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這個孽障
「哈哈哈……」突然,岳陽仰天大笑。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我爹多次說我勇勐有餘,智謀不足。但我不信!我總以為我輩江湖人,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任何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值一提。
自我武功初成之後,未嘗一敗!十年來一直如此堅信。可到了現在我還是輸在了算計之下。
蘇晴,你不愧被我爹視為比鐵狂屠更難對付的大敵。有三位宗師高手送我上路,死而無憾,來吧!」
「任何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值一提,這話倒也沒錯。」蘇晴扇著摺扇微微一笑。
「錯的是,你距離絕對的實力還差的遠。連大宗師都不是的你,哪來的絕對實力?西門,沉劍心,動手!」
「等等!」石飛雁突然喝道,「小子,你說你是誰的兒子?把話說清楚。」
「老烏龜,辱母之仇不共戴天,老子先殺了你!」話沒落地,岳陽周身瞬間噴湧出炙熱火焰。
岳陽就像是被點燃的火炬,呼嘯的沖向石飛雁。
石飛雁臉色一沉,不閃不避。
在岳陽一拳轟出的時候,身前空間扭曲。岳陽的拳勁盡數沒入石飛雁的身前氣牆之內卻不得寸進。
石飛雁抬起一指,點向岳陽眉心。
指力竟然毫無阻礙的透過岳陽,射到了岳陽身後。
只需一招,便知深淺。
之前聽雲傲雪說岳陽雖然沒有破境宗師,但他實力已不在宗師之下應該誇張。
宗師之下皆螻蟻,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
但此刻事實擺在面前,雲傲雪說的並無半點誇張。
西門吹雪和沉劍心齊齊露出了凝重,在他們看來,沒到宗師之境的人不可能是宗師的對手,半點希望都沒有的那種。
但眼前的岳陽,顯然打破了他們的認知。
「兩位少俠,還等什麼?」蘇晴眼見兩人沒有出手的意思,當即催到。
「急什麼,等石飛雁拿不下了再說。」沉劍心目光灼灼的盯著石飛雁和岳陽激戰。
哪怕心癢的手指在劍把上狂跳都忍著沒有出手。因為江湖規矩,高手之戰不得插手,就算要聯手也只可以是車輪戰。
蘇晴哪裡管這些規矩?
「西門!」
「哐——」
一聲龍吟響起,西門吹雪的劍出鞘了,瞬間,劍氣寒霜讓氣溫驟然下降了好幾度。
可就在西門吹雪出手的瞬間,一道天地氣機突然落下,瞬間鎖定了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哪裡敢遲疑,抬手一劍刺向威壓之處。
虛空之中出現了一片扭曲,一道青色身影出現在虛空之上。那人輕輕的抬起單掌,氣定神閑的接下了西門吹雪的一劍。
蘇晴眼眸眯起,心弦瞬間繃緊了。
這個傢伙,好厲害!竟然僅憑肉掌就接下了西門吹雪的一劍。
對西門吹雪的劍道修為,沒有人比蘇晴更了解。西門吹雪是那種沒有大招的劍神。
他的大招,就是平a。
看似普通的一刺,蘊含的卻是西門吹雪畢生劍道修為。但這個神秘出現的老頭,竟然僅憑肉掌就接下了西門的一劍。
西門吹雪頻頻出劍,但對方卻輕鬆擋住了西門吹雪的劍。更可怕的是,對方竟然可以調動天地威壓,將西門吹雪牢牢禁錮在他的武道領域之中。
幾招下來,西門吹雪已經及及可危。
「沉公子,和西門聯手。」
看著及及可危的西門吹雪,沉劍心也不敢遲疑了,長劍出鞘,瞬間攻向天空那人。
看來所謂的江湖規矩也得看情況,讓沉劍心不顧江湖規矩的辦法就是西門吹雪危在旦夕。
蘇晴望著天空兩處戰場的激烈交鋒,雙眸中閃動著精芒。
不出所料的話,頭頂上這個青衣人應該是岳龍城了。也唯有像岳龍城這樣老牌的宗師才有以一敵二的實力。
蘇晴並不是沒有算計到岳龍城的出現,所以早就通知了鐵狂屠。只要青衣樓的高手出現,鐵狂屠也該帶人出現。
可現在岳龍城都來了,鐵狂屠為何沒來?還是說鐵狂屠早就來了,只是坐山觀虎鬥么?
