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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1章 美好的賭注

  「你說真的?」譚景淵側過頭,似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你想通了?不會醞釀著更大的陰謀吧。」


  譚耀陽目光一冷,直接抬起手往譚景淵的後腦勺一拍:「胡說八道什麼!」


  「呵。」譚景淵理了理自己被弄亂的髮型,「沒什麼,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畢竟你看起來不是那麼無害。」


  譚耀陽深吸了一口氣,才忍住修理他的衝動:「你就自以為是吧,你想,人家也未必願意想,你以為你什麼香餑餑。」


  「等等,你什麼意思啊。」譚景淵敏銳的察覺到譚耀陽話裡有話,「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什麼叫我想人家未必願意,你是說瑾汐?你知道什麼?還是你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譚耀陽真的很想指著自己兒子的腦袋告訴他,到底惹了什麼人,鬧出了這天大的禍患!


  不過現在還不確定,所以譚耀陽只能忍住,而他現在叫譚景淵回去。


  就是為了試探,看看自己的猜測是否準確,看看離了那個女孩子,情況會不會有所好轉,同時也是為了真的想讓譚景淵熟悉公司的運作,這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如果真的能讓他進公司,也算是因禍得福,不過最後還要看他是不是真的又能劉,能不能扛起屬於他的責任。


  這幾天,譚耀陽完全沒有休息好,腦子和身體都綳著一根弦,現在,體力透支,腦子都要炸了一般,忍不住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鼻樑。


  譚景淵側目,看著譚耀陽的樣子,見他如此疲憊,眼睛里都是紅血絲,忍不住嘟噥了一句:「你是多久沒睡了啊。」


  「三天。」


  譚景淵意外聽到了這個答案,竟然三天沒休息了?


  隨後,又聽譚耀陽聲音沙啞而疲憊道:「等下你自己去公司,我讓助理協助你,我要先回家休息一下。」


  「哦,知道了。」譚景淵難得的聽話。


  司機把車停在公司樓下,助理已經站在大門口等他了,譚耀陽沒有下車,只是對譚景淵說:「有什麼不懂的問金助理。」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譚景淵擺手,轉身進了公司大樓。


  譚耀陽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目光沉沉,然後吩咐司機回家去。


  譚家是一座別墅。


  在譚夫人的精心打理下,花園裡的花草樹木都被修剪的整整齊齊,家裡也打理的有條不紊,小細節上處處都是精心布置。


  自從上一次譚夫人找了律師送來離婚協議后,這段時間,她一直想找機會和譚耀陽去把手續辦一下。


  不過最近他似乎很忙,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了,譚夫人側面打聽了一下,也知道公司似乎出了不小的問題,他分身乏術,所以,她也沒有再去打擾他。


  而是一點點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她住在這兒,也那麼多年了,這裡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全部都是她親手布置的,自然是很有感情的,所以真的收拾起來,反而是每一樣都捨不得,都想帶走。


  也因此,耽誤了不少功夫。


  不過最後,她只收拾了自己的隨身物品,其他的,一件也沒有帶走。


  不屬於她的東西,永遠都不會屬於她,也強求不來,所以,這樣就好。


  她行李箱蓋上,她準備今天就走了。


  至於手續,他什麼時候空了再去辦也可以。


  沒有告訴任何人,她穿著一件替身輕薄的黑色連衣裙,纖細好看的腰就像水蛇般輕盈靈動,提著一個行李箱,緩緩下樓。


  不過剛走到緩步台上,就和剛剛進門正在玄關換鞋的男人打了照面。


  她今天還特意打發了傭人,就想悄無聲息的走,不想,平日里忙的連家都不回的男人,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還真是巧了。譚耀陽的手腕上搭著他的西裝外套,拖鞋換了一半,就見譚夫人提著一個黑色的行李箱從樓上下來,她的肌膚白的耀眼,明明都是可以當婆婆的人了,卻是身段輕盈,面


  色溫潤,歲月待她格外溫柔,幾乎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譚耀陽就這麼站在那兒,和她遙遙相對。


  彷彿看到了當年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她也是穿著一身黑色的連衣裙,肌膚勝雪,在陽光下,緩緩走來,笑容自信而明亮:「我們結婚吧。」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便是如此吧。


  安瀾站在那兒,表情有些怔然,不過很快,便恢復了一貫的溫柔笑意:「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是忘了什麼東西嗎?」


