「今個晚場,您把《九尾狐》給說完了吧!」
呃……
蕭飛實在是沒想到,喬三木居然會提出這個要求,他現如今在廣德樓四隊那邊幫著壓場呢,昨天剛演了一場,今天就缺席?
「我和京叔如今在廣德樓呢。」
「師哥!二隊這邊我都捨出去六個人了,您還……」
「行,行,應你了!」
蕭飛可不想讓喬三木再說下去了,弄得他好像過河拆橋一樣。
只不過……
「您們怎麼想起這個事來了!」
喬三木苦笑一聲:「師哥,您不說,觀眾不找您,都找我們哥倆來了,昨天演出,好傢夥的,演出都結束了,一大幫觀眾堵著不讓走,非得讓我們把《九尾狐》這段子給說了,可我們哪會啊!」
呵呵!
蕭飛聽著,他都覺得自己害人不淺。
「行了,就今天晚上,開場,還有頭三,我說兩場單口,爭取把《九尾狐》給說完,這樣總行了吧!」
啥玩意兒?
爭取說完。
這要是說不完,明天觀眾還不得把三慶園給拆了啊!
「師哥,您行行好吧!」
喬三木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估計他是想說:師哥,求你當個人吧!
「我……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