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另類的和解
比瞪人是吧,好啊!
軒轅青霜毫不退縮,調整表情氣場全開,一眼不眨的迎上少年控訴的目光。
完全是一個翻臉不認人的渣男!
在那已經恢複成深琥珀色的眼眸裏,蕭寒宇仿佛又看見冰雪之色映照著,被情欲沾染的自己。
他心慌一瞬,回過神才發現,近在咫尺的容顏不是虛幻。
不知何時,軒轅青霜已經彎下了腰,近距離的與少年比瞪眼,她的臉上一成不變的淡然,這就讓心虛的蕭寒宇節節敗退。
他紅著耳尖,慌忙的撇開視線。
在這種情況下,先認真的人就輸了,是永遠不變的真理。
軒轅青霜見到蕭寒宇底氣不足,挑了下眉,平靜的嗓音在蕭寒宇心中掀起風雪。
“為師並非自欺欺人的人,不會昧著良心把發生了的事當成沒有發生過。
“弱者才會自欺欺人,強者都會直麵現實。
“蕭寒宇,我希望你清楚,即便你我做了不該做的事,你我之間我唯一承認的關係,也隻是師徒,並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更改。
“我已耗費大量靈力回升你的修為,修補你的金丹,另外,為師會再給你些適當的補償。
“如果你仍舊耿耿於懷,甚至不知如何自處,你可以選擇脫離師門。
“為師不會強留,更絕不會對你下手,因為在為師心中,什麽都沒變過。”
軒轅青霜說的很明白,但遣詞造句比內心所想更加委婉。
她博覽群書,了解許多套路,深知這種“意外”是各種狗血故事的開端。
放在霸總言情裏,接下來就是帶球跑,天才兒童找爹地……
放在先婚後愛的替身文學裏,後麵就是控製、囚禁,強製愛,在道德與法律的底線上反複橫跳。
當然,在各種禁忌之戀中,也會各種“不小心”發生不正當的關係,然後你愧疚,他恐慌,卻又必須假裝什麽都木有。
一來二去,亂七八糟的情感得不到宣泄,然後省略幾十萬上百萬不過審的東西,最後他們有了故事。
當然,這種意外在師徒文裏比較少見。
她可不想跟男主有故事,所以最開始就挑明,將一切不可能畫上句號,算是開創了此類先河。
免得出現胡亂揣測、自我攻略的情況,狗血橋段湧來,她可受不住!
她已經準備好了渣男語錄,如果委婉說不通的話,那她可就不顧舊情(師徒情誼),發大招戳人肺管子了!
軒轅青霜站直身子,單手負於身後,鬢角發絲輕揚,一副高人風範。
心裏卻是在練習台詞:
雪崩後,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麽會犯下此等滔天大錯!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是不是玩兒不起?
你隻是我海裏的一條魚,我不會為了你與全世界為敵!
我的身份和地位,讓我無法給你任何名分。
負責是不可能負責的!
給你三百萬,麻溜兒的離開我!
……
軒轅青霜感覺自己臉皮子都要抽筋兒了,憋笑憋的。
從蕭寒宇的視角來看,女人的表情越來越冷,隱隱有些猙獰,仿佛他的存在就是她光鮮亮麗人生中的汙點。
理智頗具擔當的話語,從軒轅青霜口中說出,看著她坦然的模樣,蕭寒宇覺得內心酸澀又憤怒。
吃幹抹淨後就想一刀兩斷?
你這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你這個無情無義的渣女!
是不是看不起人?
啊呸!
“我是決計不會脫離師門的!”
他低著頭,放了最狠的話。
等抬起頭的時候,蕭寒宇已經將陰暗深沉藏於眼底,黑眸遮了一層霧,眉間縈繞著極淡的憂傷。
薄唇抿了抿,悵然若失的歎著氣:
“師尊,徒兒體內的藥性已經解了,我們回去吧,宋師兄他們該擔憂了。”
隻字不提後麵發生的事。
他微微垂眸,睫羽輕顫,臉龐逆著光,是一個充滿憂鬱氣質的美少年。
軒轅青霜想,既然乖徒兒認清了現實,選擇了正確的路,那麽就不必撕開臉皮說那些傷人的話了。
少年挺乖,我要照顧他自尊心。
這麽乖巧聽話的少年,她要了他,再多給些補償不過分吧?
軒轅青霜衣袖掃過少年,二人便化為流光。
之前與現在的修為,不可同日而語。
一步跨入化神境,周身靈力浩渺如天地,凝神靜氣,她能聽到自然的呼吸。
修煉的最高境界便是返璞歸真,現在已經能感受到自然的真意,隻需一個念頭,周圍就可以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玄妙無比!
她一步跨出,縮地成寸。
蕭寒宇震驚的看著周圍變成線條的場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師尊更強了!
他抬手拽上了衣袖,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卻聽得清冷耳語:
“到了。”
冰涼的衣袖從指尖抽離,留給他一抹瀟灑的背影。
軒轅青霜包圓了成衣坊裏的所有衣衫,女裝收入手鐲,男裝全給蕭寒宇。
“愣著作甚,收了!”
被強勢的女子一喝,蕭寒宇沉默著上前,一聲不吭的將衣服收進納戒。
這一刻,他有種被包、養的錯覺。
等他換過衣服後,軒轅青霜就將他送回了茅屋。
彼時宋蔚然三人都不在,她將人送回去就離開了。
小橘子歡喜的從床腳處的地毯上滾出來,四肢拚命的倒騰,可翻出門檻後,院子已經是靜悄悄的了。
明明軒轅青霜什麽話都沒留下,蕭寒宇還是有種預感,她不會回來了。
宋蔚然正偽裝成流浪的散修,打探著月亮灣近來的異常,比如異常的人,異常的事,想要從另一個方向入手。
就在此時,腰間發出了光芒。
“兄弟,看不出來你藏得挺深嘛!”
對麵的大胡子將酒碗重重的放在桌上,說的意味深長。
宋蔚然淡定起身,不卑不亢的說道:
“在外闖蕩,總要有些底牌。”
避到無人處,將通訊玉玨取了出來,對麵傳出曲毅的聲音:
“蕭師弟回來了。”
宋蔚然將眉一沉,偽裝散去,徑直向茅草屋掠去。
另一邊,負責在月亮灣外駐守的司空竹,遇上了一點兒麻煩。
一個渾身都蓋在黑袍下的人猛然闖出,不小心撞到她的身上,濃烈的血腥味從衣袍下傳來,熏得她皺起了眉頭。
她下意識躲開,任那來曆不明的人離開。
一道狠戾的攻擊從天而降,橫劈在那人的身上。
靈波蕩開,黑袍掀起,露出了男人皮開肉綻的身體,還有那張蒼白得過分,卻又魅惑眾生的臉來。