蘇晴背著手仰望天空,看似氣定神閑但心中卻焦急不已。
這個神秘高手出現牽制住了西門和沉劍心兩個宗師高手,而岳陽的實力不在石飛雁之下。勝負的天平已經不再傾斜那麼重了。
如果鐵狂屠再不出手,岳龍城和岳陽逃走幾乎是板上釘釘。
果然,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如果我能破鏡成宗師的話,今天就不會有意外。
可宗師之境在蘇晴面前就像是一層怎麼也捅不破的膜。
用儘力氣,紋絲不動。
蘇晴死死的盯著岳陽和石飛雁的激戰,捕捉著一次次一閃而逝的戰機。
終於,在兩人交戰正酣之時被蘇晴瞅准了機會,一抬手,六脈神劍施展天外飛仙,無數劍氣如雨一般向岳陽轟擊而去。
岳陽剛剛躲過石飛雁的攻擊,根本沒料到蘇晴會在身後偷襲。
蘇晴的武道修為雖然沒有破鏡宗師,但也能傷到宗師境界高手。這一招如果打實了,岳陽就算不死也必重傷。
就在岳陽心中大駭,想要硬抗這一招之時,虛空之中又出現了一道黑色身影。一掌轟出,銀白色的掌力將蘇晴射向岳陽的劍氣盡數轟碎。
「你!」
石飛雁手下一頓,竟然愣在當場。
「你終於來了!」岳陽雙眼放光的大喜。
「走!」一聲輕喝,來人抓著岳陽手臂,閃現而去。
這一幕發生在瞬息之間,幾乎是眼睛一眨的功夫,人已逃出了封鎖。
蘇晴望著空空如也的虛空,臉色陰沉了下來。
那道黑影雖然黑衣蒙面,但她的身份根本就隱藏不住。抬手擊出的白虹掌力那麼鮮明,在這個節骨眼上救人,除了雲傲雪還有誰。
岳陽被雲傲雪救走之後,岳龍城也沒有繼續糾纏的打算。逼退西門吹雪兩人之後身形化作流光遠遁而去。
瞬息之間,宗師之戰竟然以這種虎頭蛇尾的方式落下帷幕。
「好厲害的傢伙,連我和吹風兩人聯手都拿不下。不過他也到了強弩之末,再給我們百招,他必敗無疑。」
「他會給我們百招時間么?而且他要走,我們誰攔得住?」
兩個宗師拿下一個宗師是取得壓倒性優勢的前提,以對方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要走兩人根本攔不住。
石飛雁臉色陰沉的來到蘇晴面前,眼神冰寒臉色鐵青。
「蘇大人,剛才那個傢伙叫誰娘,他是誰的兒子?」
蘇晴看著臉上掛著被綠表情的石飛雁,長長嘆了口氣。
「石掌門,別這麼一副委屈的樣子,真要說起來是你綠了人家岳龍城。前因後果等此間事了之後再與你詳說可好?」
石飛雁深吸了數口氣,情緒平復了下來。
此刻的朱劉山莊之中還有幾個青衣沒有放棄抵抗,對他們來說橫豎都是死不如戰到最後也不枉英雄一場。
可惜,現場坐鎮了三個宗師高手,就算想要壯烈也沒有機會。石飛雁宗師氣場全開,瞬間壓制著他們動彈不能。
蘇晴大手一揮,青衣盡數被緝拿。
「全部帶回去,嚴加審訊。」
「是!」
「石掌門,最後出手救了岳陽的人應該就是雲掌門,今晚你還是別回去了,給彼此一些時間冷靜冷靜。」
石飛雁確實有很多話要質問雲傲雪,二十年來,對她痴心不改千依百順,為了她可以放棄所有,可到頭來卻被騙的體無完膚。
他想問問,這一切到底為什麼?
數十年來的養氣讓石飛雁明白,在不冷靜的狀態下做出的所有決定所有判斷都是錯誤的。蘇晴的建議就算心底再不情願,那也是正確的選擇。
「也好!」
另一邊,無名山谷之中。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的落入密林之中。
黑影落地之後並沒有再次躍起,而是靜靜的站在樹影之下,背對著身後的岳陽。
「娘!二十年了,你去了哪裡?」岳陽落地之後激動的再欲上前。
雲傲雪勐地轉身,一劍寒芒祭出。
岳陽腳步頓住,獃獃的看著點在咽喉處的長劍。
「娘……」
「孽障!我問你,易家莊上下滿門,是你殺的?」
「我……我不知道易家莊和娘有舊啊。」
「蕭敏君和我門下二十二弟子也是你殺的?」
「我也不知道那是你的師妹你的弟子,如果早知道,我萬萬不會對他們下手。娘,爹說你不要我們了,二十年了,孩兒好想你。」
「孽障!難道他們不是我的故友,不是我的師妹,不是我的弟子就可以殺?你怎麼會這樣?你怎麼會變得這麼濫殺無辜?」
「無辜?娘,江湖兒女中,有誰無辜?江湖風雨,不都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么?當年你和爹一起創立風雨樓,難道沒有濫殺無辜!」
「孽畜!」
啪的一聲。
雲傲雪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岳陽的臉上。
岳陽表情一怔,愣愣的看著雙目噙滿淚光的雲傲雪。
雲傲雪肩膀顫慄,臉上寫滿了無盡失望。
「我和你爹當年雖然爭霸江湖,但我們從未滅過一家滿門,濫殺過一個無辜。你才三十歲,雙手已沾滿血腥做事無所不用其極。你為何會變成這樣?」
「我為何會變成這樣?你不知道么?」岳陽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了兩排森森的牙齒。
「當年你不辭而別,不久后爹詐死遠遁。那段時間,我可看透了什麼是人性,什麼是江湖。
和爹稱兄道弟的兄弟,為了掠奪爹的遺產殺的不可開交。以前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人都可以在我頭上拉屎撒尿。
你知道他們對我做什麼么?他們逼我吃屎啊!
如果當年你沒有拋棄我們,我會承受那些?
你拋夫棄子,爹眼裡只有他的江湖,你們兩個有誰替我考慮過?但凡你們讓我感受過一絲的溫暖,我也不會變成現在冷酷無情殺人如麻的模樣。
我怎麼會變成這樣,不是你們造成的么?」
雲傲雪張了張嘴,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終,無力的垂下了手,背過身去。
「闌珊是你親妹妹!她的元陰不可能給你。」
「那我陽火沸騰怎麼辦?最近一個月,我每隔五天都會發作一次,連御十女都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