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5章 心魔

  隋烈離開探監室以後，卻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傑克的反應有些奇怪，可是雷諾找到的凱文和艾維的屍體，也和資料庫里的DNA比對過了，肯定是沒有錯的。


  「隋sir，你在這裡，正好我有事找你呢。」安德魯身穿FBI黑色制服，胸前掛著銘牌，朝隋烈走來。


  隋烈挑了挑眉，沖安德魯點了點頭：「你也來看傑克？」


  「是的，順便處理下之前沒有處理完的事情。」


  「你是說顧懷瑜的事情嗎？」


  安德魯點了點頭：「最終的決定三天以後會出來，這期間請你轉告他，哪裡也不能去。」


  隋烈點頭，還是多嘴問了一句：「那你知不知道結果會是如何。」


  安德魯看著隋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很想告訴你，不過說真的，我也不知道。」


  「好，多謝，那我先走了。」


  「等等，」安德魯叫住了隋烈。


  隋烈轉過身看著安德魯，就聽到安德魯問：「你相信他們真的全都死了嗎？」


  隋烈心頭驀然一緊，眼皮也跟著一跳：「安德魯，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不，你別激動，」安德魯搖頭，「我只是問問，總覺得這事情最後結束的太容易了一點。」


  隋烈聞言，目光一沉，看來這不是他一個人的錯覺。


  隨後，安德魯又說：「好了，事實勝於雄辯，也許是我太敏感，想的太多，走了，你應該還有事情要做才是。」


  「對，我先走了。」


  ————


  雷電交加的雨夜，漆黑無邊的大海上，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一艘孤零零的遊船漂浮在海面上，在風雨中動蕩不安的搖晃著，穿上的桅杆已經被折斷了，使得這艘船如同風中搖擺的蘆葦，隨時會被海水吞沒。


  船上面，站著不少人，他們的衣衫全部被海水打濕了，頭髮也是濕漉漉的，眼睛紅紅的，就這麼站在船頭上，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又一個浪頭朝他們打過來。


  顧懷瑜很想過去救他們，可是風雨實在太大了，他根本無法靠近他們。


  又一個巨大的浪頭打過來，直接打在這艘船上面，船馬上就要沉了。


  這時候站在船頭的那些人的眼睛里突然流出了血淚，一雙雙幽怨的眼睛看起來是如此的不甘心，可是他們再也說不出話來了，船翻了，將他們打入了海底。


  「不要——」顧懷瑜迅速的伸出手，想抓住他們，可是卻撲了個空。


  一邊的護士則被突然坐起的顧懷瑜嚇了一大跳，因為他坐起來的時候還連帶著把手上的枕頭給拔出來了，差點把鹽水都給灑了。


  護士驚呼了一聲，問他：「你還好吧？」


  顧懷瑜覺得眼前發黑，整個人都處於極度恐慌暈眩的狀態，只是眼前明亮的燈光和夢境中的黑暗全然不同，他看著周圍的這一切，混沌的神智慢慢回歸到現實。


  原來只是一場夢，可是夢中他們的眼神是他們清晰，他只要一閉上眼，就能看到他們絕望的神情。


  這已經成了他的心魔，想忘也忘不了。


  護士重新給他插針，顧懷瑜有些心不在焉，這時候，病房門被推開了，慕慎容走了進來，對他說：「醒了啊。」


  顧懷瑜看著慕慎容，長出了一口氣。


  慕慎容走到他床邊，替他調整了一下床頭靠背的角度，可以讓他躺的舒服一點：「我還以為你行不過來了呢。」


  「你咒我啊。」顧懷瑜說話，卻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慕慎容聳肩：「實話實說，畢竟那一槍是我開的，萬一你真的有什麼好歹，我無顏面對江東父老。」


  「呵，」顧懷瑜發出低沉一笑，卻顯得很吃力。


  「醫生說你情況很危險，這段時間最好老老實實的呆著了。」


  「是嗎，我覺得挺好的，沒什麼大礙。」


  「挺好的？」慕慎容抬起手，作勢往他的傷口壓下去，顧懷瑜急忙跟著伸手阻止了他：「你真想做殺人兇手啊。」


  「你哪有那麼容易死。」


  「好了，不說這些了，傅冉怎麼樣了。」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她傷的沒你重。」


  「咳咳，咳咳——」顧懷瑜是真的傷得很重，只這樣躺著，便覺得有些喘不上來氣，若非慕慎容那一槍打的位置太微妙，他是真的不可能活下來的。


  慕慎容將他的床放平：「醫生說了，這段時間你需要安靜修養，哪裡也不能去了。」


  「那FBI那邊怎麼辦。」


  「這件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就是真的有什麼問題也肯定要等你傷養好了再說。」


  「是啊，你也知道是我病人，你就這麼空手來看我嗎？我餓了。」


  「……」慕慎容還真沒有想到這個。


  病房陷入了莫名的尷尬之中，慕慎容咳嗽了一聲，準備給他去買點，這時候病房外響起了敲門聲，沈歡提著兩個保溫桶推門而入，一臉笑意看著躺在床上的顧懷瑜：「懷瑜，你真的醒了啊，那可真是太好了，餓了吧，我給你帶了點粥，來，先喝點。」


  沈歡的出現及時解救了慕慎容，沈歡將粥從保溫桶倒出來，要餵給顧懷瑜吃，結果慕慎容伸出手，將那碗粥端了過去：「媽，還是我來吧，這裡交給我，你先去看傅冉吧。」


  沈歡很是狐疑的看著他：「你行？」


  「當然，這也是我該做的。」


  慕慎容對顧懷瑜還是愧疚的，沈歡見他喂得不錯，也就沒有勉強，對他點了點頭：「那我先去看冉冉了。」


  「好。」


  沈歡走後，慕慎容拿著勺子喂到顧懷瑜嘴邊，顧懷瑜忍不住調侃：「我還真沒有讓一個男人餵過飯。」


  「那現在你就好好感受一下，快吃吧。」


  「慢點，你這是照顧病人該有的態度嗎？恩，味道還不錯。」


  顧天擎隨後也來醫院看了顧懷瑜。


  兩父子也說不了什麼煽情的話，就是一問一答。


  顧天擎問：「好點了？」


  顧懷瑜答：「好多了。」


  然後，靜默。


  男人和男人的交流方式，多少如此的言簡意賅，簡明扼要吧。


  之後，顧天擎又去探望了傅冉，傅冉除了胳膊還不能動彈外，其餘恢復的都很好。


  顧天擎見此，便欣慰的點了點頭：「沒事就好，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沈歡和傅仲謙還沒回答，慕慎容便說：「我打算讓爸媽先帶著傅冉和孩子回去，我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再回去。」


  「慎容——」傅冉看著慕慎容，有點兒不滿意，這麼突然，他都沒有提前和她商量一下啊，就要讓她走了。


  慕慎容安撫的看了傅冉一眼：「我還要配合FBI和國際刑警做最後的收尾工作，這整個案子的案情都還需要落實，但是也不會很久的，我會儘快回去的。」


  傅仲謙點頭：「傅冉，孩子不能長期離開自己的父母吧，你應該懂事了。」


  「我知道了，我和你們走。」傅冉答應下來，當時離開孩子，也是萬不得已，如今慕慎容已經平安無事，不日就會回來，她也不想再和孩子分別了，「那你要快點回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