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9章 唐門
「你是怕你離婚之後我成了沒人要的孩子嗎?」
安瀾身體一僵,不等她開口,譚景淵已經將身體站得筆直:「你不用擔心我,安心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景淵,你……」安瀾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譚景淵,覺得一夕之間,他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可譚景淵已經走遠了。他要去書房,重新和譚耀陽談。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譚耀陽站著窗口,欣賞著窗外良辰美景。
聽到開門聲,他才緩緩轉過身,看到譚景淵還帶著水珠的面容,他臉上仍舊沒什麼表情:「現在清醒了。」
譚景淵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只是那雙眼,說不出的黑,然後他在譚耀陽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譚耀陽微微一挑眉,語帶調侃:「怎麼不上坐了。」譚景淵面無表情:「我來不是為了聽你冷嘲熱諷的,既然你想讓我接我公司,那你就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而不是讓我像個傀儡一樣的任你擺布,像個傻子一樣的替你去
擋槍!事到如今,你總得告訴我,對手是誰!」他突然接手這麼大一個攤子,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什麼事情都小心翼翼,什麼事情都要靠自己一步步走出來,他在前方奮勇殺敵,拚命廝殺,可如果連對手是誰
都不知道,未免也太悲哀了。
譚耀陽看著譚景淵如同一隻負傷的小獸拚命掙扎的表情,儘管竭力隱忍,但還是能看出譚景淵的怨懟,然而,譚耀陽並沒有心軟:「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呢。」
「怎麼可能!」譚景淵想好了多種結果,唯獨沒有這一種,「你在騙我!」
譚景淵有些激動起來:「你到底還當不當我是你兒子,看我摔這麼慘,有意思嗎?」
「你冷靜點。」譚耀陽蹙眉,表情嚴肅,「如果你不能保持冷靜,我們就下次再談吧。」
譚景淵緊握著雙拳,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壓住內心的震驚和憤怒:「我很冷靜,今天你必須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否則我也不幹了!」
他本來就是被譚耀陽趕鴨子上架,卻連敵人是誰都搞不清楚,處處受人掣肘,這樣的總裁,當的有什麼意思。
譚耀陽點頭:「如果你真的不想干,我也沒辦法勉強你,但我和你說的都是實話,我是真的不知道。」
「難道憑你的能力都查不出來?」譚景淵真的難以相信。
譚耀陽攤了攤手:「事實就是如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景淵,你應該知道,我也不能萬能的,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我沒辦法掌控的事情。」
譚耀陽看著譚景淵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父子倆也是第一次如此正兒八經開誠布公的交流。
譚景淵深深的蹙眉:「你到底是從哪兒招來的這些玩意。」
譚耀陽聞言,也只是苦笑著扯了扯嘴角。這個麻煩玩意,怕是譚景淵自己招來的吧。
但是現在,他不能將所有事情都告訴譚景淵,就怕他一個衝動,做出什麼不計後果的事情來。
「那些新興的家族看不慣我們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譚耀陽避重就輕的回答。
「可我怎麼可能這些事情都是沖著我來的。」譚景淵再傻也感覺出來了。「大概是以為他們覺得你是新上手的,專挑軟柿子捏!」譚耀陽回答的天衣無縫,「你現在剛上手,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公司也沒那麼穩定,他們想要取而代之就是最好的時
機,這段時間,是多事之秋,你要穩住,不要因為兒女情長耽誤了公事。」
譚耀陽最後一句話頗有敲山震虎的意味。
譚景淵的臉上瞬間浮現了幾分尷尬。
他被鐵警抓走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了譚耀陽的。現在他這麼說,無非就是為了打趣他。譚景淵自是不服,反唇相譏:「那你呢,現在除了每天像個哈巴狗一樣的圍著我媽轉,你又都幹了些什麼,連耍賴賣萌裝可憐這一套都用上了,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譚總
!」
譚耀陽一點也沒有被拆穿的不好意思,反而落落大方的點頭:「對啊,只要辦法管用就行。」
「呵。」譚景淵無情的奚落,「你以為你這麼做,我媽就不會和你離婚了?真是天真。」
