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6章 婚房
慕慎容接到了許紹岩的電話,語氣輕快:「新年好啊,許所長。」
傅朵朵還在房間裡面哭,許紹岩站在陽台上,揉了揉泛著疼的眼角:「我的地址,是你告訴她的。」
「哪個她?」
「明知故問。」低沉的嗓音,配著獵獵風聲,聲音都有些走調,聽得並不那麼真切。
慕慎容裝傻到底:「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哪個她。」
「傅朵朵!」
「沒有啊。」他沒沒有,他就是透露給傅朵朵的哥而已嘛。
「那她能找到這裡來。」
慕慎容驚訝:「傅朵朵去找你了啊。」真是個猛姑娘,「人家大年初一的上門找你,那你可要好好對人家啊。」
「慕慎容!還說不是你。」
「真不是我,我和她沒聯繫。」
「我信你了你的邪。」
「嘿嘿,你還真別不信這個邪,再說了,她都大老遠的找你去了,你就想想不能破鏡重圓。」
「你都說破鏡了還怎麼重圓。」
許紹岩這邊風聲太大,聽得慕慎容扎耳朵:「你在外面?風那麼大?傅朵朵呢。」
風吹得許紹岩頭更疼了:「在房裡哭。」
「……大過年的,你們就不能圖點吉利,你這一把年紀,好吧人家姑娘弄哭了,你好意思。」
「是誰把人給我招來的!」「我說,別人不了解你,難道我還不知道你,你敢說你對她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鬼才信你,之前是身不由己,那現在呢,怕到手的所長之位沒了?」慕慎容說話有些犀利
了。
這邊的許紹岩突然沉默下來。
慕慎容擰了擰眉:「你不會真捨不得這個位置吧。」
「不是,慎容,我已經快四十了,她還那麼年輕。」
「……難道你已經不行了?」
「滾!」
「你別覺得難為情啊,我認識不錯的醫生,可以介紹給你。」
「這種醫生你都認識,看來你平常沒少光顧啊。」
「……許所長,歪樓了啊。」
說的是:「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的女人,當然是你自己辦!」
許紹岩壓抑著憤怒:「慕慎容!你惹得麻煩!」
「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我現在就走。」
不等慕慎容回答,許紹岩身後便傳來一道黯啞的嗓音。
許紹岩轉身,就看到傅朵朵帶著一雙比兔子還紅的眼睛站在那兒。
剛才他和慕慎容說的話,她都聽到了?傅朵朵還等著他開口挽留自己,可他沒有,只是拿著手機,靜靜的站在那兒,整個人比外面的冰霜雨雪更冷,她那麼拼了命的努力,想要靠近他,可是沒有換來同等的愛
情。
她爸說的對,全部都是她的一廂情願,全部都是她的自以為是。
「當年,你也是為了避開我,才去的那麼遠的地方吧。」原本這些話,傅朵朵都是不相信的,可是這一刻,逼得她不得不信。
再看看現在的這個樣子,馬上,會迎來它的女主人,到時候他們會幸福恩愛的住在這個房子里,到處都是他們的身影。
擁抱的接吻的,甚至更深一步的身影。
傅朵朵一想到這些,就感覺頭都要炸了。
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頓時又如山洪倒灌般,傾瀉而下。
許紹岩猝不及防,那顆心就像被手狠狠捏住了一般,痛得無力,痛得難以做出任何的動作也說不出任何的話。
顏面盡失,尊嚴掃地。
傅朵朵捂著嘴,便去房裡拉了自己的行李箱往外走。
「等等!」許紹岩突然出聲。
傅朵朵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可雙腳還是不爭氣的站在了那兒,是要挽留她嗎,如果是的話……
「換了衣服在走吧。」
「……」傅朵朵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義無反顧的跨出了他的家門,「不用了,讓我凍死好了。」
她就這麼不管不顧的沖了出去。外套丟在沙發上,都沒有拿。
現在外頭可是飄著雪。
許紹岩看她腳上還穿著拖鞋,趕緊拿上她的外套和鞋子追了出去。
傅朵朵走得快,一打開單元門,撲面而來的冷風差點將她給颳走了。
這到底是什麼鬼畜般的天氣啊。
她竟然穿著單薄的睡裙就跑了出來,是梁靜茹給的勇氣嗎?