  那麼體貼又平常的問話,哪裡會像是一個已經準備的女人對丈夫說的話。


  可安瀾就是這樣,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所表現的,也是一如既往的得體大方,渾身上下都是名門閨秀的優雅氣質。


  譚耀陽的視線從她的臉上,落到她手上的行李箱:「我回來,是破壞了你的什麼好事嗎?」


  安瀾像是早已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一點也不以為意:「不會,夫妻一場,何必道個別,也是應該的。」


  「應該?」安瀾一隻手握著自己提著行李箱的那隻手,真的是渾身的知性:「是的,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從今天以後,你應該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夫妻一場,咱們也好聚好散。


  」


  「好聚好散?」今天的他就像一隻鸚鵡,不斷重複著她說的話,不過陰鬱的表情看起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他,肯定是不想和她廢話了吧,安瀾深吸了一口氣,站直了優雅的身體,如一隻高貴的白天鵝,緩緩從緩步台上下來:「我這就走了。」她穿著高跟鞋,腳踝纖細,小腿勻稱,步履輕盈,真的如當年一模一樣,只不過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當初那般自信的笑容,反而像是蒙塵的珍珠,在時光的當地中,逐


  漸黯淡了下來。


  他好像再也不曾見過她那樣笑過。


  暖暖風輕,白駒過隙,一晃而過。


  這一晃,便是二十幾年。


  便是整個女人最好的青春。


  後悔嗎?

  安瀾不止一次的想過,答案都是,不後悔。


  眼前的這個人啊,是她整個少女時代的夢想,她努力過,拼盡權利的愛過,即便到現在,落得滿身傷痕,他依然不愛她,可她仍舊不後悔。


  只是,她毀了他的人生。


  她永遠也忘不了他在新婚夜的那個晚上對她說過的錐心刺骨的話,他說,這輩子,她都休想好過。


  人們都說,強扭的瓜不甜,就她,偏偏不信這個邪,一頭扎了進去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用最美好的二十年,來下了一個賭注。


  只不過最後的結果,仍是不盡如人意。


  而他,如果有一天知道了他眼中的商業聯姻其實都出自她的步步為營精心算計的話,只怕會更加討厭她吧。


  這樣的錯誤持續了二十年了,是時候該結束了。


  安瀾的步子,沉重而輕柔,波浪的捲髮,在她的身後帶起迷人的弧度。


  她與他,擦肩而過。


  然而就在那一刻,譚耀陽突然抬起手,扣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如鐵爪,錚錚用力,幾乎捏碎她的手腕。


  安瀾微微蹙了蹙眉,抬起頭,沒有說話,而是微仰著頭,微笑看著她生命中一直需要仰視的男人。


  不過從今以後,她的目光無需再追著他跑了,她累了,也不想再繼續糾纏了。「好聚好散?」譚耀陽看到了她眼中的痛楚,手上的力道卻沒有任何的放鬆,「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多的好事都能讓你佔了呢,這個故事的開頭,是你挑起的,那麼什麼時

  候結尾,得由我說了算!」


  他一用力,安瀾就被他推到了旁邊鋪著的厚實的地毯上,也正應該是地毯,她才沒有受傷,可是卻被他眼中的赤紅嚇到了。


  他整個人都在顫抖,雙手緊握成拳,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但見安瀾痛苦的皺了皺眉頭,他想上前,結果她受了驚,立刻往後退了兩步,他見狀,便沒有再動。


  而安瀾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


  這樣的結果,不是他一直所期望的嗎,是覺得離婚是由她提出來的,他沒有面子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可以對外說,離婚是他提的,她沒有任何的異議。


  氣氛壓抑的降至冰點。


  也就是這個時候,被安瀾打發出去買東西的傭人回來了。


  一開門,就被譚耀陽那挺括的背脊,以及摔在地上的安瀾,立刻驚呼著跑上前:「夫人,你沒事吧。」安瀾的手腕都是通紅的,白皙的肌膚看起來格外的明顯,她搖了搖頭,那邊的譚耀陽以及扯開了脖子上的領帶,頭也不回的走了,不過臨走前留下話:「看好你們夫人,沒


  否誰也別幹了!」


  「是,先生。」傭人戰戰兢兢的回答,見譚耀陽走了,趕緊扶起地上的安瀾,「夫人,您沒事吧。」


  安瀾搖頭,心神卻有些晃,看來今天,她是走不了了。見傭人還是一臉憂心忡忡,她安慰道:「別緊張,沒事的,他不是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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