「你什麼意思!」所以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譚耀陽在分析譚景淵的事情時,能做到心平氣和,落井下石,但一遇到自己的事情,就跟炸藥似得,一點即燃。譚景淵好不容易抓到譚耀陽的痛處,自然也不會放過,要狠狠的痛打:「所以說,你一點也不了解安女士,這麼多年了,你就是個大豬蹄子,現在窮途末路了,真是天真又
可笑!」
「譚景淵!」
這父子倆,上輩子肯定是仇家,要不然怎麼會抓著對方的痛處,就狠狠的踩呢。「我懶得和你說。」譚景淵站了起來,不知道譚耀陽是真的沒查到還是不願意說,總之,譚景淵知道自己在這兒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所以他也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
了,還是快點走的好。
「不行,你不把話說清楚你別想走!」譚耀陽擋住譚景淵的去路,「你知道什麼,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譚景淵眸光一閃:「可以,不過你最好也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訴我!」譚耀陽危險的眯起了雙眸,如今,譚景淵站在他面前,父子倆勢均力敵,不分伯仲,就連眼神也是相互平視,甚至譚景淵還隱隱比譚耀陽高了半個頭,他認真起來這兇狠
的模樣,和當年的譚耀陽,如出一轍。
譚耀陽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成交。」譚耀陽斟酌了一下,還是和譚景淵達成了一致的協議。
也罷,這條路,最終還是要他自己去闖。
譚景淵和譚耀陽重新坐了下來,少有的心平氣和。
譚景淵將自己知道的關於安瀾的事情都告訴了譚耀陽:「好了,我的說完了,輪到你了。」
看似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可譚景淵卻是言簡意賅的將安瀾這半生的情形都概述了一遍,同時也讓譚景淵看到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安瀾。
譚耀陽的心情波瀾起伏,譚景淵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等會兒再緬懷吧,現在輪到你說了!」
譚耀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點頭:「老話說,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件事情,因你而起,所以只有你能 平。這也是我為什麼把你叫到公司的原因。」
「什麼意思,因我而起?不是因為你?」
譚耀陽見他滿臉詫異,一點兒也不奇怪:「如果是因我而起,我又怎麼會將你拖下水呢。」譚耀陽意味深長看著他。
譚景淵是真的很納悶:「可是我——」半晌后,譚景淵似有所悟,「是因為瑾汐?」
譚耀陽沉默,說明譚景淵說對了。「不對,不對,」譚景淵又搖頭,自己否認了自己,「瑾汐的身份很普通,為什麼會招來——譚耀陽,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譚景淵敏感的察覺到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這背後錯綜複雜的關係,千絲萬縷。
「如果你指的是顧瑾汐的身份的話,好吧,你應該聽說過擎天堡吧。」「擎天堡?」譚景淵一臉的疑惑,像是在深思,「好像聽說過,是國內一個比較大的組織,黑白兩道通吃,沒人敢惹,但比較神秘而且低調,我也只是聽過一兩次,具體的,
並不知道,這和瑾汐有什麼關係。」「有什麼關係,傻小子,顧瑾汐她姓顧,她的父親叫顧天擎,她是擎天堡的大小姐,你說有沒有關係。」譚耀陽看著自己兒子,嘆了口氣,譚家也算得上名門貴族,真的要
和顧家結親也不算高攀,但是……
「什麼?你說瑾汐她是顧天擎的女兒?可是學校的資料沒有寫啊。」
「那些都是偽造的,顧天擎把女兒送那麼遠來,就是為了不讓人知曉她的身份,就你這個傻小子,眼巴巴的往上湊,鬧出這麼多事情來。」
譚景淵緊蹙著眉頭:「你的意思現在針對我們的勢力是瑾汐的父親找人做的?」誰知,譚耀陽卻搖頭否認了:「和他沒關係,具體的,我查到現在,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對方隱藏的很好,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對方是沖著顧瑾汐來的,而你,犯了
人家的忌諱。你像個愣頭青一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上撞,已經惹得人家很不痛快了你知道嗎?」
「所以你讓我進公司,就是為了牽制我?還讓我離瑾汐遠遠的,以達到你的目的?」「看來你還不算太笨。」譚耀陽並不否認這一點,「不過我也是為了你好,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能力,憑什麼和人相提並論,所以我說,你想娶誰,我不會幹涉,但得看你有沒
有這個能耐了。」
譚耀陽的話,真的是平靜又殘酷。譚景淵寒著臉,臉色極其難看:「你真的只是這麼想?我看你就是想趁此機會一箭雙鵰,也好讓自己徹底的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