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4章 氣暈過去
他看她的眼神,那麼陌生,那麼絕情,就像外面這細冷的雨里,還扎著針。
這個澡,她磨磨唧唧洗了很久,洗完澡才發現,自己進來的太急,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拿。
衣服都在外面的行李箱內……
「許紹岩,許紹岩——」剛將薑湯端到客廳的許紹岩,就聽到傅朵朵的聲音透過洗手間打開的門縫傳遞出來,「許紹岩,我忘了拿衣服,你幫我拿一下。」
許紹岩瞥了眼放在門口的行李箱,將它推到了浴室門口:「自己拿吧。」
「……」傅朵朵氣呼呼的裹著浴巾大開門,將行李箱拉了進來。
選衣服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穿什麼才好。
性感的妖嬈的,還是?最後,她還是穿了普通的毛衣牛仔褲。
不想讓他覺得她是那種隨便的人,至少他們現在的關係,還沒有到隨便的地步。
頭髮濕漉漉的垂在腦後,她隨意的擦了幾下,還未乾透,水珠順著她的走動滾落在地板上。
許紹岩蹙了蹙眉,提醒她:「先把頭髮擦乾。」
「沒關係,一會兒就幹了。」
但馬上,一塊毛巾就丟在了她的頭上。
許紹岩清冷的嗓音再度響起:「你弄髒地板了。」
「……」還以為關心她,原來是嫌棄她弄髒了地板……
傅朵朵憤憤不平的拿著毛巾擦頭髮,總算不再滴水了,她就把毛巾丟到了一邊,打量著他這個大的有些過分的四室兩廳的大房子:「這房子可以啊,新買的?」
按照這地段這房價來算,怎麼著也得上千萬了。
「恩,婚房。」
傅朵朵感覺自己的舌頭打了結,全身的血液都被冰凍了:「你剛剛,說什麼?」
「這房子,是婚房。」
當然不可能是為她準備的婚房啊,傅朵朵還沒那麼自戀,所以說,他要結婚了,和誰?
彷彿是為了讓她徹底死心,許紹岩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這時候響了起來。
傅朵朵離得近,可以看到上面跳動著三個字,是個女人名字。
全身的血液都從指尖溜走了,傅朵朵看著許紹岩也不避諱,就這麼當著她的面接了電話,和那邊的女人低聲道:「恩,剛到家,放心吧,沒事。」
「你等我明天去接你吧,恩,早點休息,晚安。」
他的聲音那麼溫柔,那麼有耐心,傅朵朵感覺腦子一片空白,身體搖搖欲墜。一顆心臟像是被狙擊炮打中了似得,瞬間被擊的粉碎,面色更是蒼白,都泛著青了,她倔強的望著他,眼底涌動著各種的情緒,她拋棄尊嚴,不惜和家人鬧翻了,不遠千
里的跑來找他,難道是為了看他和別的女人結婚的?
