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我真的做錯了嗎

  “有什麽可不好的，我是你的師兄，是你的家人，又不是什麽外人。”


  眼看著艾筱汐真的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後，季香川這才放下心來。


  隨後，略帶寵溺的瞪了她一眼。未及她開口說什麽之際，季香川神色驟然有所轉變。


  臉上，那副淺淺的笑意漸漸收斂。


  表情，亦是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


  深深地打量了她幾眼之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似乎是有什麽話，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見狀，艾筱汐先是微微一愣。


  隨即，下意識開口問道：“怎麽了？師兄？”


  “我……”


  聞言，季香川唇角向上一勾，想要說的話即將要脫口而出。


  卻是在最後一刻，又被硬生生地吞咽了回去。


  話峰一轉，轉卻又淡淡地道：“沒什麽！”


  話落，艾筱汐瞳孔微眯，不禁疑惑地打量了他兩眼。


  但見他突然之間，一副又不想說的樣子，便也沒往心裏去。


  原本，季香川是想狠狠地告唐雲祁一狀。


  告訴艾筱汐，在她靜養身體的期間，他千方百計的阻止自己去看她。


  行為不僅卑劣，而且還非常的可惡。


  可是，轉念又一想，他便將這種衝動又給強壓了下去。


  季香川不想給艾筱汐留下一種挑撥離間的感覺。


  並且，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告狀也實在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舉動。


  所以，想想便作罷了。


  緊接著，餘光一掃，艾筱汐瞬間瞪大了雙眼。“我的天哪，你怎麽弄得這麽亂？”


  確實，律師事務所裏簡直可以用狼藉一片這個詞來形容。


  桌子上，各種文件隨意堆放著。


  其間，甚至還參雜著其他的雜物。


  例如，個人的私人物品報紙，方便麵，塑料袋，以及水杯等。


  地上也有不少被揉成一團的碎紙團，看上去雜亂無章。


  不得不說，這可與先前整潔而又幹淨的環境大相徑庭。


  “哎！你也不在，我一個人也懶得收拾。”


  聞言，隻見季香川老臉一紅，眉宇之間，突然產生了些許的尷尬之色。


  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手，使勁兒撓了撓頭。


  可是轉瞬之後，他便不在意了。


  艾筱汐不在所裏，本身情況又不明，他哪裏還有什麽心情去打理周圍的環境。


  以他堅定的心智，能維持律師事務所裏公務的正常運轉就已經很不錯了。


  “唉！你呀！”


  話落之後，艾筱汐有些嗔怪的歎道。


  望著他那張英俊而又陽光的臉，忍不住直搖頭。


  隨後也不含糊，趕忙挽起袖子，直接開始收拾起散落在桌上的文件來。


  這些東西很重要，涉及到所接案子的具體理據。


  不僅要妥善保管，還要分門別類，方便上庭時使用。


  定定地望著艾筱汐忙碌的身影，季香川神情產生了些許的恍惚。


  下一刻，卻猛然反應過來了。


  她身體剛剛複原，又怎好如此操勞呢！

  所以，忙不迭地，他趕忙拿起角落裏的掃帚，迅速加入了行動之中。


  雖然，人活動了起來，但關切的視線卻時不時地朝艾筱汐的身上飄去。


  這麽多年，他已經養成了默默關注她的習慣。


  小心守護，不改初心。


  而就在這時，季香川突然發現了異樣。


  隻見艾筱汐清明的眸子裏，緩緩地布上了一抹凝重之色。


  在不經意間，手中的動作偶有停滯。


  心不在焉，全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見狀，季香川先是微微一愣。


  隨即，輕輕地抬腿提步，不動聲色朝艾筱汐的方向靠攏了過去。


  待來到她身邊的時候，壓低了聲音，關切地問道：“筱汐，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聞言，艾筱汐機械地轉過頭來。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最終，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之後，還是率先開口道：“師兄，老師曾經教導過我們，我們做律師的，首先要有一顆公正的心。凡事以法度要求自身，即便是在生活中也是如此。可是，有些時候，為了保護自己，為了達到某些目的，就要學會運用一些小小的手段。這時，又會與我們長久以來，一直堅持的理念相孛。如此一來，我們又該如何尋求平衡點，來堅守自身？”


  先前，為了可以將蔣璿安插在唐家的心腹，女傭人給趕出唐家。


  情急之下，艾筱汐靈機一動，直接來了一招瞞天過海，栽贓嫁禍。


  事後，當初老師的諄諄教誨漫上了心頭。


  一時間，艾筱汐整個人頓時陷入了迷惘之中。


  那份作為律師所堅守的初衷與初衷，不曾改變。


  可是，為了保護自己所運用的智慧，似乎已經偏離了所謂“公正”二字。


  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


  聞言，季香川微微一愣。


  隨即，瞳孔微眯，深深地打量了他好幾眼。


  雖然，他並不明白具體的事件，但意思卻已經聽明白了。


  略略沉吟了一下之後，他開口道：“筱汐，隻要不觸及法律的最終底線與威嚴，凡事都尚有人情在。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所謂正義，也隻不過是我們最終所要追求的目標罷了。如果有人欺負了我們，我們運用了一些手段達到了懲治壞人的目的，這點本就是無可厚非的事。況且，換句話說，壞人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未嚐不是一種正義的體現。”


  條理清晰，句句在理。


  語重心長，關懷備至。


  並且，一邊說著，他一邊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艾筱汐的肩膀。


  以示安撫，希望借此可以扶去她心頭上的疑惑以及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