就那麼一瞬間,她都感覺臉上的眼淚要變成冰柱冰在她臉上了。
到時候掛著一臉的冰柱走出去,那場面一定很感人。
叮的一聲,身後又有電梯到了。
是許紹岩?
傅朵朵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真的有勇氣拎著行李箱沖入那寒風中。
無知者無畏。
古人誠不欺我也。
許紹岩走到單元門口,看傅朵朵那瑟瑟發抖的背影,被氣的說不出話來,趕緊追了上去:「傅朵朵,你給我站住!」
他越喊,她跑的就越快。
天空飄著小雪,外面天寒地凍,可憐她還穿著雙拖鞋,腳下一滑……
腳腕喀嚓一聲……
許紹岩匆匆趕來,拉住了她下滑的身影,但轉不過那擦咔的腳踝。
不過因為被凍僵了,冷瘋了,眼淚鼻涕都冰凍在了臉上,傅朵朵臉上血色全無,純色泛著青,像一隻蒼白的女鬼……
所以她都沒感覺到疼。
只是低頭看著自己近乎扭曲的腳踝。
許紹岩二話不說,將手上的羽絨服給她披上,也看了眼她的腳踝,便彎腰抱她。
傅朵朵不讓他抱,拖著雙腿將他推離了一些。
許紹岩怒喝:「不想腳殘廢就別再亂動了!」
巨大的怒吼聲震得傅朵朵不敢亂動彈,任由他抱了起來,還哆嗦著雙唇:「還有我的,行李箱。」
「……」許紹岩看了眼摔在雪地中的行李箱,「等下再來拿。」
所以不到十分鐘,傅朵朵又回到了那個溫暖的大房子里,不,人家的婚房裡。
如今看這房子,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到處都是礙事兒的擺件,恨不得統統都砸了。
許紹岩將她放到沙發上,重重嘆了口氣,低頭看著她已經腫的像豬頭一樣的腳踝:「不疼?」傅朵朵低頭,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可是,真的不怎麼疼,她還伸手去戳了一下,好了,撕心裂肺的疼痛開始從腳踝處蔓延,一直順著她身體的血液經絡,疼到了五臟六
腑,疼到了頭皮發麻:「疼——」她往後一靠,倒在了沙發上。
臉上的冰柱開始融化,那畫面,確實很美。
許紹岩去洗手間找了塊毛巾來,丟在她的身上:「先擦擦吧。」
傅朵朵胡亂一抹,臉上已是冷汗涔:「好疼啊。」
看許紹岩這個時候還要出門,她不禁擔心:「你去哪兒啊。」
「給你撿行李箱。」
「……」
許紹岩去樓下拖了行李箱上樓,然後讓傅朵朵換衣服,再上醫院。
「我不想去醫院。」傅朵朵無力的靠在沙發靠枕上,臉色已經從白轉紅,呼吸微重,還有些頭重腳輕,外加腳疼的厲害。
許紹岩伸手去拉她:「這麼喜歡折騰,不知道自己又發燒了嗎,還有你這腳,怕是骨裂了,必須得去醫院拍片,不然會留下後遺症的。」
「那就留吧,有了後遺症,你就得對我負責,我這是為你受的傷。」不得不說,她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你休想,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他無情的拒絕,一伸手,便將她從沙發上輕而易舉的抱了起來。傅朵朵渾身無力,但是靠在他的懷裡,又覺得很開心可又忍不住泛著酸:「那個女人,她也為你受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