「我不會祝福你們的!」她染著水霧的眸底都透著兇狠。
「不要緊。」
「我會畫圈圈詛咒你們的!」傅朵朵的雙手緊握成拳,眸底已經閃動著嗜血的光芒。
「……」
「這也不要緊嗎?」傅朵朵盯著許紹岩,似在逼問,「我會詛咒那個女人不得好死的!」
她好嫉妒,她好恨,她覺得自己快要瘋魔了,如果他敢,如果那個女人敢嫁給他,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女人的,一定不會!許紹岩沒想到傅朵朵竟然會如此的憤怒,也被她眼底的瘋魔嚇了一跳,嗓子突然有些發乾,他蹙了蹙眉,剛準備開口,傅朵朵又說:「我勸你最好想清楚,明天就去和那個
女人說清楚,不然——」
巨大的恐懼和悲傷籠罩著傅朵朵,她像是練功走火入魔了一般,只剩下無盡的憤怒和嫉妒:「不然,我會和她同歸於盡!」
那麼擲地有聲的語氣,那麼決然的眼神和語氣,許紹岩知道,她沒有開玩笑。
他的眉心攏的更緊了,眉宇間的神色,也更冷了,可是她紅著眼的模樣,倔強而隱忍,不甘又無力……
「你先把薑湯喝了。」
「我不喝,除非你答應我,明天就和她說清楚!」
「朵朵,你已經是成年人了,知道成年人的世界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了,不要任性,先把薑湯喝了。」許紹岩上前,端起桌上的薑湯,遞到她面前。
「我知道我沒有任性,我也不是和你開玩笑。」傅朵朵的杏眸中,血絲遍布,憤怒的抬手打翻了他手上的薑湯。
薑湯灑了許紹岩一手,還好不是很燙了。
可許紹岩在意的是,剛才他們肌膚相觸的那一瞬間,他觸到的傅朵朵的肌膚,燙的嚇人。
他抬起手,覆在了她的額頭上。
難怪眼睛那麼紅。
「你發燒了。」
「我沒有!」體內有一把火,竄的厲害,可卻不知道該往何處安放,也不知道該往何處發。她真的好生氣好生氣,她要聽他親口說,明天就去和那個女人說清楚,什麼狗屁婚房,不是
,絕對不是,她絕對不會同意的,絕對不會——
她睜大了眼睛,用力瞪著他,用力瞪著他:「你說啊,明天就去和那個女人說清楚。」
「……」
可惜,她並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就眼前一黑,身體也軟軟的,倒了下來。
「朵朵——」
許紹岩伸手,接住了傅朵朵下墜的身體。
沒有停頓,便將她抱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她發著高燒,又怒火攻心,所以一下子被氣暈過去了。
許紹岩彎下腰,將抽屜底下的藥箱找了出來,然後又蹲在她身邊,用力掐她的人中,是希望可以將她掐醒過來。
傅朵朵恢復了些許生氣,但呼吸很重,人也沒有醒過來,因為高燒,讓她的意識模糊了。
許紹岩拿著耳溫槍,量了一下她的體溫,當即蹙起了眉頭。
只差一點,就破四十了。
真的是燒的厲害。
藥箱里有退燒藥,他趕緊泡了,但是她緊閉著牙關,根本一點也喂不進去。
「朵朵,朵朵。」他叫著她的名字,聲音輕柔,「張嘴,把葯喝了。」
傅朵朵不為所動,即便是昏迷著,她也是滿心滿眼的傷心,心裡像是堵著一團棉花,異樣的難受。
但是耳邊一直有個聲音在說話,這聲音,時近時遠,卻是她日思夜想渴望了許久的聲音。
多少次,她都聽到了這個聲音,可是一醒來,一睜開眼睛,都只有滿室的凄涼。
所以這一次,她也聽到了,卻久久不願意醒來,如果可以,她寧願一直這樣這樣的留在夢裡。
至少可以留住這個聲音,至少不會那麼難過。
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滾落下來。
滴落在他的手背上,那麼滾燙。
他握著葯碗的手,狠狠一窒。
這個時候,他可以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看了。
兩年多沒見,當初的小丫頭已經褪去了原本的青澀稚嫩,徹底的長成了一個大姑娘了。
五官更加立體深邃,就連身體,都比過去飽滿了許多。
當然,脾氣也見長了。
一想到她剛才那麼大的反應,竟然還將自己給氣暈了過去。
他有些哭笑不得。
她不肯張嘴葯喂不下去,燒自然也不會退,所以許紹岩只好加重了搖晃她的力道:「朵朵,你醒醒,朵朵。」昏迷的傅朵朵只覺得今天夢裡的許紹岩,話有點多,以往,他都是那麼一副玉樹臨風卓爾不凡仙風道骨的模樣站在那兒,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她要是想和他說句話,比登天還難,可是今天的許紹岩,一直叫著她的名字,都有些聒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